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老婦人走出兩步。
她身邊一位身形矯健的中年男子,便將她攔了下來,并且奪走她手上的蒲團,最后好言相勸將老婦人送到家里媳婦手中,拜托她照看老婦人。
楚燃緊張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中年男子,一臉愧疚,邊道歉邊朝著楚燃兩人走了過來。
顯然這名男子就是鳴人之前跟自己說的村長。
中年男子,國字臉,老實憨厚,寬厚的肩膀略微下沉,可見是常年干農活所導致的。
楚燃并沒有因為老婦人的無理取鬧而感到不爽,所以也不會刻意責備中年男子什么。
“實在不好意思,請二位大人諒解,我母親白發人送黑發人,悲傷過度,情緒沒把控住,父親你進去看著母親吧,我跟兩位大人出去解釋。”
中年男子先是對著楚燃和鳴人微微彎腰態度誠懇,隨后對著一旁的老人投去示意回去的目光。
“唉。”
老人點頭,暗嘆一聲,走進靈堂時,還不忘回首望了一眼走出門外三人的背影。
院落外圍。
三人站在墻角。
此時已經傍晚五點左右。
夕陽將三人的影子拉的修長,照映在墻壁上。
中年村長一言難盡,身心疲憊,心累交瘁。
“大河哥,村里發生了什么,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吧,不用我說,你應該知道,事情早已脫離你們自己的掌控了。”
鳴人率先開口,直接開門見山。
名字叫大河的中年村長緩緩搖著頭,一臉苦色,仿佛跟自己內心在作強烈的斗爭。
“你不說,我自己也能查出來。”
鳴人留下這句話后,沖著楚燃擺擺手,示意該離開了,楚燃自然附和,雙手合十搭在后腦勺上,還做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等等......我說。”
面相憨厚的大河急忙叫住了兩人,生怕不知情的二人盲目尋求真像時,觸碰到了什么禁忌的東西,以免惹禍上身,殃及無辜人。
鳴人一臉平靜,轉過身,目光注視著眼前眼角含淚的大河。
“是詛咒!!!”
大河慢吞吞吐出這三個字后,眼神也隨之變得復雜起來,從憎恨在到后怕,由強至弱,顯然這件事情給他的精神留下了沉重的打擊。
鳴人頓時覺得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在心底開始將有關聯的事情都拼接了起來,進行聯想。
楚燃倒先是一愣,顯然中年男子給出的答案超出了自己的預期。
“別急,慢慢說,也別害怕,無論是什么東西在后面作妖,有我在,都會幫你們處理好的。”
鳴人眼神堅定。
而一旁的楚燃,靜靜站在原地從忍具袋中抽出一柄苦無,無聊的放在手中把玩,看這中年村長有苦說不出的模樣,這件事想來也是說來話長。
“事情大概從去年這個時候說起......”
大河眼神開始變得迷離起來,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之中。
鳴人與楚燃安靜站在他的面前。
聽他一字一句將事情的緣由講述完畢。
半個小時后。
在大河講完半個月前,村里連續死人的事情,整件事情的起因到結果才算告一段落。
鳴人和楚燃對視一眼。
同時陷入了各自的思緒當中。
整個事件聽起來,會讓人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事件起因……
大約在去年這個時候,村內漁業豐收之后,隔壁村莊有人為大河的弟弟牽線搭橋,據說對象也是個身有殘缺的啞巴女子,且還是個孤兒。
在媒婆盡力說服下,那名女子便入住了大河家。
這本是件美事,
大河的弟弟在有了這名女子的陪伴后,雖然依然瘋瘋癲癲,但卻明顯能感到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好不過半年,
噩夢便開始降臨大河家。
原本以為是自愿嫁給大河弟弟的啞巴女子,卻在某一天晚上,如惡鬼附體一般,拎著刀子要對大河家人動手,大河的父親差點死于她的刀下。
在大河救下他父親后,
卻沒想到女子竟然沖進了大河的房間。
那時大河的媳婦正十月懷胎。
躺在床上歇息的媳婦被自己弟妹猙獰的面孔和手上綻放寒光的刀刃給嚇得動了胎氣,最終大河及時打暈了女子。
這場家庭悲劇才得以制止。
但是大河媳婦的胎兒卻沒能保住。
大河與媳婦悲痛萬分,而大河弟弟似乎也被他自己媳婦的舉動嚇得神經錯亂,病情變得更加嚴重,此后一直處于易怒暴動的狀態。
那名啞巴女子,經過大河的調查發現,在她很小的時候,她的家中發生過一次巨變,在一場大火后,就僅剩下她一個人存活了下來。
據她村莊的人說,她小時候便有狂暴傾向,或許她的家人都是她親手送走的。
大火只是掩埋真相的偽裝。
在這件事之后。
大河與父親商議,將自己弟弟和讓自己失去孩子的弟妹一起關在家中。
這對苦命鴛鴦對誰都懷有莫名的敵意,但唯獨對他們母親不會,所以之后便由母親不辭艱辛一直照顧著二人。
原本以為事情到此就會全部結束。
失去自由的瘋癲啞巴女子不會再掀起波浪。
可誰想而知,這僅僅是個開始。
在半個月前。
啞巴女子趁著大河母親不注意,竟然從廚房中拿著刀具帶著大河弟弟,逃離了這個家。
生怕弟弟出現意外的大河,連忙招呼村里幾個年輕的小伙子,一同尋找二人的蹤跡。
最終在大壩上游處。
找尋到了帶著大河弟弟正要下江逃跑的啞巴女子。
在眾人的追趕下,啞巴女子被困在了大壩地勢最高的山丘上。
大河出面好意勸解,反而卻激怒了啞巴女子。
原本大河是想趁其不備將兩人一同從岸邊拉回。
意外卻發生了。
啞巴女子用刀狠狠的割傷了大河的手臂,目光陰冷怨毒地掃過與大河一同前來的小伙子后,她便縱身跳下了山丘,被湍急的江水直接吞沒,仿佛永遠消失在這世間中。
大河近幾日做夢都能夢到自己弟妹離開人世前,那眼眸中充斥著的怨念。
從她死去的第二天起。
大河村詭異的事情便開始發生了。
半個月里,那天參與尋找的年輕小伙,一個接著一個離奇死亡。
仿佛那一晚,被她掃視過的人,都被死神種下了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