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納斯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卻是顧不上對方語氣中的鄙夷了。
“這……這……這可是七武海……”
就差說一句維克怎么這么膽兒大了。
看著對方這種表現,西裝男竟然不知不覺之中升起了一股自豪感。
別看他穿的西裝革履,其實是一個海賊二代,老爹用不太文明的手段讓自己家脫貧致富之后,一家人就在魔谷鎮上落了腳,經營著一家小酒館,也算是中產階級了。
由于生活在魔谷鎮,他從小到大接觸過的所有人幾乎都是海賊,見多了各種各樣的海賊,每天看的最多的就是海賊們在一起吹牛,喝酒,斗毆,并不覺得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是報紙上那些文明世界的大海賊,由于沒有眼見為實,也沒什么特別的感覺。
直到維克從天而降,在這位中二青年眼中,簡直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瞬間就把他整個中二之魂都點燃了,也不覺得外頭那些有各種各樣稱號的海賊有多厲害,就算是七武海,他相信大人也能解決。
觀眾席上兩人心思各異,也不再交談,都神思不屬地繼續看起熱場表演來。
而此時對面的看臺,貴賓間之中,氣氛也不太妙。
“這里的變化還真是大呢,幾個月不見,差點快要認不出來了。”
貝拉米海賊團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海賊團的船醫穆蕾是個身材嫵媚的女性,她有著一頭非常漂亮的粉紅色長發,被高高地盤在腦后,只留出一縷長劉海垂在腮邊,面容嫵媚,眼角一顆小痣更顯得多情。
此時穆蕾坐在柔軟的沙發里,優雅地翹著腳,眼神漫不經心地在場中隨意掃視。
“你關心的就只有這個嗎?我們可是原本打算就在魔谷鎮里面建立一個基地的,現在倒好,只能重新選擇地址了。”
說話的男子披著一頭淺藍色的中長發,帶著紫色的墨鏡,外套敞開,露出的胸膛,胸前有一個大大的多弗朗明哥的笑臉標志,他是副船長薩奇斯。
有一個不怎么喜歡管瑣事的船長,身為副船長,薩奇斯平時對海賊團的建設非常關注。
不僅基地的地點是他選擇,就連如今海賊團里一些成員也是由他從懸賞單里面篩選出來的——那一份份懸賞單就像是應聘簡歷,如果有機會遇到就讓船長貝拉米出面吸收他們進海賊團。
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其實在之前,薩奇斯對維克就多有關注。
也不是說維克多么的與眾不同,而是薩奇斯事實上對四海所有賞金比較高的海賊都有關注,因為在東海維克當時兩千萬貝里的學懸賞金已經很高了,這才入了薩奇斯的眼。
當然這話現在是不能提了,誰能想到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原本被他自己看好,還準備吸收進海賊團的新人海賊,竟然一躍成名,在這樣短的時間內,懸賞金達到了1億貝利。
這個世界上賞金過億的海賊能有多少?
至少是在魔谷鎮,這個數字足以把絕大多數海賊從爛醉如泥的狀態瞬間嚇醒了,薩奇斯也是那絕大多數人之一。
以薩奇斯對貝拉米的了解,一貫囂張跋扈的貝拉米絕對會仗著自己的實力去挑釁一波——如果沒看到對方親自動手的話。
但既然從頭到尾都見識過了對方的手段,直面了魔谷鎮血腥巨變的全過程,那要是貝拉米海賊團的人還能升起與之為敵的心思,那不是勇敢,那是傻。
而且既然如今這整個島都成了對方的老巢,薩奇斯更是不會將基地設立在這里了,對方也不會允許他這樣做。
穆蕾撇撇嘴,隨后微微一笑,不說話了。
她雖然一時間還沒能明白副船長的意思,但既然對方開了口,他就知道薩奇斯肯定有足夠的理由。
但一貫跟著貝拉米囂張慣了的炮手里霸斯卻完全不明所以。
“有什么關系?雖然魔谷鎮被從加亞島上分離了,但鎮子周圍空余的地方多的是,就是鎮子里也可以找一些樓房啊。”
里霸斯天生沒有眉毛,帶著能把整個額頭都遮住的帽子,他此時正摟著一個嘴唇十分飽滿的混血兒美女,對于副船長語氣中透出來的無奈十分不以為然。
航海是艾迪是個戴著眼睛一臉斯文的青年男子,他手上帶著記錄指針,此時正坐在沙發上支起一條腿,腿上放著筆記本兒,正拿著鵝毛筆,一臉認真地記錄著什么。
要不是眉眼間有著淡淡的兇厲之色,根本看不出來是一個海賊,倒像是一個學者。
艾迪聽了同伴的話,向他投去了看白癡一般的目光。
“呵呵,異想天開,現在這座島上一草一木,每一塊兒土地都是屬于維克一個人的,那些在他手下做事混口飯吃的小勢力就算了,像我們這些頂著別的大人物名頭的人……”
艾迪的筆下不停,刷刷刷的聲音不絕于耳。
“而且最重要的一件事,我研究過了,魔谷鎮和加亞島現在已經分開了,在這周圍的磁場大致沒有怎么變,記錄指針指向的方向還是加亞島。現在七條固定航路中經過加亞島的這條沒有變,也就是說,魔谷鎮完全自由了,整個島都被維克控制了,我們要是把基地還建在島上,到時候想出來倒沒問題——如果維克不刻意阻攔的話,還有永久指針,問題是該怎么進去,除非維克本人愿意,否則誰還能輕易在大海上找到一座會動的小島?”
一口氣射說了這么多,這位心細的航海士有些口渴,拿起放在桌上的紅酒抿了一口。
作為貝拉米海賊團的干部,艾迪雖然是個航海士,但身手也不錯,不然也過不了愛用拳頭考驗別人的貝拉米船長那一關。
但相比起拳頭來,愛迪更喜歡用腦子。
喜歡動腦的人,選擇未來自己要效忠的團隊當然不可能全憑對方武力震懾,納頭便拜,必要讓人看到打成自己心愿的希望才行。
當時貝拉米個人的武力固然是讓他下決定的因素之一,但更重要的原因卻是多弗朗明哥的存在。
隨著近年來各種各樣厲害的新人一一涌出來,艾迪感受到了一股緊迫感,他感覺到了“新時代”的到來。
而在這即將到來的新時代里,無名鼠輩是根本跟不上趟的。
艾迪對自己的分析和感覺很有自信,同時他也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現在就是那個無名鼠輩,如果想要搭上新時代的船,就要緊緊抱住一根堅固的桅桿。
但桅桿哪里是想抱就能抱的,他現在也只是抓住了一根纜繩而已,最讓他擔憂的是,這根纜繩還綁得不太牢固,一副隨時要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