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李成文的邀請，付凱旋只身一人來到了平天下的辦公室。
每一次來到這里，他都有不同的感受。
作為繼九鼎之后，資金規模西北最大甚至全球都排得上號的頂尖基金會，辦公場所居然是這么一個地方，說出來可能很多人都不信。
比起萬三集團總部的豪華舒適，這里頂多是個創業公司，剛剛脫離溫飽。
付凱旋雖然是從苦日子里打滾出來的，這么多年早已經過慣了豪奢的生活，由奢入儉難，他再也不想回到那種苦日子了。
可平天下的辦公室，卻總是給他一種苦日子的感覺。
“李董事。”
付凱旋進門之后，都沒有人來迎接，他只好直接來到茶幾旁邊，跟李成文打招呼。
李成文從付凱旋的車停在樓下的時候，就看到了他，心里數著數，等著他來。
他抬起頭，故作驚訝道：“付總裁這么快就到了！”
跟這群老油條接觸久了，李成文也或多或少沾染了幾分圓滑的習氣。
在說出這句話之后，他瞬間驚覺自己這種變化，心里暗暗告誡自己要克制。
付凱旋看他的表情由驚訝突然變成疑惑，覺得有些奇怪，可也沒有問出口，點頭道：“不知道李董事找我具體是什么事情？”
“哦……”
回過神來的李成文示意付凱旋先坐下來，免得他之后的話驚得他跳起來。
“我打算在四位總裁之中，選出來一個人，作為我在萬三集團的代表。”
付凱旋聽聞這句話，果然一驚，按耐不住身體就湊近李成文問道：“李董事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想要讓你來替我管理。”他退后了一段距離緩緩道。
付凱旋這才察覺到失態，重新把屁股放在沙發上，喝了一口茶水冷靜了一下。
“恕我不能勝任。”他搖了搖頭，放下茶杯道。
“是不敢還是不愿意？”李成文接著問道。
他既然這么說了，就要問到底，這樣一個驚天的消息，換做其他三個總裁來，也是一樣的反應。
“不敢，也不愿，更是不能。”
付凱旋在最初的震驚之后，逐漸恢復過來，直接拒絕了李成文，沒有留一絲余地。
“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李成文提醒道。
“無論李董事怎么說，我都不會同意的，哪怕是李董事后來找其他總裁來承擔這一責任，我也是一樣的答復，絕不會后悔。”付凱旋斬釘截鐵道。
眼見著付凱旋口氣這么硬，李成文笑了笑道：“說說理由。”
“我沒有能力，承接起整個萬三集團，其他人也不會服我，更重要的是，這不是董事長希望看到的局面。”付凱旋緩緩道。
他拒絕的主要原因，的確是他所說的這些，可最后一句話才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
如果付凱旋真的被李成文扶上了這個位置，那么萬三集團就會陷入分裂之中。
“那你覺得誰可以擔負起這個重擔？”李成文又問道。
“唯李董事一人爾。”付凱旋堅定道。
“那你他娘的不服我，還在背后搞什么小動作？”李成文忽然換了個戲謔的口氣，蹦出來幾句臟話。
付凱旋再次被這一句驚到，狐疑地看了一眼李成文，今天的李成文，跟往常的形象截然相反。
多了幾分無賴和霸氣，少了幾分算計。
“看什么看，說的就是你！”李成文惡狠狠道。
“呃……”
付凱旋這樣的人物，都被李成文突然的兩波轉變，搞得心潮有些起伏，仿佛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我只是希望李董事能經歷經歷董事長當年經歷過的事情，這樣對集團和董事長都好。”他被李成文的目光逼視著，不得已解釋了一句。
“集團和董事長全他娘的好，就我一個人傷腦筋是吧？”李成文咄咄逼人。
“您不就是未來的董事長嗎？”
迫于無奈，付凱旋只好偷換概念，把劉董事長，改成了李董事長。
李成文忽然展顏一笑，拍了拍付凱旋的肩膀，給他倒了一杯茶水。
“付總裁受驚了！”他哈哈笑道。
剛才一番欲擒故縱，欲揚先抑，他玩的很爽，暗暗思索著是不是給張名揚也來這么一出。
付凱旋暗暗松了口氣，接過茶水默不作聲。
如果李成文真的像剛才表現出來的那樣，恐怕付凱旋自己就要考慮清楚后路了。
跟著這么一個冒冒失失的領袖，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
不過轉念一想，李成文這一手玩得很高明，今天這場碰面，兩個人都不會說出去，他不僅讓付凱旋被迫服軟，也比較神秘，沒有人知道付凱旋已經成了李成文的人。
只剩下一個被蒙在鼓里的張名揚了，孤軍奮戰，獨木難支。
“原來李董事不是找我來提建議的，是要我納投名狀。”付凱旋無奈道。
“老劉用不著玩這一套，我這不是逼不得已嘛！”李成文嬉笑著，仿佛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完全不以為然。
“既然李董事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結果，那么我就告辭了。”付凱旋說著，起身就要走，被李成文一把拉了回來。
“付總裁別急，還有兩件事情找你。”李成文笑瞇瞇道。
付凱旋現在覺得李成文才是狐貍，自己就像是被狐貍盯著的兔子，渾身不自在。
“請李董事直說無妨。”付凱旋忍著打冷戰的生理本能。
“你覺得，我應該怎么處理張名揚。”
李成文剛剛降服付凱旋，就拋出一個棘手的問題，讓他表忠心。
付凱旋瞳孔驟縮，低頭沉吟片刻，才抬頭道：“張名揚是個驕傲的人，以勢壓人要不得。”
“有點道理，接著說，我知道付總裁心里早就有主意了，說不定以前就想過，如果劉萬三不在了，自己上位的時候，怎么降服這頭倔驢吧？”李成文玩笑道。
付凱旋皺皺眉，最終沒有理會這個玩笑，直接道：“如果是我，我會激將他，逼他主動露出破綻。”
“有意思，跟我想的一樣。”李成文笑道。
“第二件事呢？”付凱旋只想盡快離開這里，離開李成文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