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了炒鍋和雞精的神奇之后,范逐對仙味居的經營更加有了信心。
然后便是酒樓的裝修工作了。
仙味居的前身也是一座酒樓,名為福壽樓,不過因為經營不善等問題,最后破產。
實在經營不下去了,才狠心低價轉讓,以兩百貫的價錢,被范逐給收下了。
福壽樓的東家在拿到了兩百貫錢后,便很灑脫地交出了酒樓。
而酒樓內的廚子和伙計們,都被范逐給留下了。
主要是他們對酒樓的事務熟悉,不用重新培訓。
而炒鍋和雞精,則被他交給了廚子,并且告知了用法,讓他們先自行研究。
后廚的五位廚子在學會了使用炒鍋和雞精后,驚為天人,直呼仙味。
他們臉上的表情,和范逐當時一模一樣。
因為炒鍋和雞精都屬于機密,范逐特地吩咐,后廚除了五個廚子外,連伙計都不能進入。
另外,酒樓打烊,廚子回家前,都必須搜身,防止他們把雞精也給帶了出去。
雖然許牧打算以后做調味品這塊的生意,但眼下想要借酒樓獲取暴利,還是需要保密的。
不然其他酒樓分分鐘就復制了過去。
炒鍋沒辦法保密,所以雞精便是重中之重。
許牧利用研究所都研究了數個月,在現實中就是數十個月,幾年內,許牧相信絕對無法被研究出配方。
在范逐為酒樓裝修改造的時候,而許牧此時,正在老實人盧楚家里做客。
同時帶來了一個食盒。
“老哥啊,今天我新找到了一家酒樓,特地帶了一份過來。”
說著,許牧便打開了外觀頗為精致的食盒,內部的魚湯香味噴薄而出。
盧楚和盧夫人立即就被香味吸引住了。
“這……這……這個……怎么……好……讓……賢弟……破費……”盧楚咽了口口水,結結巴巴地說道。
他的結巴已經說明了他此時的心情。
誰讓這個魚湯里的香氣撲鼻而來,如此濃郁。
而且晶瑩剔透,極為鮮美。
“這是鶴頤樓的天下鮮吧?”盧夫人忍不住問道。
她樣貌大約三十,比盧楚略小幾歲,最關鍵的是……她不結巴。
在平時,盧楚結巴的時候,一般是她來負責和許牧交流。
許牧卻故作神秘地說道:“嫂夫人這次可說錯了,鶴頤樓可烹不出如此鮮美的魚湯。”
鶴頤樓成名已久,連老實人盧家都知道了它的名氣,其實這對許牧來說是一件好事。
等他踩著鶴頤樓上天……咳咳,上位,仙味居將一舉成名。
都省的他做宣傳了。
洛陽城內的三大酒樓,便是他免費的招牌。
而他今日來找盧楚,便是為了此事。
待盧楚夫婦喝完魚湯后,愣在原地,回味半晌后,都不需要許牧開口,盧夫人便忍不住問道:“此魚從何處得來?洛陽城內,未見哪家酒樓能烹得如此好魚。”
許牧嘴角翹起,這才開口說道:“此魚乃是仙味居所烹。”
“仙味居?”說話的是盧楚,此時他的心情已經平復了許多,再次恢復了正常語速。
許牧頷首道:“正是,仙味居大概后日開業,屆時還請盧老哥蒞臨捧場。”
盧楚略微皺眉,忍不住問道:“此酒樓從未聽過,莫非是賢弟的產業?”
他倒不是懷疑許牧接近他的目的,而是在想……如果這是賢弟產業的話,他該如何幫助賢弟。
自從挨了兩頓揍后,盧楚便時常邀請許牧來家中做客,以表示感謝。
老實人就是這樣,沒有太多心眼。
許牧還好不知道盧楚心中所想,不然肯定會感動到哭,然后多打他幾頓。
才兩頓就這樣了,若是十頓的話,他說不定會把洛陽七貴全部請到了仙味居來捧場。
聽著盧楚的疑問,許牧裝作苦笑道:“自然不是,小弟自幼便在洛陽城外讀書,怎會有如此資產?此乃家中我家遠方親戚的產業,想要在洛陽城置辦家業,所以試著經營了一個酒樓,即將開業,小弟想著能不能幫襯一下,便找到了老哥。”
在許牧給自己打造的人設中,他自幼父母雙亡……咳咳,家道中落,住在城外。
以便于日后國子監監生返監后,他好利用老盧這個大學校長,以舉辦詩會為由,給那些監生們來一波集體失蹤案件。
聽完許牧解釋,盧楚根本沒有起任何疑心,點頭道:“到時我一定前去。”
“如此,便多謝老哥了。”許牧拱手道謝。
隨后一番寒暄,盧楚甚至說到了國子監即將開學,可以給自己自己辦入學手續……
嚇得許牧連忙拒絕。
開玩笑,他是為了拐走里面的監生的。
而不是來當監生的。
整個大隋最大的大老板都在他手上,他還考個屁的科舉。
隨后,盧楚又……替他操心,說看他年紀不小了,詢問他是否婚配。
許牧當即靈機一動,點頭道:“父母亡故之前,早已許下了姻親。”
然后盧楚又詢問是否愿意納妾。
許牧黑著臉繼續說道:“父母亡故之前,早已定下了三房妾室。”
然后盧楚又替許牧操心人生各種大事,都被許牧以父母亡故前為借口婉拒了。
盧楚聽后,好一陣惋惜。
同時對許牧的父母驚為天人:“賢弟父母真高人也,亡故之前,便替賢弟想好了一切,賢弟此生當無憂矣。”
許牧嘴角抽了抽,一陣寒暄,連忙選擇了告辭。
他擔心他再待下去,盧楚為了報答他,又要給他整什么幺蛾子。
他算的真正感受到了老實人的恐怖之處。
他們實心眼,沒有心機,知恩圖報,比如說盧楚,一直想方設法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偏偏許牧還沒辦法強硬拒絕。
誰讓那兩頓揍還是他找人下的黑手呢……
他的良心也是會痛的哇。
走出了盧楚家,許牧走在繁華的洛陽城頭,一路上繼續思考起仙味居的宣傳方案。
除了踩著三大酒樓上位,最好還有一個有權威的人替他背書。
這樣才能在洛陽城站住腳跟。
洛陽七貴里,他思來想去,恐怕也只有王世充夠資格。
他掌握著兵權,在洛陽城內,說一不二,儼然是越王之下第一人了。
不過眼下李密功洛口倉,他率軍正列于洛水,防止李密渡河。
“前方傳來了消息,李密部已經集結完畢,按照原本的歷史,李密進攻在暴雨之后,王世充軍反應未及,最多撐十天……”
在昨日發現這個問題后,許牧特地修書一封,傳遞給了老張,讓他關鍵時刻,給李密尾部來一發。
阻止他順利地進攻洛口倉。
最好能讓他們圍繞洛口倉打上半年時間。
如此才能給孔興岳爭取足夠的時間。
要知道,他糧食都還沒偷呢。
“老張那里應該不用擔心,畢竟是同行克星,正好有孫穎陽城侯的名頭在,完全可以名正言順地替大隋作戰,然后給孫穎掙得足夠的軍功。”
想到這里,許牧不由羨慕起孫穎。
簡直是人生贏家,躺著掙軍功,有老張在,還有這么多反賊在,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晉升公爵了。
而他,身為主公,卻要在洛陽城奔波勞碌……
“唉,背書的事只能再去硬著頭皮再去找老盧了。”
走在洛陽城的街頭,許牧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楊恫最合適。
他是老楊的孫子,眼下是整個洛陽城最尊貴的越王殿下。
在三個月后,宇文化及弒君后,原本歷史里,他將是下一任大隋天子。
然而……
他的同行們一個比一個玩得溜。
李淵在前不久奪取了長安,獲得了老楊的孫子楊侑,在宇文化及弒君后,他擁立楊侑為天子,是為隋恭帝。
而宇文化及在弒君后,留下了老楊的孫子楊浩,并擁立其為帝。
王世充也不甘示弱,擁立了越王楊恫為天子,是為皇泰主。
總而言之,老楊的這三個孫子,都很慘。
那些同行們人手一個,到最后,把他們三人都殺了,自己稱帝。
而國子監祭酒盧楚,和楊恫的關系十分好,在楊恫被擁立為帝后,晉升盧楚為內史令、左備身將軍、攝尚書左丞、右光祿大夫,封涿郡公,極盡榮華。
這也是許牧要和這個老實人打交道的原因。
在洛陽城的街頭走了一圈,許牧腆著臉,又回到了盧楚家,并對他說出了這個不情之請。
希望他能夠幫忙,請越王為仙味居題字。
盧楚微微驚愕,許牧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他卻是大笑道:“還以為賢弟有何要事呢,此事易爾,正好越王殿下這幾日要向我學字,正好考校一下。”
許牧:“……”原來他身邊,一直藏著一個大佬。
至此,他越發慶幸,自己來到洛陽城后,就把盧楚給揍了一頓。
打好了關系。
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而且盧楚知恩圖報,都不懷疑他有什么別的心思。
只可惜這么一個老實人,未來卻死在了王世充的叛亂中。
大業十四年年底,王世充造反,殺了楊恫,盧楚抵死不從,也死在了亂軍之中。
想到這里,許牧望著盧楚憨厚的笑容,心中暗道:“這一次,你不會被王世充所殺了。”
將和國子監的監生一起,被打包到萬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