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有什么需要,不必再去找陸助理,你可以直接打我的電話,我隨時可以過來。”醫生將名片遞給時蘇。
“謝謝醫生。”時蘇趕緊接過。
幸好她在事出緊急時先給陸昭打了電話,陸昭幫她請來了這位對景繼寒的身體狀況比較了解的醫生。
不然她肯定焦頭爛額到要直接打120急救。
目送醫生出了門后,時蘇先在客廳里發了一會兒的呆,才趕緊轉身回臥室,見景繼寒顯然是已經醒了,正躺在那里,目光閑適的看著她的方向。
當然,如果他的臉色不是這么憔悴蒼白的話,悠然自得這個詞才更適合他。
時蘇心情異常復雜,眼見著男人躺在她家里,她的床上,這場景仿佛夢回兩三個月前,霸占她家中主臥的男人,再次以這樣的方式霸占她的臥室。
偏偏這次的罪魁禍首是她。
她哪知道他有胃病,這男人昨晚上力氣那么大,何止是昨晚,曾經在她家里的時候,他傷還沒好利索的時候,她和他之間就有著明顯的男女懸殊差距。
萬萬沒想到,她竟然那么好死不死的戳到了他的命門。
她沒事給三明治和牛奶里放什么芥末?她給他喝什么牛奶?
“醫生說你是急性胃炎復發,雖然不嚴重,但因為炎癥引起的發燒,目前不用吃退燒藥,免得藥物刺激腸胃,只需要物理降溫。”時蘇有些機械的將醫生的話重復了一遍后,大腦僵硬了好半天才想起去冰箱里找出冰袋來,用毛巾裹上,然后拿回臥室去放到他額頭上。
冰涼的感覺透過毛巾傳至額頭,景繼寒見她這一副魂不守舍的狀態,抬手接過,自己給自己敷冰袋的同時看著她,嗓音微啞的淡道:“不用這么自責,芥末是我自己選擇吃的,后果也當屬我自己承受。”
時蘇坐在床邊收回手:“我沒自責。”
景繼寒看向她。
時蘇面無表情:“我懷疑你克我。”
景繼寒眸色冷瞇:“差點胃出血被送到醫院,現在躺在這里的人是誰?我克你?”
“那不一樣。”時蘇邊說邊抬起手,還是將他頭上的冰袋拿了過來,一邊幫他敷冰袋一邊沒好氣的說:“而且也的確是你自找的,如果是正常情況下,我肯定不會在三明治里放那么多芥末。”
景繼寒似乎這會兒也沒那么多力氣跟她掰扯,閉上眼發出了一聲意味深長的喟嘆:“事實證明,人不能過于意氣用事。”
時蘇黑臉。
明明是他大半夜的過來招惹她,折騰她!
害得她一晚上沒睡,早上又來了這么一場驚心動魄,她從昨晚到現在心臟都還沒徹底歸位。
現在反過來變成她沖動意氣用事?
相比之下,還是當初他重傷未愈躺在她家里虛弱到無話可說的樣子還是更可愛些。
俗話說,反派死于話多。
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金主爸爸一旦話多起來,也一樣的欠揍。
時蘇直接將冰袋甩在他手里:“你自己敷!”
說完,像炸了毛的貓似的直接走了出去。
偏偏時蘇從來都是個嘴硬心軟的人,這邊怒氣沖沖的好像要跟他老死不相往來,另一邊直接沖進了廚房里去找出小米來重新煮粥,畢竟小米比較養胃。
等時蘇在廚房里又是熬了小米粥,又是特意在網上搜菜譜做了一味適合養胃的藥膳煲后,回臥室里,見景繼寒不知什么時候去過書房,拿了電腦回來,靠坐在床頭正在看郵件。
男人比平時稍顯蒼白的眉目間是嚴厲嚴苛嚴謹,與調侃她時的神態全然不同。
時蘇走過去,正要將他面前的電腦拿走。
景繼寒卻在她自欲搶走電腦時,目光仍看著屏幕中的郵件,目色沉靜中透著上位者的冷漠壓迫感,開腔的語調也是一樣:“等等。”
時蘇頓了一下,見他該是有什么公司緊急的要事,也就沒再堅持,手剛收回去,景繼寒看完了一整封郵件后,才抬起眸來看她一眼,清凌凌的眸色在看見時蘇清澈圓亮的目光時,不著痕跡的化為從容的輕笑:“瞪著我干什么?”
“不是讓你敷冰袋?不是讓你好好休息?”時蘇看著他手中的電腦,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搶走。
畢竟他是聿景集團的掌權人,肩負著太多她數不清也看不清的責任,隨便一個細小的差錯和失誤,或者隨便耽擱一件事都足以產生巨大的影響,她在不了解情況時不能過于擅自妄為。
“我坐在這里已經算是休息,冰袋剛剛拿了下去,已經敷了很久。”
景繼寒不是沒看出她眼里略過的那絲遲疑。
時蘇本性如此,雖然并沒有因為他真正身份的改變而有太多態度上的變化,但卻又恰到好處的能守好一個她自以為該有的分寸。
景繼寒并不需要她的分寸,但會給她時間,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事事都去戳穿,尤其像時蘇這樣聰明的女人,他更不需要點破太多。
“那我再去換個冰袋。”時蘇拿起床頭柜上的冰袋,摸了摸之后,拿著毛巾和冰袋出去,換過之后拿進來,又用電子溫度計給他測了體溫。
沒有早上時溫度那么高,但也還是有些低燒。
她將冰袋遞給他:“你繼續敷一會兒,如果好些了就躺下休息,公司的事先放一放。”
說完后忽然退出房間,在門外說了句:“我等會兒有個朋友過來,先把門關上,你好好休息,別出來。”
景繼寒:“……”
時蘇這話聽起來是讓他臥床休息不要動,另一層面的意思是,她有朋友要來,他別出來,不要被人發現。
他見不得人?
溫柯如約而至,今天她恰好執勤,身上的警服帥氣非常,時蘇開門后看見門外這位漂亮的女警,忍不住一臉崇拜的靠在門上說:“溫警官是個女人都叫人蘇斷腿了,你要是個男人,這可怎么得了。”
溫柯將順手弄來的兩罐防狼噴霧扔到時蘇手里,語調淡淡:“我要是個男人,還能放你回國?”
時蘇笑著接過東西:“你可別,我哪敢跟FBI大名鼎鼎的秦教授搶女人,我怕他一槍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