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他們的組織下,第一裝甲旅開始在距離河北岸1公里處布置火炮陣地。
這一次,南征軍一共攜帶鷹001式榴彈炮10門,改良式紅衣大炮5門。
之所以還是帶樂5門紅衣大炮,是因為這種類似臼炮的粗大型大炮,裝上霰彈后對于步兵線列有很好的殺傷效果。
而且因為炮身夠粗夠重,也很適合以重炮轟開城墻。
不過,改良式紅衣大炮的射程為3000多米,有效射程為15002000米,與M1857型12磅野戰炮沒有拉開質的距離,因此暫時沒有出戰。
朱富貴雖然是大明國子監軍事學的“創始人”,甚至還編纂了《十九世紀西夷火炮大全》,但他其實根本不知道M1857型12磅野戰炮是什么鬼東西。
如果自己“創始”的東西都得記住,那朱富貴早就可以去參加一站到底,然后蟬聯100屆總冠軍了。
不過雖然記不住,但朱富貴可以現場搜索。
一搜之下,他終于知道為什么殷素素如此相信滿滿了。
原來所謂M1857型12磅野戰炮,就是拿破侖炮中的一種。
拿破侖炮是一種以法國皇帝拿破侖三世的名字命名的青銅滑膛炮,特點是火力兇猛,機動性強,但準頭不高,射程一般。
在南北戰爭中后期,隨著熟鐵、鋼這類材料被成熟地運用于火炮制作后,這種大炮就基本淘汰了。
如今俄勒岡州國民警衛隊還在大量使用,那只能說明,作為二線部隊,他們的裝備確實顯得有些過時了。
很快,大明的十門鷹001式榴彈炮在距離河岸1公里處建立陣地,期間對方的拿破侖炮并沒有射擊。
這倒是反映了,對面的炮手還是非常理智的,希望等到大明炮陣向前推進后再加以打擊。
可惜大明炮陣根本沒有推進的意思。
正如殷素素所說,鷹001式榴彈炮的最大射程在6000米以上,有效射程約3000米。
而12磅拿破侖炮的最大射程約在35004000米左右,有效射程僅有1500米。
因此大明在距離敵人炮兵陣地2000米處進行炮擊是最理想的。
轟——
隨著一聲巨大的炮響,鷹001式榴彈炮的第一枚校準彈落在了敵人陣前。
朱富貴在望遠鏡里肉眼可見的看到敵人發生了巨大的騷亂。
顯然他們沒有想到,那些身著綠皮的古怪印第安人擁有如此射程的大炮。
其實如果不是有難以泅渡的新黃河阻攔,俄勒岡國民警衛隊倒也沒有必要和大明傻乎乎的火炮對射。
畢竟火炮出現在戰場上都已經好幾百年了,雖然號稱陸戰之王,但也早就被研究透了。
甚至哪怕仗著拿破侖炮還算不錯的機動性,也能配合步兵線列,冒著一定傷亡率抵近炮擊。
但現在他們希望將大明部隊阻攔在哥倫比亞里弗河以北,就只能開炮還擊了。
這個時候,在新黃河南岸的拿破侖炮數量已經增加到了40門。
這種火炮還有一個優點就是便宜,在1861年的時候,每門只要400美元,折合后世的人民幣也就不到十萬塊錢。
因此就算是并不富裕的俄勒岡州也有不少儲備。
雖然達不到理想的有效殺傷射程,但俄勒岡國民警衛隊的炮兵也不得不開炮還擊了。
40門大炮一起開火的動靜還是震天撼地的,大明這邊不少心理素質不過硬的新兵甚至都捂住了耳朵。
朱富貴甚至看到有一個炮兵甚至被這炮擊聲嚇得趴在地上跑著頭瑟瑟發抖。
這讓恰好站在他身邊的連長一陣惱怒,上去狠狠踢了他的屁股。
這個皮膚黝黑的連長不是別人,正是當年作為新兵時,誤扣扳機差點導致敵人逃跑的殷人戰士熊黑。
在后來的訓練和作戰當中,熊黑一雪前恥,展現出了在炮兵方面的天賦,如今已經成為第三混成旅炮兵連的連長。
“娘希匹的!趙喜柱!”
熊黑罵了一句,據說這句話雖然是表達憤怒,但是萬歲爺所常用的雅言,會顯得自己比較高級。
“不就是放炮嗎?忘記平時是怎么訓練的了?你老大我當年如果和你這么孬,早就被殷鼬指揮使擰掉腦袋了,他可沒我這么好說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熊黑睜眼扯淡遭了天譴,就在他唾沫橫飛訓斥新兵,并鼓勵他重新標準基數準備還擊的時候,一枚巨大的鐵球落在了距離熊黑身前兩百米的地方。
正如前面所說,拿破侖重炮的威力很不錯。
它充填的主戰炮彈為重達5.44KG(即12磅)的重型鐵制炮彈。
一炮下去應該就是明朝官員口中的“每炮所中,糜爛可數里”了。
哪怕2000米已經超出了拿破侖炮的有效射程,但依然在它的最大射程之內。
于是,這枚帶著巨大慣性勢能的大鐵球落在地上高高躍起,然后稍稍減速再次往前蹦跶。
蹦跶了七八下,炮彈的動能才完全消散,但是已經到達了大明炮兵陣地之前,距離新兵趙喜柱只有不到十米了。
趙喜柱剛才受了連長的訓斥,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見到這樣的場景,整個人都嚇傻了。
“趙喜柱!”
這時候熊黑還沒走遠,見到這一幕來不及再噴這個二愣子了,猛地向前沖刺,一個魚躍將趙喜柱壓在了身下。
這一刻熊黑忍不住回憶起了自己的一生。
小時候,他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殷人孩子,父親不是什么優秀的獵手,但卻是一個勤奮的農夫。
山上的土地很貧瘠,但只要用心耕種,總能收獲可以果腹的食物。
但是忽然有一天,外出耕種的父親再也沒有回來。
直到兩天之后,前任族長,也就是殷妃娘娘的父親才將熊黑父親的尸體帶了回來。
父親的尸體究竟是怎樣的模樣,熊黑已經記不清了。
他只記得,父親的尸體……沒有頭皮……
從那一天起,他發誓,無論是誰,能為父親報仇,他就會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他。
而今天……
自己終于做到了……
“熊頭!”
“熊頭!”
想象中的爆炸聲沒有響起,耳邊反而響起了趙喜柱那難聽的嗓音:“熊頭,你快下來,你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了!”
“怎么回事?”
熊黑從趙喜柱身上跳了下來,小心翼翼走到敵人的炮彈面前。
之前這個烏黑的鐵疙瘩冒著絲絲熱氣淺淺地陷在泥土里。
雖然知道不可以,至少不應該……
但熊黑還是伸出一只腳,稍稍用力一踢,那鐵疙瘩立刻就滾了起來,趙喜柱也跟上一腳,將它踢遠了兩米。
“實心彈!”
“這群白匪居然用的實心彈,他們這是看不起咱們啊!”
熊黑一下子怒了,跳了起來大喊道,“為了陛下,為了殷妃娘娘,都給老子使勁地轟!娘希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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