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讀書籍花費了很長一段時間,這使得陸凝周四上課的時候很有些走神。直到中午的時候韓清神神秘秘地將她拉進了廁所,掏出兩張票向陸凝展示了出來。
“演唱會?你不是早就告訴我了……”
“那可不一樣!昨天演唱會官方進行了門票抽獎!你猜怎么著?我中獎了!”
陸凝腦子里還在想昨天看到的東西,一時沒太注意,隨口應道
“哦,那獎品是什么?”
“岑暮兼的私人粉絲見面會!二十分鐘呢!我都不敢和別人說!”
韓清越說越激動,甚至有種要昏過去的樣子。陸凝趕緊給她順了順氣,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韓清說了什么。
“你中獎……那恭喜啊。”
“陸凝!陪我去吧!我怕我到時候激動得昏倒,就需要你這么一個淡定的人陪著才行!”
“等等,是兩個人的?”
“允許帶陪同!答應我吧!這也是個好機會對吧?你也能近距離感受一下岑暮兼的魅力!”
韓清拉著陸凝的胳膊,大有不答應就不松手的架勢。陸凝只得點了點頭,詢問了一下時間,是演唱會結束后十點多的時候,還不算特別晚。
最后一件事,則是為防萬一,她找到了程雨潤。
這幾天程雨潤忙著一些什么事情,大概是和任務有關,至少他目前應該已經解決了大部分主線任務了,犧牲者俱樂部的線索估計也已經拿到。
雖然陸凝知道基本指望不上對方了,但反過來說既然要離開場景,那程雨潤想來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事情了。
“抱歉。”
二人再次在那個音樂教室坐了下來,程雨潤開口就是道歉。
“你并不欠我什么。”
“說著隊友結盟但是沒有好好履行職責,是我的問題。”程雨潤微微搖了搖頭,“明天你要去演唱會嗎?那么小心一點。”
“你的任務完成了。”陸凝用的是肯定語氣。
“是的,第一項任務自己去主動找會更快,雖然那也意味著錯失一些自己身份上的線索。連環殺人犯這個司方樂已經告訴你了,只要去驗證就可以。至于犧牲者俱樂部……我去的那里現在已經廢棄,什么都找不到,所以我幫不了你。”
“你是怎么得知那里的線索的?”陸凝皺眉問。
“和江山皓交換的信息,然后盯梢那些嫌疑人。我們很多人已經靠這個方式偷偷潛入過他們的會議了,任務也顯示完成……因為時間太短,我也沒來得及通知你。”
“無妨。”
“所以我能告訴你的就是那次會議的內容他們準備在明天襲擊皇后金冠。作為一次最大的恐怖襲擊事件,這一次俱樂部的很多重要成員都會參與此事。毫無疑問,那些能力者也會參與進來。”
聽到這個消息,陸凝稍微有點犯難。
“很多任務都是線索找到就不難完成,所以這次也是個不錯的機會……不過我不會去插手了,你也知道原因。”程雨潤站起身,“安息日,那是個陷阱。我想開門人已經聯系過你了,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聽聽她的話對你沒什么害處。我差不多猜到她是誰了,你應該不認識,可信任度還行。”
他取出了一個u盤,交給了陸凝。
“這里面有個程序,會鎖定七十二個小時,那時我已經離開了,你可以看看里面解鎖的東西。最后,江山皓那些人……別太信任他們。”
“明白了。”陸凝也站了起來,伸手和程雨潤握了握,“那么祝你順利。”
“謝謝。”程雨潤艱難地擠出了一個笑容。
清晨,陸凝又換上了那一身在七區獲得的裝束。在十文字葉奈的協助下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化妝。緊接著兩人便直奔皇后金冠而去。
十八樓,賭場的頂層,這里的賭博不是簡單的金錢交易,而是更加放開的,任意賭注的賭博。
走進這里的人,每一個都要接受嚴格而保密的身份核查,以確認他所持有的所有“賭資”。這個流程并不算慢,陸凝和十文字葉奈這種身家簡單的只要稍微查一下就能知道有多少剩余,很快便通過了門口的核查。
賭場里的每個人都有一定的變裝,這樣一來十文字葉奈反倒成了比較另類的裝扮了。她也不在乎那個,從侍者手上端過一杯紅酒就開始品嘗了起來,而陸凝也在仔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里有幾張擺放了食物的長桌,熙熙攘攘的穿著各異的男人和女人穿梭在這里,看上去并不像一個賭場而更像是一個宴會。遠處有一方高臺,一支樂隊正在上面演奏著舒緩的藍調音樂,高臺下方聚集著最多的人。
陸凝拈起一塊晶瑩的糕點,心里估計這里的供給都是免費的,進入也不難,那么唯一的困難就是離開咯?
就在此時,有人敲了敲她的肩膀。
她回過頭,就看到葉奈向她示意另外一邊,一名戴著銀色面具擋住上半張臉的男人正在向她招手。
二人一同走了過去,男人一張口陸凝就聽出了他的聲音。
“好久不見,陸凝小姐。”
“盧克?沒想到會在這里碰見你。”
“我多少也算是豪門出身,那天之后也稍微調查了一下你的身份……請不要見怪。”
“道歉可以留到以后,這里的賭局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嗎?”
“那你問對人了。”盧克挑起了嘴角,“這里的賭局會從早晨九點開始,每個小時會開一個大的賭局,只有第一個大賭局開始之后,小型賭局才會正式開始。有人在這里只用一個小時就能暴富,也有人分分鐘輸光自己擁有的一切,這些都是可能的。”
“自己的一切?”
“很危險的哦。”盧克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上周這個人從一個私人企業家手里贏來了對方的人生,現在坐擁一座價值上億的公司,三處海外房產,娶了一名年輕貌美的模特為妻子。如果不是對方的孩子已經超過十五歲,恐怕連撫養權都會拿過來。”
“孩子?”
“所謂人生,是包括后代的,雖然只是十五歲以下的孩子。如今那個企業家想要東山再起大概很難了吧?畢竟除了這些實際輸掉的東西,誰知道還被奪走了什么。”
盧克譏諷地一笑。
“這里的人從來不知道大賭傷身的道理,實際上有很多人就是一窮二白地過來撞大運的呢,所以動不動就押上全部身家人生什么的也是正常。可就算如此,這種一夕之間掠奪他人一切的感覺依舊讓人著迷。”
“聽起來你常來這里?”
“線索啊……陸凝小姐。”盧克豎起手指,比了個小聲的手勢,“而且這樣的地方恐怕最適合我了。”
就在這時,樂隊的演奏忽然停止了,高臺后方忽然亮起,燦爛的金色字體浮現于上方
今晚岑暮兼的演唱會,能否安然謝幕?
下方只有“是”和“否”兩個選項,這樣一個場景讓陸凝都有些發愣。
“這只是個引子,樓下幾層同樣會往這里投入資金,很簡單吧?二選一,贏了就按比例瓜分輸家的錢,安心,小場面。”盧克說著便取出一張卡吩咐了旁邊的侍者一聲,侍者馬上取出一個小巧的機器刷了卡。
果然,以此作為信號,馬上有人向旁人提出了賭博邀約。
陸凝很快體驗到了什么是“任意賭注”。畢竟她和十文字葉奈兩人外貌都不錯,而且明顯有著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的拘束感,很快便有幾個人走過來向她們提出了邀請。
“兩位小姐,不知道想不想進行一場賭約呢?”
這些人的神色都很迫切。
陸凝沒有立即答應,而是扭頭看向盧克先聽他解釋。
“這里很容易進來,卻很難出去。”盧克笑了起來,“只有當你的賭注交易額度達到了某個數字的時候,才被允許離開,否則賭場會強制沒收你的所有物直到達到那個限度為止。而每進來一次,這個額度都會提升一次。我記得第一次還不多,好像是五百萬?”
“什么啊?這里還有個老手?”一名穿著紫色西裝的男子冷笑了一聲,“不過知道更好,如果不和我們賭的話,之后還會有人來糾纏的。”
“畢竟你們身上的額度低,就算輸了也虧得起。”另一個人附和道。
看來沒必要問錢不夠沒收要怎么處理了。
“那,是什么賭法?”旁邊的葉奈好奇地問道。
紫西裝傲氣地整了一下領子。
“這點紳士風度我們還是有的,賭法你們決定,只要官方確認公平我們就接受!”
官方確認公平,也就是說不得選擇自身長項之類的作為賭博項目。
“哦”葉奈意味深長地哼了一聲,“那么就打麻將好了?這個總不會不會吧?”
那幾個人很痛快地同意了,不過陸凝對此沒什么興趣,表示不參與。
“你還真是放得下心。”等人離開后,盧克給陸凝拿了杯蘇打水。
“她不需要我來擔心,而我也不必擔心這些錢的問題。”陸凝接過了蘇打水,反問道,“你調查關于你自己的家族問題了嗎?”
盧克點了點頭,帶著陸凝在大廳里開始轉悠起來。
“我這個身份簡單來說就是有錢沒人脈,家里有些齟齬,能得到的信息量也比較少,真羨慕你們這些掌握了大量線索的人。”
“調查,情報交換,還有冒險,這些都是必須的。”
“我可不怎么敢。”盧克路過一個輪盤桌前,隨手往一個黑色區域內投了一注,旋即就輸掉了。
“為什么這么說?”
“如你所見,我這人有點……運氣奇怪吧。”盧克又扔進了紅區,結果二分之一的幾率依然輸掉了這次賭局。
“運氣奇怪?”陸凝也拿出兩枚籌碼,這是她進門的時候用手頭所有的現金換的,價值很高了。
“是啊。”盧克笑了笑,掏出十枚一疊金色的籌碼,押在了“0”位。而陸凝也跟著將自己的兩枚放在了同樣的地方。
賭桌旁的人并不會被錢所驚訝,倒是對這兩人賭那個非黑非紅的區域有些稀罕,紛紛開起玩笑來,盧克頗為熟練的應付著,也免了陸凝來對付這些人。
輪盤很快轉動起來,小球飛速撞擊在一個個區塊上發出了叮叮當當的響聲,盧克卻沒關心桌上的結果,扭頭和陸凝說“我那天真的很倒霉,出門汽車輪胎爆了,來喝酒又突然腸胃不適,上個廁所都遇到了劫匪,但最終的結果是我遇到了你,隨后用從你這里得到的信息打開了局面……”
叮叮當當。
“你想說你的運氣嗎?”
“我這人通常來說都會倒霉,逢賭必輸的那種,然而有句話怎么講?否極泰來?在積累了一定的‘不幸’之后,我就一定會走運一把。雖然很多時候不知道會在哪方面走運,但一些小事還是挺可控的。”
小球滑過了最后一個顏色區域,落入了那個無色的格子。
“恭喜兩位!”
賭桌上的人紛紛大呼起來,倒也沒什么惱怒。這點錢對于這里的人來說不過是娛樂而已,而能夠看到有人贏取“0”區反倒更讓他們感到愉快。
陸凝手里的兩枚普通籌碼已經換成了一把金的,正如她之前所說,五百萬這種交易額根本不算什么。
“借你的光。”陸凝將籌碼放入兜里,向盧克點了點頭。
“那么作為回禮,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榮幸請你吃一頓晚餐呢?這里的頂層風景可是相當出色的。”盧克相當紳士地發出了邀請。
“抱歉,我今晚有約。”
“那明天如何?我想安息日的晚間我們會有很多東西可以聊的。”
“這個邀請我倒是可以接受。”
陸凝微微瞇起眼睛,看向了遠處的高臺。
“你認不認識那個穿紅色裙子的女人?”
高臺之上,負責屏幕操作的工作人員被幾名保鏢捆起來丟到了高臺上,一名肥胖的男人費力地走了上來,旁邊有人搬著椅子讓他坐下,而一名紅衣女郎則帶著一男一女兩名青年走到了高臺上。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邊。
趙汐華向臺下的人露出了一個迷人的微笑,隨后抬起左手,用一把精致的左輪手槍抵住了自己的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