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爾提著佩劍,思考了好一會,依舊沒想明白這個鄰居半夜爬上自家陽臺是想干嘛?
又說什么我的吩咐?還莫名其妙的下跪?
而且看她穿成這樣還在半夜往陌生男人家里跑,該不會是傳說中的……
女色胚吧?
惹不起……惹不起……
“咳咳,依芙雅夫人,我想我們之間可能存在一些誤會?”
羅爾說著,從左手取出一條毛毯,丟在她身上。
穿成這樣不披條毛毯,簡直無法交流。
“誤會?”
依芙雅直起身子,保持著跪坐的姿勢,然后拿起那條毛毯,裹在自己身上,同時也在緊急開動腦筋,咀嚼著羅爾話語中的深意。
想了一會,她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自己表現得太直接,也太露骨了!
而這位羅爾先生,從沒有直接上門找自己,而是送餅干,讓仆人帶話,以及扔給自己毛毯的舉動來看,應該是那種比較含蓄,做事比較隱晦的人。
這很符合一位神秘強者的畫風。
但自己大概是腦子太亂了,居然急不可耐的登門拜訪,還打扮成這樣,簡直是迫不及待的想色誘別人,搞得真像個老色胚一樣……
穿成這樣然后爬上羅爾家的陽臺,是她和女傭商量出來的唯一可行的自救方案。
她們并不想坐以待斃,畢竟即使是服毒自殺,也是需要相當勇氣的,所以決定試著掙扎一下。
她們認為,那位神秘強者沒有直接找上門來,也沒有直接出手把她們轟殺至渣,就說明他對自己有別的需求。
也許是更多的情報,也許是這副美麗的皮囊。
她不敢交待那些情報,害怕被貓頭鷹日后找上,殺人滅口。
只能試試這副皮囊的價值了。
憑心而論,這副皮囊還是極具吸引力的,而且這么多年下來,依芙雅一直潔身自好,雖然裙下舔狗無數,資深茶道大師,但除了她丈夫之外,還沒被其他人碰過。
不管是被那位神秘強者自己享用,還是拿去對付其他男人,這副皮囊,都極具殺傷力。
兩人又從羅爾家男仆的常見客套話中,捕捉到了‘歡迎上門’的關鍵詞,解讀出對方要求她主動上門投誠的意思。
于是就有了這場夜襲。
依芙雅為了自己和女兒的將來,也是豁出去了,先是用了混了花瓣的牛奶洗浴,讓她的皮膚更顯嬌艷欲滴,還散發出淡淡的奶香和花香。
又在女傭的幫助下畫了個恰到好處的淡妝,如果在光線昏暗的環境下,是看不出她化了妝的,顯得純潔而淡雅,只有當來到燈光下,并且距離很近的時候,才會留意到她那抹嫵媚的淡紫色眼影。
這能帶給男人一種驚喜感和反差感,有著難以抵御的誘惑力。
最后,她穿上了那件半透明薄紗睡裙,別看布料單薄,實際上裁剪得非常用心,各種尺度把握得非常到位,把那種朦朧美烘托到了極致。
很顯然,這出自某位名家之手,還是當年丈夫還在的時候,她花大價錢從一場拍賣會上搶下來的,原本是打算穿給丈夫看,增添一些夫妻間的情趣,可惜丈夫英年早逝,無福消受。
她沒舍得扔掉這條價錢高昂的裙子,便留了下來,準備以后當成某種決勝兵器。
可明明是精心準備,連戰略儲備都用上了,卻起了反效果。
自己肯定給對方留下了非常糟糕的第一印象……
這下,該怎么辦才好?要怎么補救?
依芙雅越想越是心急,特別一想到對方一個不高興,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輕松的抓住自己和女兒,把母女倆投入那萬劫不復的黑暗地牢中……
她心里這下更慌亂了,又驚又怕,還很想哭,眼眶都飛快的紅了,只能哀求討饒道:
“求求您,要怎么對我都好,只求您放過我女兒,她是無辜的,并且深愛著這個國家,與那些事沒什么關系。”
羅爾一聽,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
為什么會突然扯上女兒愛國的問題?
那些事又是什么?
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進來說話。”
羅爾收起佩劍,將依芙雅帶到了臥室里,然后讓她坐到一張椅子上。
依芙雅緊緊裹著毛毯,雖然上半身是勉強遮住了,但下半身卻露出一抹圓潤的小腿和纖巧可愛的玉足,整個身體又因為害怕而微微顫抖著,美麗的臉龐上帶著化不開的憂傷。
看上去當真是楚楚可憐,我見猶憐。
可惜羅爾從來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他把佩劍放在手邊,又從床頭的魔導臺燈調到最亮,筆直的照向依芙雅的臉。
“好了,老實交待吧,坦白從嚴!抗拒更嚴!”
“姓名?性別?年齡?籍貫?職業?”
依芙雅被雪亮的燈光晃得有些眼花,連忙伸手遮在臉前,從而讓毛毯從一側的箭頭滑落,露出一抹在薄紗包裹和燈光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鮮艷可口的肩膀。
“我……我叫依芙雅,性別女,年齡95歲,來自楓葉村,目前從事工藝品加工行業……”
說道這里,她稍微頓了頓,又深吸了一口氣,小聲補充道:
“平時偶爾也進行一些情報收集工作……”
羅爾聽罷,冷哼道:
“哼!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是異族派來的間諜!”
他第一次注意到鄰居是位精靈的時候,就懷疑過會不會是間諜,因為精靈這個物種,在人類這邊實在太罕見了。
但出于不能惡意揣測他人的善意,他暫且放下了這個想法,沒去深究。
哪曾想一回頭,這美艷的精靈女間諜就主動送上門來了?還打扮得如此性感艷麗,像是要色誘自己似的。
呵呵,哪有那么容易?
羅爾對美色的抗性可是很高的,身邊也不缺少美少女,這女間諜頂多也就是和奧利安娜讓娜她們平分秋色,各具千秋,和可莉長大之后都沒法比,怎么可能誘惑得到他?
更何況,對方都95歲了,已經是老年女間諜了。
不過,對方為何會主動投誠呢?
羅爾心里有些疑惑,揣摩了一番。
難道是因為,她知道我是新上任的國家安全部下轄獨立特殊事務處處長,然后她因為某些原因,和她所在的間諜組織決裂了,要被滅口,所以主動投誠,尋求庇護?
這是羅爾能想到的,最符合邏輯的解釋。
總不能是自己虎軀一震,對方當即拜服了吧?
那么接下來,自己要怎么處理這位主動投誠的女間諜呢?
肯定不能直接殺了,這可是非常寶貴的線索,就指著她順藤摸瓜,揪出背后的間諜組織。
最理想的方法,自然是讓對方老實交待,主動配合……
羅爾的右手輕輕敲擊著左手手背,斟酌了一番措辭,然后厲聲質問道:
“你對我知道多少?”
來了來了,故事中的審問情節來了!
依芙雅心里打了個機靈,又緊張了起來。
雖然心里不太情愿,但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場審問和她預想中的情況不太一樣。
原本在她的想象中,自己應該會被吊起來,或者捆在木樁上,被各種刑具往身上招呼,直到被折磨得傷痕累累,意識模糊。
結果真實的情況,卻是在一間裝潢華麗的起居室里,對面沒有用刑,也沒捆綁自己,表現出了足夠的尊重。
原來這位神秘而強大的羅爾先生不僅低調含蓄,還氣度大方,保持著紳士風度。
就連詢問的問題,都與眾不同,沒有急著問自己的事,反而更在意自己對他的了解。
這樣看來,他的身份一定至關重要,是很重要的機密,所以才讓他如此在意……
依芙雅在緊張中飛快的捋了捋思路,然后開口答道:
“我對您沒有太多了解,只知道您在昨晚,抓住了一名我們的同伙,并收繳了他的獵犬。”
這番回答讓羅爾不太滿意。
就這?
如此簡單的原因,實在很沒說服力,讓羅爾懷疑她在撒謊。
于是他便厲聲說道:
“看來我必須得警告你一次,我有著能輕易分辨謊言的能力,所以你最好老實交待清楚,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主動找上我。”
“從頭說起,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要漏掉!”
因為羅爾是真的以非常嚴肅認真的態度在說話,所以身上不由自主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威壓,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
僅僅只是這么一小股威壓,便讓依芙雅頓時瞪大了雙眼,瞳孔緊縮,然后四肢一番抽搐,暈了過去,噗通一聲倒在了羅爾面前。
在暈過去的最后一秒,她眼前看見了一個宛如高山般宏偉的男人,正用沒有任何感情的冷漠眼神,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宛如螻蟻的自己。
然后,她就失去意識了。
“嗯?怎么回事?我可警告你,別耍花樣!”
羅爾說著,拿起佩劍,靠近過去,毫不客氣的用劍敲了敲她的頭。
結果毫無反應。
他又小心翼翼的蹲下去,檢查了一番,發現這貨居然是真的昏迷了。
他拿起床頭一杯喝剩一半的涼水,淋在依芙雅臉上。
依舊沒有半點反應。
“你搞毛啊?投誠到一半還能直接昏迷的?還昏得和頭死豬似的……”
“等等,這事不太對勁,該不會是……”
羅爾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難道是她的上線,察覺到她要叛變,使用某種手段遠程滅口?
雖然她還活著,還有心跳和呼吸,但很可能已經成了個永遠不會醒來的植物人。
那就麻煩了,這可是好不容易送上門的活口。
羅爾連忙拿出醫生送自己的小冊子,一股腦把三記神術都刷在依芙雅身上。
依芙雅身上亮起了一層半透明的護盾,表明神術生效了,但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果然這種半吊子神術不太行,得找個專業的來。”
羅爾回身拿起便攜電報機,聯絡了自己的秘書,讓他找個醫生,盡快趕來自己住處。
阿福秘書還沒睡,回了他一句:
表示收到。
在等待醫生過來的途中,羅爾也不想干等,打算做點什么。
她既然睡得那么死,有沒有可能進入那個夢境世界呢?當初進入那個夢境的人也像這樣睡得很死,怎么都叫不醒。
雖然這其中的邏輯聯系有些牽強,但羅爾打算試一試,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但為了以防萬一,他先從左手取出一截拉帳篷用的粗壯麻繩,把依芙雅連人帶毯子捆了一圈又一圈,綁成了一只漂亮的毛毛蟲,再丟到那張大床上。
然后再吩咐外面的男仆,等阿福秘書過來之后,直接來自己房間叫醒自己。
安排好這些后,他才做到躺椅上,發動了奧義三,給自己后腦勺來了一下。
他眼前頓時一黑,但很快又亮了起來。
之前猜測的沒錯,他又進入了那個夢境世界。
看來只要在這個夢境的覆蓋范圍內睡著或者昏迷,就能進入其中。
進來的位置也是在他的臥室里,坐在那種躺椅上。
他連忙朝著床的方向望去,心頭不由得一喜。
那里果然捆著頭老年精靈美艷女間諜!
她目前的狀況也和外面一樣,處于昏迷中,俏臉蒼白,嬌軀下意識的在繩索的束縛下掙扎扭動著。
羅爾走了過去,想要試試看能不能在夢境里喚醒她。
但正打算下手,卻聽見依芙雅發出一聲夢囈:
“好……好可怕……求求您……不要殺我……我會滿足您所有要求的……求求您……”
“不要……有什么事沖著我來就好了……請你,放過我的女兒……我什么都愿意做……”
羅爾收回了手,沒急著叫醒她。
“看來我之前的推測沒錯,她果然是被上線遠程滅口,弄成植物人了。”
“都成植物人了,嘴里還在求饒,看來她的上線肯定是那種兇殘暴虐,無惡不作之人,才能把她嚇成這樣……”
“不過,這個女人好像很在乎她女兒啊?都跑來帝國當間諜了,卻把女兒帶在身邊?很不專業的樣子啊?”
羅爾低聲自語著,然后突發奇想。
干脆試試看不要叫醒她,就這么在夢中審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