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賓利駛入凱星公館,時綿綿興沖沖的問:“紀寒叔叔你今晚又要來我們家里蹭飯嗎?”
時蘇還在想剛才發生的事,一時沒注意到時綿綿的話。
景繼寒解開安全帶,回頭問:“綿綿希望我去?”
“當然希望!超級希望!紀寒叔叔你什么時候能繼續在我和媽咪的家里住呀?”綿綿開心的咧著小嘴,向前探著腦袋,親昵的湊到前邊去說:“我想繼續給紀寒叔叔講愛莎公主的故事!幼兒園老師都說我講故事超級棒,說別的小朋友都沒我這么厲害!”
“這么棒?”景繼寒淡笑著向后伸過手,在小丫頭柔軟蓬松的腦袋上摸了摸:“下車,叔叔送你們上去。”
“那叔叔不跟我和媽咪一起回家嗎?”綿綿眨著眼睛,期盼的看他。
景繼寒清俊的眉宇微動,眸光掃了時蘇一眼。
時蘇還在神游中,沒回話。
綿綿趕緊扭頭問:“媽咪,讓紀寒叔叔去我們家里吃飯好不好呀?”
時蘇仍然沒回話,眼神瞥著車窗外,卻并沒有注視哪一個聚焦的點,顯然沒回過神。
綿綿趕緊說:“媽咪沒有拒絕,那就是同意啦,紀寒叔叔快,我們把東西幫媽咪搬上去,一起回家!快走呀!”
直到車里空了下來,只剩下時蘇一個人還杵在那里發呆,車后備箱開了又關,時蘇才陡然因為周遭的安靜而回過神。
轉眼見時綿綿正站在車邊,小手抓著景繼寒在后邊拿下來的行李箱拉桿,小嘴巴不停的嘀嘀咕咕:“這個粉色的行李箱是我幫媽咪選的,媽咪喜歡白色,我喜歡粉色,媽咪就選了粉色,紀寒叔叔,是不是很好看呀?”
時蘇趕緊下了車。
進電梯時,景繼寒幫她將行李帶進去,時綿綿小手拉著時蘇的手,乖乖的跟著。
讓景繼寒這種身份的人幫她搬行李,總感覺會折壽的樣子,而且還不只搬了一次。
可他顯然也沒打算讓她自己拿,從始至終也沒讓她碰過拉桿和行李箱上的小袋子。
男人身姿挺拔,黑色風衣襯得他更是筆挺修長,更又因為秋夜的寒涼而仿佛在周身染上一層秋夜的薄霜,手邊是她的行李箱,另一只手剛按下電梯,就忽然被時綿綿伸過去的小手抓住。
小丫頭的手指不老實的在他的掌心里撓來撓去,景繼寒低眸看向站在身后一臉偷笑的時綿綿。
接到紀寒叔叔的眼神,綿綿忽然抬手捂著肚子說:“媽咪我好餓!”
時蘇低頭瞥她:“想吃什么?”
“我想吃……”時綿綿忽然嘿嘿一笑:“雞蛋燜面!”
時蘇:“……”
她抬眼看向身前的男人,景繼寒倒是沒著急收回剛才看在時綿綿身上的視線,坦然的抬起眸,與她對上了目光。
說什么時綿綿想吃,分明就是景繼寒打算光明正大的來蹭飯。
剛才她坐在車里的時候,好像聽見他們兩個人在計劃著什么,但也沒太注意。
時綿綿竟然又一次胳膊肘向外拐,算計她親媽。
“那我是不是還要準備兩份啊?景總晚上又是趕來關心我,又幫我搬行李,除了留你吃個晚飯,我也似乎的確沒別的辦法報答。”時蘇盯著景繼寒坦蕩無比的黑眸,沒回避視線,直接給了互相一個非常明顯的臺階。
景繼寒淡淡勾唇:“時小姐盛情邀請,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男人還真是將從善如流的方式發揮的淋漓盡致,真的是一點都不客氣。
時蘇當然也不是什么小氣的人,謝是真的感謝,只是景繼寒對她做的那么普通的面條這么情有獨鐘,她是真的想不通。
各種國內外頂級特供山珍海味吃膩了?就喜歡她家里這種清粥小菜小面條?
由此,她又特意多打了兩個雞蛋煎好,放在面里,以表自己的誠意。
吃飯時,時綿綿吞了兩口面,之后一臉奇怪的抬起頭來問:“媽咪,為什么這么甜呀?”
時蘇怔了下,趕緊拿起綿綿的筷子也夾起來嘗了兩口,臉色瞬間就變了變。
糟了,她剛才煮面時,腦海里又一次次回放那個快遞箱里的東西,當時她在想什么在做什么都不記得,但好像誤把白糖當成了鹽。
“我弄錯了,我重去做兩份。”時蘇邊說邊將綿綿面前的碗拿走,轉眼正要將景繼寒面前的也一并撤走,卻見已經脫了外套身穿煙灰色襯衫的男人竟將她給面里多煎的雞蛋吃了下去,面也吃了一些。
時蘇詫異:“我把糖當成鹽了,不難吃嗎?”
景繼寒沒戳穿她到現在還沒平靜下來的心緒,眼皮微抬:“還不錯。”
時蘇也顧不上什么避諱,直接又夾了一筷子他碗里的面條。
“呸呸。”還是一樣的味道!
她無語的看著仿佛失去味覺的男人:“我給你吃毒藥你都能咽得下去是不是?這么難吃居然還吃?我去重新做!”
景繼寒臉上是閑適散漫的低笑:“那也要看是用怎樣的方式喂的毒藥。”
時蘇:“……”
腦海里莫名躥出她在景家老宅喝醉的那晚……
也就是后來她偶然想起來的一些不太連貫的酒后記憶,因為不連貫,所以她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
但她百分百的肯定后來那天早上她的嘴巴酥酥麻麻的痛,絕對跟他有關系!
她又不是失憶,努力回想的話,也還是有那么零星的一點印象的。
比如,不知道怎么盛滿了水的浴缸里……的那些……
用怎樣的方式?
她眼前瞬間又映過腦海中那一幕模糊的親吻,激烈又……洶涌……
時蘇迅速拿著兩只碗轉身直接進了廚房,頭都沒回,將面倒掉,幸好剛剛燒的水還是熱的,重新煮面也很快,不到十分鐘時間,重新做好的兩碗面被送到了餐桌上。
飯后,已經是夜里九點多。
時蘇把時綿綿帶進浴室洗了個澡,然后把小丫頭抱出來放在沙發上正在幫她吹頭發,景繼寒的手機響起。
他接了個電話,時蘇在用吹風機也沒聽清什么,直到男人走近時說:“臨時有個緊急文件要看,借你書房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