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里突然響起的音樂打斷了兩人間的談話。
千蕎此時所站的位置，恰巧可以將整個會場盡收眼底。
看著場地中央隨著音樂起舞的人們，千蕎了然地挑了挑眉。
她就說嘛，正中央的那塊空地果然是用來跳舞的地方。
千蕎興致盎然地看著跳舞的人群，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她都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晚宴。
就在她側頭準備向赫曼吐槽兩句時，原先還站在她身側的少年突然走到了她的正前方。
只見赫曼對著她略一欠身，戴著白色手套的右手自然伸出。
“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生平第一次被人邀請跳舞，千蕎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于是有些局促地開口說道。
“抱歉，我不會跳舞。”
“沒關系，我來教你。”
赫曼看著眼前第一次露出局促表情的少女，琥珀色的眸子難得有了一絲神采。也就是因為這絲神采，千蕎即便不會跳舞，也硬著頭皮將小手放在了少年的掌心里。
她并不覺得自己能夠讓赫曼回到從前，但至少能讓他稍稍放松一些也是好的。
“那就拜托你了。”
“好”
赫曼在說這個字時，琥珀色的眸子里極快地閃過一絲笑意，但因為太快，千蕎甚至以為自己看錯了。
等赫曼領著千蕎步入舞池時，眾人雖然并不會因為他們的加入而停下腳步，但那投向這邊的隱晦視線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右手給我，左手搭在我的右肩上，不用想太多，跟隨我的動作來。”
赫曼雖然是第一次當老師，但教得卻格外認真，千蕎在他的帶領下從一開始的精神緊繃四肢不協調，到慢慢可以跟著他動作邁步，其實也沒用多長的時間。
連難度極高的身法千蕎都能很快領悟，只是跳個舞，對她來說并不算多難，當然，這與有個好老師也有很大的關系。
“赫曼，想不到你還有當老師的天賦”
徹底放松下來的千蕎，在赫曼的帶動下完成一個旋轉后，便滿臉揶揄地開口調侃道。
“當老師的天賦？”
赫曼原還在為千蕎異于常人的領悟力而感到吃驚，乍一聽到這句話，頗有些無語地開口重復道。
“是啊，作為你的第一個學生，我可是很有話語權的”
千蕎說到此處，還頗為驕傲地揚了揚下巴，而她這副自得的小模樣，落在赫曼眼中，竟與幼時母親送他的那只小奶貓十分相似，讓他不禁柔和了眉眼，唇角更是蕩起了一抹上揚的弧度。
“那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
“那是自…”
千蕎的“然”字在看到少年臉上溫和的笑意時頓住了。
赫曼以前即便是笑，也多以譏諷、嘲弄為主，像這樣純粹的笑容，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是她從未見過的。
不得不說，這熊孩子笑起來的樣子是真的很好看。
若說以前諷刺挖苦她的樣子像只可惡的小惡魔，那現在的樣子就像一只可愛的小天使，尤其是少年臉上那兩枚犯規的酒窩，讓千蕎心癢難耐，如果可以，她真想伸手戳一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