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相赫正在妝模作樣地檢查朱竹清交給他的“古代文獻”。
寧榮榮已經醒來了,正在隔壁的小房間里握著奧斯卡的手沉默不語。
之前出去找馬紅俊的幾人都端各自端著一杯飲料,圍著一張桌子休息,氣氛有些沉悶。
就如相赫所預料的那樣,他們一無所獲,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被馬紅俊給耍了——他一定是從其他城門離開了索托城。
其中戴沐白最難以接受這個結果,正把頭埋在兩只胳膊之間,糾結地拽著自己的黃毛。
然而此時,相赫突然接到了一條消息。
來自他的武魂。
“親愛的召喚師,為慶祝《賽博朋克2077》上架發售,您將獲得一份皮膚大禮包!請問是否領取!”
“砰!”
相赫頓時震怒,一掌拍在了研究室里的大理石桌子上,后者應聲而碎!
相赫渾身15萬年的魂力瘋狂逸散而出,粘稠可見甚至化成實質的力量擠壓著唐三戴沐白等人。他們感覺自己無法進行任何動作,甚至無法呼吸!
“相赫!”
只有朱竹清通過水銀飾帶(KDA卡莎套裝的組成部分),艱難地從那種情形里獲得了片刻自由,隨即大喊出聲!
頓時,所有人都感覺自己壓在身上的千斤重擔被卸了下來,一個個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貪婪呼吸著空氣。
小舞立刻不滿地出聲:“你干什么啊!要不是我們都魂尊了,剛剛那下血都吐出來了!”
戴沐白和唐三相互攙扶著起身,看著相赫點點頭,表示非常同意小舞的看法。
這是他們第一次面對如此雄渾的魂力,只覺得自己像是大海上的一艘皮艇,根本沒有半點自主的能力,只能隨波逐流,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滔天巨浪直接拍碎。
這種威壓的感覺已經遠在趙無極之上了!
“不好意思!”
相赫當然不能說自己是被這個該死的“慶祝消息”給氣的。
他順手把關鍵幾張小篆寫成的文獻恰到好處地扔給了唐三,“因為我是在是看不懂上面寫了什么!”
媽的!
相赫藏在桌子殘骸底下的拳頭狠狠地握緊,當初來到這個世界,最痛恨地事情不就是沒有玩到《賽博朋克2077》和《老頭環》嗎?
就差一個月而已!
為什么這個該死的武魂要突然來戳他的傷疤!
“領取!”
不管如何,先看看這皮膚大禮包是什么東西再說!
“恭喜召喚師,獲得英雄賽博潮流佐伊。注意:該英雄不包含‘暮光星靈佐伊’的任何知識。”
相赫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點,這意味著他現在可以通過造物主維克托的電腦,運用賽博朋克佐伊的知識進行更高級的編程了。
估計靠他自己做出一個《賽博朋克2077》已經不遠了。
“恭喜召喚師獲得指定皮膚選擇卡一張。指定系列為‘源計劃’、‘戰地機甲’、‘禁衛機甲’、‘靈能特工’、'奧德賽'、‘未來戰士’以及‘歐米伽小隊’。”
其中源計劃和戰地機甲應該是一組。
未來戰士和禁衛機甲應該也是一組。
與奧德賽對應的暗星死兆星系列因為太過于強大并不在其中。
看到這里,相赫終于對這個突然起來的禮包感到有點兒滿意。
因為這些皮膚中,都包含了非常先進的技術。
源計劃和靈能特工就不說了,未來戰士可是擁有時間旅行技術的。
不過對斗羅大陸的過去未來,相赫還是有一點點興致缺缺。
相赫想了想,最終還是選擇了奧德賽娑娜。
當然不是因為這個皮膚的巔峰顏值(畢竟他是穿在自己身上的),而是因為澳德斯娑娜所代表的意義。
在背景故事中,娑娜是教派和凱隱雙方眼中的香餑餑,所有人都想要得到她。
這一切都是因為娑娜掌握著與一種宇宙級的能源——奧能——溝通的方式。
在奧德賽世界,奧能是電,是黃金,是石油,也是wifi信號。
誰有了足夠的奧能,誰就擁有了主宰整個宇宙文明的可能。
眼下相赫已經可以通過電容,將能量在魂力和電力之間進行轉化。
但想要普及電力,那就必須鋪設電纜電線。
但這種設施是非常容易破壞的。
到現在為止,也只有整個索托城大斗魂場是通過電力進行運轉的。
像其他旅館、酒店用的電燈什么之類的,全都是靠魂師們手工充能——那是相當低效率的魂石科技。
魂石就類似于電池,現階段是世界上絕大多數魂導器的主要能源供給源頭。
但其容量很小不說,還需要反反復復地充能,效率過低。
就以大斗魂場的大屏幕舉例,過去每天維持那個東西運轉,就需要數百塊魂石的能量。
如今使用了電力以后,大斗魂場的能源開銷一下子降低到了10。
但如果掌握了奧能,那么就完全不必考慮能量之間傳輸的問題了。
不過,這個奧德賽娑娜還只有皮膚,必須得等到40級以后解鎖了英雄才能獲得這方面的知識了。
另一邊,唐三在看到那些小篆的一瞬間,瞳孔緊縮,身體都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仿佛是闊別多年的游子又回到了故鄉!
無他,一切都是因為,他認得這些字!
“三哥,你怎么了?”
小舞看到唐三激動的樣子,趕緊關心地問道。
“這些字,我認識!”
唐三激動地聲音都尖利了許多,成功吸引了朱竹清和戴沐白的注意。
“真的?”
朱竹清是最高興的,因為這些都是凱隱留下的,充滿了對方的心血和痕跡。
“真的。”
唐三點了點頭,但隨口又撒謊解釋了他為什么會認識這些字跡,“是我爸爸教我的。這是一種相當古老的文字。”
大家立刻意會,畢竟是天下第一宗門的封號斗羅嘛,會一些生僻的東西一點都不奇怪。
說完,唐三立刻拿著這一疊小篆文獻仔細端詳了起來,同時口中念念有詞,時不時地點點頭,時不時又皺著眉頭瞇著眼睛,似乎在琢磨上面所說的意思。
不久,他拿出其中一張,遞給了朱竹清:“這一張上,寫的就是相赫獻祭時的咒語。”
朱竹清剛面色復雜的將之接過,小舞立刻開口問道:“那個咒語只要念出來就能使用嗎?”
他們這一說,戴沐白和朱竹清對視一眼,同時看向了唐三。
要是他們也可以用的話……
“不,不行。”
唐三擰著眉頭瞪了一眼小舞,表情少有地嚴肅,告誡幾人說道:“按照上面的說法,只有具備了先驅者的血脈,才能使用這個咒語。你們不需要胡亂嘗試,佛則說不定不僅救不了人,還會白白送命。”
“奧!”小舞看著他嚴厲的樣子,吐了吐舌頭,視線也從朱竹清手里的文獻上移開。
見小舞不再對這咒語感興趣,唐三放心了不少,隨后又鄭重其事地說道,“而且,仔細看了這些文獻以后,我發現,凱隱的事情并非沒有轉機。”
“轉機?”
小舞立刻抓住了重點,“什么意思?難道還能讓凱隱活過來嗎?”
朱竹清也立刻激動了起來,不復往常的冷靜,直接一把抓住了唐三的袖子,“真得有可能嗎?”
唐三點點頭,指著另一張文獻說道:“這張文獻上說,因為斗羅大陸并沒有掌管死亡的神明,所以并不存在地府閻羅這樣的地方。凱隱用來獻祭的‘癡情咒’,也就無法使他的靈魂真正的‘三生七世,永墮閻羅’,而是和大多數其他靈魂一樣,前往另一個地方。”
“什么地方?”
所有人都好奇地問道。
唐三指著紙上的幾個字:“一頭叫做‘生死之王’的遠古怪物的身邊。看這上面的描述,這只亙古長存的怪物,應該至少也是一頭百萬年魂獸。凡是一位獻祭而死的靈魂,都會被聚攏在這只怪物的周圍。”
“什么?!”驚呼出聲的自然是小舞。
她沒有想到,世界上除了凱隱所說的深海魔鯨王,以及大明胡里的純血龍族,居然還有其他的百萬年魂獸。
朱竹清立刻焦急地追問道:“那頭魂獸在哪里?”
“你別那么著急啊。”
唐三旋即苦笑了一下,“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按照文獻的說法,這頭百萬年魂獸并不存在于物質領域,就算咱們把整個世界掀個天翻地覆,也是別想找出它的所在之處。”
“不在物質領域是什么意思?”
小舞扶住了還在瞎琢磨其中意思的朱竹清,一只手指了指天上,“難道是在神居住的地方嗎?”
“這里的用詞比較蹊蹺,說是‘生死之王’應該生活在一個專屬于死者領域。”
唐三仔細地解讀文獻上的信息,“想要見到那只自稱為‘生死之王’的魂獸,就必須學會亡者的語言,然后呼喚他的名字,打開千萬死者領域的大門。”
戴沐白頓時感覺自己一個頭兩個大,“亡者的語言是什么?死人之間交流的方式嗎?”
唐三臉色難看地點點頭,“應該就是這個意思了。本質上來說,這只叫做‘生死之王’的百萬年魂獸從來就不是活物。他一直以亡者的身份存在著。他是在自己的原本的身體死亡以后,重新以死者的身份變成這頭怪物的。所以如果響找到他,就只能靠亡者的語言與之交流……”
朱竹清聽到這里,不免有些失望,雖然知道了凱隱的靈魂可能沒有小三,但畢竟誰會懂什么亡者的語言啊!
然后,就在此時,相赫突然插嘴道:“額,亡者的語言,聽起來很耳熟呢……”
“難道你會?”朱竹清直接化成一道流光來到了相赫面前,雙眼中充滿了期望。
“我不會,”還沒等后者再次陷入失望的心情中,相赫說出了更為關鍵的下半句話,“但我知道有一個人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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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赫分身扮演的老頭給馬紅俊遞了一碗瘦肉粥。
看起來那東西是剛剛做好的,實際上這房間里的一切,都是靠皮克斯從亂七八糟的地方搬運(偷竊)而來的。
相赫感覺此時此刻,他不是上原,不是陳博士,不是葦名步缺,而是鄧布利多。
他身為院長,給自己的學生設置了層層考驗,只為了將他們扭轉到自己預設的道路上來。
盡管無論是朱竹清和奧斯卡,都多多少少偏離了他設計的軌道。
一個成了夜里讓索托城惡棍聞風喪膽的懲罰者。
一個成了疑似覺醒尸骨脈血繼限界的慈悲天使。
就在不到兩個小時前,馬紅俊通過了他的考驗,拒絕了碼頭區流氓的邀請。
所以相赫決定幫他一把,起碼要讓他能夠重新被大家接受。
不過分身的心靈感應畢竟是個半吊子,他還是想問問到底馬紅俊是怎么想的。
“你為什么會一個人出現在碼頭區呢?”
相赫扮演的老頭(以下皆稱老頭)顫顫巍巍地遞過一盤榨菜,順便開口問道。
此刻時間已經過了晚上九點,馬紅俊扔了手鏈,無法祈禱。
他的食欲被邪火點燃,瘋狂地往嘴里傾倒著稀飯,然后又快速接過榨菜。
他一邊吃著,一邊言簡意賅地說道:“被人追殺所以才躲到這兒的。”
“我能問問為什么你會被人追殺嗎?”老頭又問。
幾口把榨菜也撥拉干凈,馬紅俊把碗放下,頭也不抬地說道:“謝謝你的招待和衣服,我該走了!”
他并不想回答老頭的問題,因為這事兒只會讓他感到困擾。
原本他還想在老頭家休息一會兒,但這個問題一出,他立刻就沒了心情。
他只覺得羞愧和內疚在后面追著他的腳后跟啃食著。
老頭又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他們搶走了你的所有東西,你身無分文,打算去哪啊?”
“我會想辦法弄到錢的。”馬紅俊有些不耐煩,立刻起身就打算離開。
“去搶嗎?”老頭似乎不經意地說著,“那你就和他們一樣了。”
“這跟你沒有關系!”
被老頭這么一懟,邪火燃起的馬紅俊立刻有些憤怒了,身上出現淡淡的紅光。
“你說你被追殺,卻慌不擇路地躲到了碼頭區這種非常危險的地方,顯然追殺你的人很不一般。就算你弄到了錢,去住酒店旅館,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老頭背對著馬紅俊,絲毫沒有擔心馬紅俊正在發飆,自顧自地把碗放水桶里。
馬紅俊一聽老頭的話,頓時感覺說得很有道理,只能悻悻坐回原地。
那可是七寶琉璃宗啊!
就算自己出去了,有錢了,難道能住進旅館里嗎?
說不定他前腳進去,后腳店老板就去通風報信了。
畢竟很少有旅館像之前那家的老板伙計一樣,為顧客著想。
與此同時,他覺得這個老頭有些太鎮定了,不像是一個簡單人物。
他打量了一下這間水邊小屋,實在是簡樸的令人發指。
除了爐子附近的鍋碗瓢盆,就只有一張可以睡覺的草席。
除此之外,半個房間都被各種各樣猙獰七怪的雕像填滿了。
那些雕像全都是各種坐姿的恐怖光頭,一個個看起來整牙舞爪怒目圓睜。
馬紅俊此時正背對著那些雕像,但仍然有些毛骨悚然。
他左顧右看了一會兒,才終于問出了早就該問出的話,“你為什么要幫我?那幾個人明明告訴我說,這兒附近的居民,只會把我當成笑話,根本沒有人會幫我的。”
“那你的,你為什么要幫那個丫頭?”
老頭在爐邊席地而坐,手中發出斷斷續續地“篤篤”聲,馬紅俊也看不到他到底在干什么。
“她把我當成傻子,罵我是白癡!”
馬紅俊想起這事兒就來氣,下意識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表情看上去既憤怒又后悔,“我沒有幫她!也不該幫她!”
“我沒有問你該不該,我問你為什么要去幫她?”
馬紅俊下意識想說自己不過是見義勇為,但對方只是個萍水相逢的老頭,就算說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也沒有什么問題,“我也許只是在她面前想表現一下自己。我說不清楚到底為什么,但大概就是這樣了。”
說完,他又覺得自己真是做作可笑。
也許自己就像那幾個人說得那樣吧,一看就不適合做好人。
難得去做一件好事,動機卻是如此不純粹。
甚至如果當時不是那手鏈閃個不停,他甚至都不會管這件事。
“你說得好像自己是個壞人。那你知道壞人是怎么產生的嗎?”
老人繼續發問,直接戳中了馬紅俊的內心。
“也許像我一樣,無論是心地還是武魂,天生就壞吧。”馬紅俊自嘲著說。
“沒有人天生邪惡。”老頭側過臉,“也沒有人天生善良。”
“呵呵。”感受著自身邪火的躁動,馬紅俊不屑道,“你根本不懂。”
“有句話叫做:補路修橋無尸骸,殺人放火金腰帶,你聽過嗎?”
老頭的聲音又響起了,伴隨著有節奏的“篤篤”聲,讓馬紅俊心里一顫。
“聽過。怎么了?”馬紅俊挑了挑眉毛。
“這句話就是在告訴你我,壞人是怎么誕生的。”
老頭轉過身子,手中拿著剛剛做好的雕刻(其實雕像是皮克斯弄來的,他只是在裝神弄鬼,甚至還破壞了這座雕像)。
“如果像你剛剛那樣,做好事不僅沒有得到回報,反而受到了懲罰,那么大家就不會去做好事了。反之,像他們三個一樣,做了壞事卻一直不受懲罰,反而過得很滋潤,那大家就都會去做壞事了。而壞人就是在這樣的刺激下,這樣誕生的。”
馬紅俊仔細想了想剛剛那種感覺,點了點頭,“好像是這樣……”
“那你覺得這個世界,是好人多還是壞人多呢?”
馬紅俊立刻答道:“壞人。”
他再清楚不過了,斗羅大陸就是誰拳頭大誰做主的地方。
“所以這個世界才早就失去了正義之心。”
老頭話音剛落,一個東西被他拋出,馬紅俊立刻眼疾手快立刻接過拿在手里一看,發現正是和他一樣的手鏈。
“這不是我的東西嗎……”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立刻就被老人打斷了,“這不是你的,這是我的。”
老頭拄著拐杖,拎著雕像走過來,“那是我年輕時候拿到的,這是屬于加特林正義之神見習騎士的考驗之物。”
“什么……騎士……你在說什么?”
馬紅俊仔細看了看,才確認了這的確不是他的手鏈。
他的手鏈已經差不多充能完成了,但這串手鏈一點點光暈都沒有,顯然已經被損壞了。
“我看到那手鏈的一瞬間,就知道你是加特林正義之神的見習騎士。”
老頭隨口就又扔出為了一個設定。
“所謂見習騎士,就是已經開始遵守戒律,但卻沒有掌握一顆正義之心的人。”
馬紅俊這才明白,這不說得正是他嗎?
他皺了皺眉頭,立刻站起來,準備開啟武魂:“你到底是什么人?”
“冷靜,年輕人!”
老頭使勁用拐杖捅了捅地面,無數的暗影從他身上涌出,一股極其暴戾的陰寒氣息讓馬紅俊脊背發涼。
他立刻就明白了,這個老頭絕對不是他能對付的!
相赫暗地里撇了撇嘴。這是劫暗影魔法的一種運用。
馬紅俊看著面前魔氣滔天的老頭,露出一個僵硬的笑臉,正想說些好話,但又感覺周身的不適立刻消失無蹤,無邊的暗影全部鉆回了老者的身體里。
老頭一下子仿佛站不穩一般按住拐杖,還咳嗽了兩聲。
“前輩你……”馬紅俊小心翼翼地開口。
“我認得你身上的紅光,那是一種邪惡的力量。我和你一樣,天生擁有一種變異的武魂,但是比你更加邪惡黑暗,以至于只有不停殺人才能緩解我的痛苦。”
老頭艱難地俯下身子,撿起被馬紅俊扔在地上的手鏈,仿佛剛剛那個散發著可怕殺氣的人根本不是他,“直到成為正義之神的見習騎士,我才逐漸找回了自我,每天的祈禱使我不再受到邪惡力量的控制……”
“可這看起來已經熄滅了。”
馬紅俊指著完全沒有一點兒光暈的手鏈。
然而,隨著老頭輕輕搖了搖頭,雙掌合十,熟悉的銀色光芒再次出現,立刻變成了細碎的光點涌向馬紅俊。
后者立刻感到,那不斷騷擾自己的邪火再次被壓制了。
他驚訝地看著老頭,又瞅了一眼仍然處于熄滅狀態的手鏈,“這……可是……”
“對真正擁有正義之心的人來說,祈禱神明的幫忙并不需要手鏈。我已經不是見習騎士了,而是一名真正的騎士,每六個小時就可以獲得一次加特林正義之神的幫助。”
老頭解答了馬紅俊的疑惑,然后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但你,已經把成為見習騎士的資格丟棄了。”
馬紅俊知道他是在說那個手鏈,頓時老臉一紅,“可是那個手鏈,在逼我去挨打啊……”
“你完全可以不去管,只是推遲一個小時而已。”
老頭瞥了一眼馬紅俊的下半身,“難道一個小時而已,你也控制不止自己嗎?”
“……”馬紅俊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那個手鏈從來沒有逼迫你做任何事。”
老頭提溜著手鏈在馬紅俊眼前晃了晃,“它只是在提醒你,一個希望就此熄滅了而已。”
“希望?什么希望?你在說什么啊前輩?”
馬紅俊徹底懵了,根本不知道老頭在說什么。
“你每偷一件東西,為了私欲而撒的每一個謊,或者每次對需要幫助的人視而不見,都有一些需要幫助的人,他們的希望也就會就此熄滅。這才是這個珠子提醒你的緣故。”
“就比如那個姑娘,如果你不去管,她和這里的其他居民就會被繼續勒索。但如果你用對了方法,完全可以把他們從苦難中解救出來。但你偏偏選擇了沖上去和人家打架。”
“帶給人希望需要智慧,但你卻只會蠻干。所以你才會埋怨它讓你上去挨打。你完全可以迂回著幫助這里的人,可以不想那么麻煩。”
老頭緩緩地說道,“盡管你和這些人沒有關系,但你的每個選擇都會改變周圍人的命運。你違反了戒律,熄滅了他人得救的希望,那么正義之神也會推遲對你的幫助。僅此而已。他只是希望被他幫助的人,也能有一顆幫助別人的心,僅此而已。”
“然而你卻因為神明對眾生的憐憫,就把一氣之下把神的眷顧給扔掉了。”
馬紅俊越發羞愧,頭都快埋進膝蓋里了。
“你缺少一顆最起碼的感恩之心,孩子。你對發生在你身上所有的幸運視而不見,只記得那些不公。缺少感恩之心的人,不會幫助別人,就無法擁有一顆正義的心。”
“那我到底要怎樣做……”馬紅俊捏緊了拳頭,“什么叫做正義之心呢?”
“每個人都有其正義。”老頭語重心長地說,“但最簡單的,就是幫助像你這樣的人,擺脫絕望,擺脫自暴自棄……”
“就像我現在對你做的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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