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臉上似震驚、錯愕、羞怒,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這是怎么回事?為何會有這樣的傳言?”
他頓了下,倏地看向底下官員,大聲呵斥,“既是前天傳出的流言,為何不及時稟報,”他倏地站了起來,指著底下的官員,“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你們就是這樣當臣子的?”
底下官員頓時嘩啦啦的跪了下來。
“臣等惶恐!”
“查,給朕好好查!”
老皇帝憤怒的手往旁邊的奏折上一掃,今天收上來的奏折嘩啦啦的散落一地。
底下的一些官員看到皇上一副震驚,憤怒的樣子,心里皆問:難道真不是皇上?
這時,老太監被老皇帝瞥了眼,下意識的就雙腿一軟跪了下去,在跪下去的那一刻,他突然福至心靈,當即就跪趴了下去。
“奴才有罪,奴才該死!”
“看來你早就知道有謠言這事,你確實有罪,”老皇帝臉色很難看,他心里也確實是惱怒,臉上的怒氣并未作假。
“這一切都是奴才做的……”
“你傳播的流言?”老皇帝打斷了他的話,眼睛瞪了起來。
老太監:“……”皇上如此沒有默契,他該如何演,這已經是他想到的,能挽回皇上顏面的辦法了。
“不是的陛下,老奴要說的是,玉珍小姐,她確實是金枝玉葉……”
“嘩”底下的官員心里又是一聲嘩然,傳言是一回事,確定又是一回事。
眾官員倏地抬頭看向上首似乎同樣震驚的皇上。
老太監趴在地上,感覺到皇上帶著寒意的視線,他縮了縮脖頸。
“當年宴會上,皇上您喝多了,只讓小路子扶您去最近的浮臺殿醒酒,雖說不讓奴才等人跟著,可奴才還是會擔心,在宴會上徘徊了一會夜沒見皇上回來,于是,老奴就帶著兩個小太監去了殿宇……”
“皇上您那時喝了酒,那屋內的香爐里又燃了合歡散……老奴當時進去的時候,皇上當時是昏迷的狀態,那劉氏更是昏死狀態……正當老奴要帶您走的時候,蘇大人一腳踹開了門,他以為里面的是蘇夫人,滿臉怒氣的闖了進來,當看到是劉氏,他轉身就走出屋外,剛出去,奴才就聽到貴妃等人的聲音,奴才當時也不知怎么的,想也沒想的就與兩個小太監,將昏迷中的您從后窗帶離了那里……”
老皇帝心里呼出一口氣。
老太監抬起頭瞥了眼皇帝稍霽的臉色,心里松了口氣,繼續道:“老奴帶著皇上您回了乾清殿,讓太醫看過之后,等確定您龍體無恙,再次回到浮臺殿的時候,事情已經塵埃落定,蘇大人也帶著昏過去的蘇夫人回去了……”
“老奴當時就想,這事已經塵埃落定,事情的真相又只有蘇大人與老奴三人知曉,就擅自做主的隱瞞了下去,還在劉家進來與貴妃娘娘討恩典的時候,將紅姑塞了過去……”
承明殿一片寂靜,大臣們對于回祿的話,一半信一半不信,信的是皇上真中藥了,不信的是,皇上不是被帶離的,而是自己走掉的。
回祿的話不過是給皇帝找臺階下,他們自然也不可能真的讓皇帝的臉面掃地。
也是這起子流言傳播的速度太快,又事關皇家血脈,在不了解皇帝態度的情況下,百官們還真是一時不知如何做。
大概寂靜了一刻多鐘,老皇帝倏地站了起來,“這事著實太突然,朕需要冷靜一下,好好想想。”
蘇府,芙蓉院。
蘇然拿著勺子攪拌著燉盅里面的糖水,她舀了一勺,輕吹了吹,送入口中,淡然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放下勺子,她微側過頭,“琴媽媽親自燉的糖水就是不一樣,美容養顏不說,還很好喝。”
她的臉上的笑容宛如雪寒之地的一抹暖陽,她認真看著琴媽媽的眼睛。
“小姐喜歡,琴媽媽天天給您做。”
看著臉上一直帶著微笑,眼里無一絲波動的琴媽媽,蘇然臉上的笑容放大,沒再說話,當著她的面,一勺一勺的將糖水喝的只剩一些殘渣。
等到琴媽媽端著托盤出去,她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眼里泛著寒光,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容。
“主子,糖水里可是有什么?”一旁站立的靈霜憂聲問了一句。
蘇然歪頭看了她一眼,洋溢著笑容道:“是啊,是有些東西。”
“主子……”
“噓”蘇然豎起一根青蔥般的手指,比在唇部,打斷了她的話,“我有分寸,這件事別告訴蕭墨瀾,等查到她的資料再說吧!”
看了眼欲言又止的靈霜,她道:“放心吧!不過是一些寒性藥物,長期喝才有效果。”
寒性藥物加在偏寒性的糖水里,成年女子長期喝會導致閉經,像她現在的年紀若連喝三個月,如無意外,月經怕是連來的機會都沒有。
“念在她是我娘留給我的人,這幾天,一直在給她機會,可,人家卻是不需要,眼睛里無一絲愧疚,今天更是連波動都沒有了,她是一條道走到黑了。”
靈霜:“主子,您莫要為背主之人傷心,不值得。”
傷心?蘇然笑了下,她并沒有傷心,除了一開始心里有點痛之外,過后她并沒有什么感覺。
雖然說蘇沐然是她的前世,但對她來說,以前過的都是蘇沐然的人生,她親自參與了的,才是她蘇然自己的人生。
“你下去吧!”
靈霜施禮退了下去。
“小姐小姐”
蘇然剛拿起書,冬梅的聲音就從外面傳來,話落的時候,人已進了門,她沒好氣的看向她。
“何事?”
“是,是玉珍小姐,她她……”冬梅順了順氣,“宮里傳出消息,說玉珍小姐是公主。”
蘇然驚訝,這么快就承認了?
“聽說皇上是中了藥,又被那回祿公公將消息隱瞞了,所以皇上才不知道的……”
蘇然恍然,啊,她就說嘛!老皇帝怎么可能承認自己的錯誤呢!
看了眼還在說的起勁的冬梅,手里的書敲了敲桌子,“行了,是公主也不關蘇府的事,那是劉家的事。”
似想到什么,她問:“明蘭院那邊如何了?”
“啊,明蘭院啊!還還是那樣,嘴里碎碎念,不吃東西,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