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蘇然拿上之前沈修辭送的玉簫和禮記正義序,就去上課了。
上午第一節課是聲樂課,往常都是琴桑雪的課,但,擅蕭的是莊其華,所以第一節課是莊其華給他們授課的。
對于兩人共同教授課程,蘇然等人已經很習慣了。
對于兩人的授課方式,慕生等人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還挺認同。
蘇然氣很足,比起琴,她也更喜歡吹簫。
簫聲悠揚,余音裊裊。
一節課的時間很快過去,好幾個不擅長簫的人一節課下來,臉都紅了。
都是吸氣吹起,憋得。
“華夏,去不去啊!”明知道蘇然不會去,但楊思晏還是喜歡叫一叫她。
蘇然淡然道:“不了,沒喝什么水。”
上課之前她就已經去宮廁解決過了,自從上次被他們發現自己偷偷去上宮廁,她就不再課間休息的時候。
“陪我們去啊,”楊思晏不死心。
蘇然丟了個白眼過去,一臉你怕不是沒睡醒的表情。
在現代,男生喜歡一起去廁所,無非是一起躲著抽根煙什么的。
在古代,她就不明白了,上個廁所還喜歡組團去的。
楊思晏等人走后,琴室的人除了兩個值日生和她,也沒什么人了。
蘇然把蕭往蹀躞上一塞,拿上禮記正義序,起身走出琴室,往文學室走去。
第二節課是梅君山的課,在文學室坐了小半盞茶的時間,去放水的人也回來了。
上課時間也到了。
梅君山是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每次都是在上課的一分鐘前來到課室。
當然,這個一分鐘是蘇然自己計算的,反正就是很準時,每次都是在外面敲響銅鑼之前的一分鐘左右之前。
不知道是不是她帶的頭,以前先生們都不會在作業上打分的,但在她給美術班上課前交上來的作業上打過分之后。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不管是梅君山,還是寧光祿,就是慕生都會在學生的作業上打分。
蘇然低頭看了眼剛發回來的文章,上面是阿拉伯數字寫著85分。
沒錯,這里阿拉伯數字在三百多年前就有了,還是與老鄉有關,他搞出來的。
“你的多少?”她轉過頭問宗寧。
宗寧手里的紙張面向蘇然,下面空白的地方,用朱砂紅寫著75兩個阿拉伯數字。
蘇然抿嘴笑,有些小得意道:“我八十五分,比你多了十分。”
宗寧:“……”心里很想說一句,你是不是忘了,你除了是我同窗,還是我的先生。
“好了,上課,”梅君山手指輕敲了敲桌面,“六十分以下的,重新再寫一篇給我,與今天的作業一起,后天午時交上來。”
末了,他拿起桌面的書,開口:“上次咱們先預習了一遍,講到逆之則紀綱廢,政教煩,陰陽錯于上,人神怨于下。故曰:人之所生,禮為大也……”
底下的一些人還來不及哀嚎,就哭兮兮的翻開書本。
蘇然喜滋滋的翻開之前做過注釋的頁面。
果然,在哪她都是學霸。
一上午的時間過的很快,蘇然一下課就準備回扶風小筑,剛從座位上起身,后面的楊思芹就喚住了她。
“華兄,可否借文章一觀?”
楊思芹覺得,華夏的文章總是與他們的不太一樣,字里行間的內容,往往的見解深意都很讀到。
蘇然將疊好的文章遞給他,“慢慢看,我先走啦!再見!”
說完也沒等他回答,就三步并兩步的朝外走了出去。
扶風小筑,六號院。
蘇然回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院子的又側晾著她昨天穿的衣服,她臉一熱,不用猜也知道,蕭墨瀾給她洗的衣服。
平時她都是趁著快天黑之前將衣服洗了,隨后在院子里晾一晚,早上就掛在內室,有空的時候中午又拿出去曬太陽。
總之,白天絕對不會在有人的時候晾曬里衣和貼身小衣。
主要也是她的貼身小衣是女孩子的肚兜,自從趙華榮知道她是女孩之后,就給她準備了女孩子的貼身衣服。
蕭墨瀾見蘇然看向晾曬的衣服,耳朵突然有些燒,他很自然的接過蘇然手里的東西,淡然道:“洗洗手,準備吃飯了。”
“謝謝啊!”蘇然臉上一抹紅暈,小聲的說了聲,似落荒而逃的跑去廚房。
廚房里,蕭雷正將最后一道菜起鍋,見蘇然進來,他側過頭咧嘴道:“公子放課啦!”
“辛苦你了,少年。”
蘇然笑著說了一句,然后從水缸里舀了水洗手,她看了眼蕭雷正裝盤的熗炒甘藍,嘴角勾起。
她記得剛認識蕭雷的時候,這位二十一歲的小伙,去年廚藝還是平平。
現在做起菜來還真是像模像樣,色香味俱全。
“你現在學會多少道菜了?”她笑問。
“啊?”蕭雷看向蘇然,反應過來,心里默數了一下,似不好意思道:“不多,就二十六道可以拿的出手的。”
蘇然笑,“不錯了少年,很有天份。”
三個人的午飯,五菜一湯,分別是三個肉菜,兩個素菜。
肉菜是爆炒兔肉,紅燜牛腩,清蒸魚,素菜是,熗炒甘藍和白灼小白菜。
青菜都是蘇然從空間里拔出來的。
最后一個是魚頭豆腐湯,里面有一點白蘿卜似和荷包蛋。
蘇然吃了一塊牛腩,“唔”她比了個大拇指給蕭雷,隨后才道:“還不錯。”
蕭雷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咧著嘴笑,“主母喜歡就好。”
蘇然:“……”
“喜歡就多吃點,”蕭墨瀾給蘇然夾了塊牛腩。
“你也吃,”蘇然也給他夾了一塊,似想起什么,手頓了下,歪頭,“有去清風院說一聲嗎?”
“嗯,”蕭墨瀾瞥了眼自己下屬,“他去說的。”
蕭雷點頭,“屬下去的時候,只有仆人在,跟一位自稱阿大的男子說的。”
蘇然點頭,沒在說話,她吃了塊切成長條塊的兔肉,挑了挑眉,再一次覺得蕭雷很有廚藝的天份。
午飯后,蘇然與蕭墨瀾兩人在小筑里走了會,隨后回到屋里看了半個時辰的書。
離著上課時間還是兩塊鐘,蘇然帶上丹青畫具,就往藝術院的方向而去。
蕭墨瀾將蘇然送到小筑門口,轉身就回了院子。
蕭雷已經恭敬的站在屋門口,肩膀上左右兩邊立著兩只海東青。
“主子,可是現在去?”
“你不用去了,”蕭墨瀾將屋門鎖上,開口:“你去準備晚上的食材,阿然喜歡吃鮮蝦類,”似想到什么,又道:“多準備一些。”
“是,”蕭雷想到自己主子是去沈探花那里,猜測,沈探花可能會來這里吃飯。
眼看主子已經朝院門口走去,他伸手將兩位鷹祖宗從肩膀上捉了下來,放到桌上。
叮囑道:“你們在這里看家,我很快就回來。”
“咕嚕咕嚕”藍天還想撲著翅膀,飛到蕭雷肩膀上。
蕭雷制止它的同時,立馬開口:“你要是不聽話,我就告狀,到時候你們早上喜歡吃的小朱果就沒了。”
“咕嚕咕嚕,”藍天似考慮了一下,隨后朝白雪咕嚕咕嚕的交談著什么。
蕭雷也看不懂,聽不懂,只知道他的威脅有用,他轉身走出院門,將門關上,也沒鎖門就朝自家主子追去。
蘇然這邊,慕生也不知道從誰那里借來一盆雙色十八學士茶花,當“模特。”
“來來來,只能在它一米之外看,”慕生笑瞇瞇的說完,似想起什么,他又道:“不可以摸,摸壞了,少半片葉子,花瓣,你們先生我可賠不起。”
“先生,這是十八學士吧!”有學生問道。
慕生點頭,“沒看過雙色的十八學士吧!”
有人開口:“只聽說過雙色牡丹,到是第一次看到雙色的十八學士。”
蘇然看著臺上的茶花,歪頭想了想,有些眼熟,挺像前段時間,老爺子的一個學生從江南給他送過來的。
她當時也只看了一眼,老爺子就抱著花興沖沖的走了。
十八學士她空間院落的花園里就有,別說雙色,就是五色的都有。
拿到這外面絕對讓愛花之人瘋狂,但在空間花園里卻是很不起眼,被種在花園的角落里。
蘇然已經想好了,等老爺子過壽的時候,就送他一盆花。
這里有人沒見過十八學士,雖然也聽過,但也不太了解。
慕生將十八學士詳細的解說了下,又特意介紹了眼前這一盆。
介紹完,他又道:“跟著我學畫也大半年了,今天就畫這十八學士,看你們能不能將它的意境,風姿,美……畫出來。”
這就有些難了,眾人又繼續看了好一會十八學士,才走回自己的位置。
蘇然的位置離十八學士挺近,她的視線雖然盯著看,神思卻回到了以前爺爺叫她的時候。
爺爺說:丹青,越簡單的一幅畫,越能看出畫作之人的丹青造詣。
有的人畫一幅牡丹圖,雖然畫的很像,但卻沒什么靈氣,沒有形和神,就失了意境中的美……
這也是為什么有的人是大師,而有的人卻成為了“匠師,”畫師。
除了天份,還需要靠自己去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