(女生文學)
贏四順口便回道:“自是在此處呀。”
秦文謹手中拿著書信,抬了一下頭的問道:“贏四兄弟是要在榆林塞住下了?是王弟命你在此處做事?”
贏四哪里敢說是編排上將軍,遭到上頭發配過來的。只是道:“上頭交待贏四在此”
對上三雙炯炯有神的眼神,贏四喉頭發緊,仍只得無奈的說道:“在榆林塞說書”
秦文謹正好將書信研讀畢,此時驚訝萬分,這幾年不見,贏一行事,他有幾分看不懂了呀。
蒙恬、蒙毅則是開心的問道:“贏四叔叔,甚時說書呀,我們屆時前去聽上一回,說得好有賞喲”
贏四:.本就傷感的事,愈發傷感了。
既然贏四有了去處,那便不再另作安排。
秦文謹捏著手中書信,帶著蒙恬、蒙毅與贏四一道離開了大良造府。自去軍中一番部署,以待將來與櫟陽城默契行事。
榆林塞附近的蠻㹮族人近來感覺壓力倍增,且對此處的守將秦文謹,那真的不勝其煩,與此同時,在探子的探聽之下,又發現有了別的生機可圖。
秦國遷都一事,見下已是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的地步,便是偏遠如他們,也聽了滿耳朵。若說不動心,定是哄人的。
止不過這秦文謹將他們咬得十分的緊,一有風吹草動,便能將他們打得遍地開花。長久這般下去,滅族都是有可能的。
因此在傳來秦國遷都的消息之后,便密切注意著此間消息的蠻㹮族人,注意到了另一件教他們精神大振的事。
嘿,那便是六國同樣欲舉兵,攔截秋收之后,遷都的秦王昭世。意在途中,便將其王擒來。如此一來,豈非國中空虛也。
若說為何當初他們無這么通靈的消息,止因那秦文謹將此處,看管得如同一只精鐵打造的籠子一般,便是一只蠅蟲也難以飛進去。
看管得再嚴,也有紕漏之時。前些時日里,他們的探子打探到,來此處謀生的人,被秦文謹手下的軍士,誤抓了進去。
嘿,原來此人是個說書先生,要不怎的說讀書人的氣性大呢。
否則,也不至于在放出來之后,還敢膽在這邊境之處,開了一間酒樓里,大肆放出在櫟陽城中聽來的消息,在秦文謹的軍士得知消息之時,這些東西,便如長了翅膀的小鳥,天高任它飛,四下八面的散開來。
瞧,那些軍士今日又來了。這些時日下來,望月樓中眾人,早已習慣,三不五時便有軍士前來找這說書先生阿四的麻煩。
偏生得這先生阿四,好似有所倚仗一般,總能安然無事。毫無新意的結局,他們早已無甚可在意的。
“咚!!!”一道人形,自空中翻轉,最后落在了眾人的跟前,嘶,竟是平日里與他們打成一片的那位小十六小將軍。
今日竟然動上武了嗎。眾人眼中的火光燃燒得極是旺盛,有那怕事者,見得軍士來時,便早早的溜走了,也有欲一窺究竟者,尋了一處安靜的角落,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一面看一面點評,順手端走了一盤花生米。邊嗑邊認真的與身旁的人說道:“哎,兄臺,你說今日這勝負如何呀?”
絲毫未曾注意那原先落座在此處的,那眼中快要冒出的火花,堪比他們此時眼中的光火。嘴中嚼著人家的花生,還喋喋不休的問道,大有未曾得出一個結果,不罷休的意味在其間。
同樣留下來看大戲者,見此人得了桌上的吃,還能安然無恙,欲同樣得一份免費的吃食,然剛跨上前一步,便遭那面上黑云密布者嚇退了。
幸得同伴死死壓制著,否則先生阿四的熱鬧還未瞧完,他們這一處,便又要另起上一場硝煙了。黑臉者渾身帶著煞氣,十分不甘的落座了回去。
那好脾氣的同伴,似是身份高上一等,笑吟吟端上一盤,給予方才那欲上前卻又被嚇退之人,口中好聲好氣的解釋道:“我這幼弟,今次頭回跟著我出門,多有不懂,還請諸位多多擔待。”
口氣稱得上是息事寧人,止不過話中意有所指,經不住的人,恐怕早就激得跳起了腳來。亦同樣是在為自家的同伴,找回了一個臺階,我這初出門的幼弟,不知曉規矩也罷,你們這些常在外頭奔走之人,竟毫無規矩可言。
然稱得上是最先挑事者,渾然不覺,眼仍是一眨不眨的盯著說書先生那處,倒是當真來看熱鬧一般。這倒教人捉摸不透此人的來意了,亦不敢貿然在此處惹事。
且瞧此人通身氣派,非富即貴,萬一惹上走不了,家中后院屆時起了火,那才是當真的麻煩。幾撥人便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中,沉寂了下來。
單純好事者,左右瞧瞧,又伸出了他那罪惡之源的雙手,摸走了幾案上一盤賊香的肉,啃得不亦樂乎。
黑臉者面上的青筋外露,右手已落在腰間的彎刀之上,一個念起間,恐怕此處便是血濺幾尺了。
那中年正好吃完面前盤盞中的花生,將盤盞重重一擱,放罷在案頭。黑臉者心神頓時一震,不復先前的暴戾。
中年男子瞧著好事者,仍在吃著手中順來的肉,與之說道:“兄臺,可知榆林塞處的規矩?”
好事者滿嘴的肉,嘴邊早已染上了油光,轉頭之時,中年男子甚至能感覺到此人嘴邊的光已有幾分灼眼了。罕見的沉默下來,方才的話瞬間說不出口了。
便是被拿掉東西的主人,同樣說不出甚話來。
正在此時,那逃竄至廂房的說書先生,經過一翻惡斗,終究抵不過軍士人多,被押了出來,那望月樓的掌柜見狀,迎了上去。
他板著一張臉問道:“小將軍,我這先生犯了何事,你們在我這酒樓之中拿人,總得說上一說罷?”
早先倒地的小十六,此時扶著酸痛的身子,一瘸一拐的走來,復又著幾人的形容,道:“若是此人心中無虛,我兄弟怎會這般模樣?掌柜的莫不是要庇護此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