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視線互不相讓,停留了許久。
玉嘉公主心中冷笑,很多曾經心存幻想的事情,已經開始漸漸破碎。
“你出去。”玉嘉公主本是冷冷地說道。
只是一開口,眼淚就落了下來。
也許是這滴眼淚讓她覺得自己丟了面子,玉嘉公主突然暴怒,大吼出聲道:“你給我出去!!”
蘇越的眼中沒有任何波瀾,看了玉嘉公主片刻,抱拳沉聲道:“微臣告退。”
雖然玉嘉公主沒有給明白的回答,但是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
這條路堵死了。
蘇越走出永壽宮,雙目滿是冷意。
他抬頭看了看高懸的明月,心中暗暗規劃著接下來的打算。
八月十五近在眼前,只是這個中秋,注定難以太平。
等蘇越出了宮之后,一個人悶在殿中的玉嘉公主越想越氣。
不過是個狐貍精,不過是個妖!一個會說話的畜生而已!
憑什么?憑什么蘇越為了一個畜生!這樣作踐自己一個公主!
玉嘉公主將屋中擺設砸了個稀爛,外頭聽到動靜的宮女都是面面相覷。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未來的姑爺和自家公主說了幾句話就出來了,公主為何氣成這樣?
可誰也不敢問,誰也不敢在公主的氣頭上送腦袋去給公主砍,只能一個個在外院噤聲。
有心思靈活的,這會兒想著給貴妃遞個消息。
可是皇帝在永壽宮呢,哪個宮女有這本事進去啊?
不過沒一會兒,便沒有宮女動這個心思了。
因為人家玉嘉公主自己跑出來了。
兩個眼睛哭得又紅又腫,一路抹著眼淚就朝永壽宮正殿跑去了。
“父皇!父皇!”玉嘉公主一到了正殿門口,就哭著跪下拍門。
連皇帝身邊的老太監丁海寧都嚇了一跳:“哎喲我說玉嘉公主,您這是怎么了?皇上這會兒正與貴妃娘娘在一道呢。”
皇上來貴妃這兒,這要是換了別的宮嬪來搶人,連個聲響丁海寧都會不讓她出的。
偏偏是皇上貴妃都最心愛的玉嘉公主,這丁海寧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只能壓低聲音好聲好氣地勸慰著。
不一會兒,里頭便有了動靜。
出來的是貴妃身邊的宮女蓮音。
門一開,丁海寧見著是蓮音,心中那可真的是松了一口氣,暗道菩薩可算來了:“蓮音姑娘,玉嘉公主許是收了什么委屈,您瞧這……”
丁海寧話音未落,玉嘉公主已經撲到了蓮音的身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著:“蓮音姑娘,我母妃在哪里,父皇在哪里,我要見父皇!我要見母妃!”
蓮音見玉嘉公主哭成這個樣子,心中也是一驚。
這被皇上與貴妃寵得要星星不給月亮的玉嘉公主,怎么會有這般傷心的時候。
蓮音也顧不得合不合適,趕緊將玉嘉公主扶進了殿內:“公主您先歇著,奴婢這就去稟報貴妃娘娘。您可別哭了……”
玉嘉公主哭得暈頭轉向,一被扶到錦凳上,就一頭趴向桌子,嗚嗚嗚地抽泣著。
皇上和貴妃從屋里出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玉嘉公主發髻凌亂,哭得已經不是梨花帶雨了,那真是要多慘有多慘。
聯想到方才是蘇越將玉嘉公主送回去了,兩位瞬間明白了什么。
皇帝更是黑著臉對著屋中眾人呵斥道:“都給朕下去!”
這一聲吼,倒是把玉嘉公主給吼回過了神。
她猛地一顫,抬起頭來,正好對上皇帝緊皺的眉心,瞬間哭聲都卡住了。
“父……父皇……”玉嘉公主一雙紅腫的眼睛望著皇帝。
皇帝倒是耐心地過來在桌邊坐下了:“發生什么事了。”
貴妃也是心事重重地走到了玉嘉公主身邊,撫著她肩膀道:“好孩子,出什么事了,與你父皇慢慢說……”
玉嘉公主一想到方才,眼淚頓時又下來了:“父皇!我不想嫁給蘇越了,您把婚事取消了吧!”
皇帝的眉心皺得更深,卻是沒有當即應了玉嘉公主的話,反而語重心長道:“玉嘉,你與蘇越的婚事已經昭告天下,無緣無故地取消,只會讓外人揣測。今日都是蘇越的錯,朕會罰他,你放心,婚事之前,蘇越都別想進宮見你!”
玉嘉公主一愣,這都什么跟什么,自己也沒說蘇越做了什么啊:“父皇,您這是……”
玉嘉公主也呆住了,不過仔細一想,立刻就回過了味來,趕緊一臉嫌棄道:“不!父皇,事情并非您想象得那樣。蘇越并未輕薄于兒臣……”
說著,玉嘉公主冷笑了一聲:“他怎么會輕薄于兒臣,他的心里,現在只有一只狐貍精!”
皇帝和貴妃聽到這話都是一愣。
他們原想到一處,竟然是都理解錯了。
再仔細一聽,這比方才還要過分。
蘇越身負皇恩,要娶公主過門,巨然還心儀著旁人?
這還了得!
“這個蘇越真是放肆!”皇帝還沒開口,貴妃就先說話了,“他要娶的可是公主,即便尋常男子想要三妻四妾,那也是成親之后,由正妻做主的!”
皇帝的臉色難看得很,沉聲開口問道:“是哪家的姑娘?”
玉嘉公主搖了搖頭:“若是哪家的姑娘就算了,兒臣方才說的狐貍精,并非冤枉了她。那哪里是什么姑娘,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狐妖!”
“什么?!”這下皇帝也沉不住氣了,“狐妖?你確定嗎?”
玉嘉公主很是堅定:“兒臣先前就有疑惑,蘇越身邊常有一女子陪伴左右,連外出辦事都形影不離。兒臣著人去查,這才發現這個女子竟是狐妖!兒臣已經派人將她押至妖獄審問。”
皇帝的臉色很是不好:“蘇越怎么說?”
玉嘉公主滿臉失望:“兒臣原本盼著,是那狐妖狐媚,魅惑了蘇越的心,可誰知他方才竟與兒臣說,他一早就知道!甚至還威脅兒臣,若是不放了那個狐貍精,他就不娶兒臣!”
說著說著,玉嘉公主的眼淚就下來了。
“父皇!您說兒臣如何能容忍!他將兒臣當成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