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塵來到硫魄鋼鑄造的練功場上。
一個月前,他就是在這里參加了第一次定期考的體試,并在與老張的對決中發現了可以從星辰道術中吸收星力值的秘密。
今天,他將在這里參加第二次定期考。
白塵對此可是勢在必得。他和吳志有個約定,自己只有在今后每一次定期考中,都考第一,才能繼續享受優等生補貼。
白塵是最后一個到的,他到場時,算上他自己有十名同學到場——這次考試是分批考的,這一批只有十人。
他環視了練功場,沒有看到張流越的身影。白塵的熟人里,和他分配到同一個考場的只有穆文然和武幸。
看來今天不是由老張做考評員了。白塵有些失望,這不就沒法在考試中收獲星力值了嘛。
也是,記得前幾天武幸說過,這次考試內容是破陣來著。
七點五十分,考評員準時到場。那是一個四肢粗大、面容黝黑粗獷、毫無仙人氣質的大漢。白塵第一眼看到他時,還以為他是食堂的伙夫。
“向老師好。”他一出現,周圍的學生就對他點頭行禮。只有白塵愣在原地,直勾勾的眼神打量這位考官。
向有初咧嘴笑起來,向考生們點頭。他的眼光掃過眾人,微不可查地在白塵身上停留了一下。
白塵小聲問武幸:“你們都認識他啊?”
“啊?他是二班的班主任啊。”武幸同樣小聲答道,“你不知道他?哦,因為你從不去上課……”
“行吧……”白塵的嘴角抽了抽,暗暗告誡自己,修行者不應以貌取人。
向有初將全班同學召集到一起,準備說明考試規則。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之前已經通知過大家,本次考試作為即將到來的青極大會的預熱,不考武技,而是考道術實踐。
“這次的考題是——破陣。”
說著,他的手在虛空中輕輕一揮,頓時有數十張印有考題的紙卷憑空出現,四散,然后飄至每名考生手中。
白塵望向手上的考卷,掃了一遍題目,大致把握住這道道術實踐題的主要信息。
考生將被困于四象小迷羅陣中,需靠自己獨立尋找脫困的方法。考官會根據考生的表現進行打分。考試時間為半個小時。每個考生在考后有十分鐘時間向考官陳述自己的思路和心得。
“四象迷羅陣?”武幸一看題目,立馬瞪圓了眼睛,“這種陣哪是一、二境能破的?”
“出題組對這個法陣進行了修改,以符合你們的修為。”向有初笑呵呵地解釋道,“不過,畢竟是對青極大會的預演,難度還是有一點的。你們盡力而為就行。”
白塵身旁,穆文然小聲對他說:“說是預演,其實中院有能力進入青極大會復賽的人都沒幾個。更別提新生了。”
白塵隨口應了一聲,將注意力放在考題的設置上。
根據考生的表現進行打分……就是說,并不要求考生能破陣出來。哪怕沒能脫困,也不一定就不及格。
另外,向考官陳述思路這個環節,怎么看都像是為了控分,不讓掛科率飆升得太高的送分題。
半個小時這個時間……有點長啊,難怪要分批考。假如這個考場所有人都用滿時間的話,全部考完的話得五個小時,這還不算陳述思路的時間。
這時,向有初提醒道:“考試的順序按照你們手中考卷的序號,這是隨機發的。”
白塵又望了一眼考卷,果然在右上角看到一個序號:他是七號,排在穆文然之后。
“沒有問題的話,請各位到觀眾席候考。”向有初說。
當眾人在觀眾席坐下,這位考官快速捏了一道印訣,隨后伸手一揮。
一道光幕從天而降,籠罩住寬闊的硫魄鋼練功場。
頃刻之間,四象小迷羅陣被布置而成,練功場被一層光霧覆蓋。
“隨手就能布起這種法陣,這就是中階修行者的神通……”武幸的神情有些向往,“不知我何時才能到這種境界……”
第四境作為初階和中階的分水嶺,與第三境之間的差距大如鴻溝。
在第三境以前,修行者的神通以“武”為主,主要表現在對軀體與能量的掌控方面。
而到了第四境,隨著溝天脈的增多,修行者與天道的溝通加深,能夠初步溝通天地,使出更強大的神通。
比方說,翻掌間操縱堪比天災的力量。再比如,通過與大道的溝通,實現點石成金、或者劃破空間之類的超凡效果,掌控物質與時空。
這是白塵目前無法企及的境界。眼下,雖然他的靈力強度已經堪比第四境的修行者,但只有第一境,還是只能施展煉極指勁這種武功,技能池的深度根本無法和真正的中階強者相比。
向有初呵呵笑了一下,說道:“好了,一號考生是誰?可以開始考試了。”
“是。”一名白塵沒什么印象的男生應了一聲,神情有些緊張地走下觀眾席,踏入陣中,身影漸漸消失在光霧中。
觀眾席上的同學們看不到他的表現,只能老實坐著,又是忐忑又是期待地候考。
即使以白塵的靈力,此刻也無法穿透光霧,看到陣中的情況。這是境界上的問題,他靈力再強也沒用。
百無聊賴之中,他悄悄和懷里的守魂寶珠聊了起來:“這就是所謂的道術實踐……和我那個年代的歷練考核也差不多嘛。青極大會也是考的這種?”
“這種小兒科怎么能和青極大會比。”白露兒答道,“大會比這個難很多。像今天這種考試,只是讓新生們感受一下大會的氛圍罷了啦。”
“照你這么說,我目前的狀態要獲勝怕是不太容易。”白塵撓撓頭皮。
“祖先大人,恕我直言。”白露兒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要在青極大會中拿到優勝,修為至少要達到我生前的水平才行。”
“雖然我知道你說的是真話,但你這語氣還真是讓人不爽。”
在觀眾席前排,向有初翹起了二郎腿,目光穿透了光霧,將小迷羅陣中的情況盡收眼底。他將根據考生的表現進行打分。
一號考生進去后過了半個小時,向有初招了招手,光霧頓時蕩漾起來。一號考生被一股無形的力拖了出來。
這名男生身上有幾處傷痕,白底金云紋的練功服有幾處焦黑,神情有些頹喪和不甘。很顯然,他沒能成功破陣。
“沒破解沒關系,你的處理過程有過程分的。”向有初笑呵呵地寬慰了他一句,順手灑出一片靈光將他的傷勢和衣服的破損恢復,然后讓他走到自己面前,“你有十分鐘的時間陳述自己的思路和心得。”
那名男生定了定神,然后冷靜地講述起來。正在候考的同學們豎起耳朵,想要聽一聽前人的經驗。
然而,那名男生與其他候考者之間仿佛有曾無形的屏障阻隔,后者什么也沒聽見。
待一號考生陳述結束,向有初點點頭:“好的,你可以離場了。”接著,他又扭頭對候考者們說:“還沒考的同學,禁止與考完的人交流。現在二號考生可以進去了。”
接下來,又進去了兩名考生,沒有一個能在規定時間內破解陣法走出來的。
他們一個垂頭喪氣,一個罵罵咧咧,考完離場后還在討論:“這題出得也太變態了吧?哪是第一境能破的?我看,就是白塵也未必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