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橋上王國。
弗瑞和巴里特正在閣樓上對著一堆冰塊發呆。
這些可不是普通的冰塊,它們來之不易。
兄弟,三人先是在工地偷拿了足夠長的繩子,系在一起。然后在閣樓的雜物堆中翻找出幾只不漏水的木頭箱子。
他們趁夜里無人時,用繩子系著被處死的同屋遺留的破毛毯丟進海水中,徹底淋濕后,再拉上來。
把還在嘀嗒水的毛毯抱在懷里冒著冷風一路跑回屋子里,把海水擠進事先準備好的空木箱子里。
如此分幾天重復幾次,就能積存不少海水了。
每個木箱子只裝底部一層,打開閣樓窗戶放置一天一夜后。他們就徹底凍結實了。
他們今天的任務就是把這些冰塊從木箱子底部取出來,然后摔成能揣進胸前衣服里的大小。
弗瑞事到臨頭,有些緊張,他問旁邊的巴里特說:
“巴里特,你說,費奇那個丑八怪真的會怕海水嗎?”
巴里特還沒開口,他自己就迫不及待地接口道:
“肯定會的,肯定會的!他連洗澡水都怕!世界上怎么會有這樣的怪人!”
巴里特無語地瞥了他一眼。
“哥哥既然這么說,肯定就沒錯。自從上回他們被處死后,哥哥就變了很多。”
弗瑞對巴里特的感嘆不感興趣,他心不在焉地說:
“死了那么多人,我們要是還像以前一樣渾渾噩噩,也會死的。”
巴里特很是贊同,點頭附和:
“我們都變厲害了,哥哥更厲害。”
弗瑞不甘示弱。
“那是當然,哥哥當然比弟弟更厲害,就像我比你厲害。”
巴里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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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補給船上。
維克本想去船長室門口,在路過船員寢室的時候,想了想走了進去。
在地上凌亂分布的箱子里,找到了幾身海軍制服。
白色的立領無袖上衣,藍色的褲子,外加白色外套,袖子上兩條藍色條紋。
衣服上面有些臟污,汗臭與海腥味混在一起,應該是要洗的衣服。
維克也不嫌棄,挑了三套勉強適合三兄弟體型的衣服,脫掉囚服,把其中兩套一骨碌套在身上。
剩下一套緊緊纏在腰間,再把囚服纏在最外面。
還好自己非常消瘦,囚服又像麻袋一樣,完全沒什么人體流線設計,從頭到尾就是一個直筒。
套完后除了稍顯臃腫外毫無破綻。
維克不多停留,匆匆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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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船長室里。
費奇幾次想把話題引往東海的城鎮,都被兩人不著痕跡的偏移開。
不是談論紅酒的品質,就是點評牛排的口味。
這讓費奇十分惱火。
他早就想好了,要在東海找到高品質的奴隸或者稀有的秘寶獻給天龍人大人,謀求晉升之階。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必須暫時離開橋上王國前往東海的城鎮,找到世界政府加盟國,相信那里的貴族會愿意幫助他的。
而這些的前提都必須得到梨帕少尉的幫助。
梨帕少尉和西格弗里德可不知道這些,他們只以為費奇想要在城鎮的收益里橫插一手。
這里面的利益早已被那些大人物們瓜分干凈,若是貿然闖進去一人,必然會招來不可預料的麻煩。
他們參與不起。
費奇沒有辦法,只能挑明說。
“東海地大物博,若是能找到高品質的奴隸或者稀有的秘寶獻給尊貴的天龍人大人,大人一定會很高興的,必然會發下不菲的賞賜。”
可惜兩人依然無動于衷。
費奇錯估了一點,他長期呆在圣地瑪麗喬亞,天天在身邊接觸到的都是對天龍人阿諛奉承之輩,自然以為所有人都對天龍人如此態度。
其實大多數海軍與政府官員對天龍人感官非常一般,并不如何畏懼,就連普通民眾私下也會咒罵幾句。
如果真按照費奇的要求去做,且不提能不能找到讓天龍人滿意的奴隸和珍貴的秘寶。
就說此事造成的巨大影響,就不是他們兩個小小的低級官員能夠干涉的。
跳進這種渾水里利益還沒有摸到邊,更容易被淹死。
況且此事能得到好處的只有費奇,對他們的幾乎沒有好處,天龍人遠水治不了近渴,不是他們的直屬上司。
尤其是西格弗里德,他對費奇的不安分十分不滿,下定決心要在今晚就將費奇送回橋上王國。免得明天他賴在船上,以后也找理由限制他的出行。
費奇去城鎮里搞風搞雨,最后自己不一定會得到什么好處,反倒一定會得到申斥。
想到這里西格弗里德招手,讓他身后的秘書上前來。
“天色這么晚了,費奇大人肯定是累了。你送大人出去,一定要將費奇大人親自送上馬車,再配四名警衛隨行保護。務必讓大人安全地回到住處。”
說完根本不聽費奇的大聲抗議,自顧自的品起酒來。
秘書走到費奇身旁優雅地向他行了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費奇狠狠地瞪著西格弗里德,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來日方長。
他把手杖重重地在地板上敲擊了幾下,站起身走出了門。
于是很巧合的,在費奇自己的努力下,維克的目標輕易的達成了。
維克此時已經站立在門邊。
費奇怒氣沖沖地沖出門后,維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
秘書一路把費奇送到了馬車上,又伸手招來四名警衛,吩咐他們護送大人安全到達住處。
四名警衛很不情愿,但他們知道秘書代表的是誰,不敢違抗,只能在心中怒罵費奇解恨。
維克這時才明白,原來費奇是讓執政官大人給趕回去了。
他不知道內情,只以為是大人物的互別苗頭,暗嘆自己好運。
事情發展得如此順利,這讓他心中又驚又喜。
他忙不迭地跟著馬車小跑起來,也許是心中喜悅,一路也感受不到疲累,很快回到了警衛生活區。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在馬車里呆了一路,費奇已經沒那么生氣了,他也明白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能辦成的,自己還是太心急了。
他走進屋子里,換上常穿的“家居服”,神色有些疲憊,維克適時開口道:
“費奇大人,我為您準備洗澡水解解乏吧!”
費奇淡淡地嗯了一聲。
維克立刻小跑著跑了出去。
他一路心里像著了火,激動不已,一步不停的跑出警衛生活區,跑回自己的屋子里。
此時已是深夜。
路上根本沒有人。
勞工得為明天的勞動積蓄足夠的精力。
偶爾遇到的警衛,也拎著酒瓶喝的醉醺醺的,小酒館出陣陣的吵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