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可能還能站起來,其他的沒救了,神仙來了都救不回!”雷動又看了一圈,頹然地垂下了頭。
梁晨嘆了一口氣。這些生命明明才剛開始啊!
三人站在一堆大甕間,一股沮喪的氣息彌漫在幾人中間。
一道聲響鉆進了梁晨的耳朵,梁晨抬頭看向外頭,扭頭發現那小乞丐也怔怔往外面看去。
“你也聽見了?”
梁晨沖雷動問道。
“來人了!看樣子人還不少,就是不知道有幾個能打的!”
雷動笑道。
“兩位兄弟!要不要殺幾個人樂呵樂呵?”梁晨笑容綻放,說出的話卻滿滿是殺氣。
雷動不言,直接從包裹中取出一把匕首。易虎刀出鞘。
梁晨也從背后取下包裹,雙手握槍。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
一切盡在不言中,往外走去。
這些大甕梁晨三人沒有急著去打破。在沒有充分的時間去醫治的情況下,敲碎大甕把他們救出來。沒有大甕里的那些藥水,這些人可能連一時三刻都活不過去。
邊颯仍盤膝坐在地上,一切都充耳不聞,世間萬物與自己無關。
外面這些已經逝去的生命就已經讓邊颯這樣了,那當她看見里面的那些畸形兒呢?
梁晨搖了搖頭,繼續往外走去。
穿過狹長巷道,進到那所謂的書房里。果然外頭已經是嘈雜一片,火把上的火焰啪啪響著,亮如白晝。
“都給老子死!”
梁晨一聲喝,右手持槍將假山高高挑起,一桿子抽飛出去。假山飛出直接將門打了個大洞,只聽哎呀幾聲,不知砸倒了幾人,生死不知。
梁晨自得一笑,雷動從梁晨身邊一掠而過,留下了一句。
“外行!”
梁晨笑容凝住,這一手還不漂亮?什么外行?
梁晨這一手在雷動眼中跟小孩子過家家無異,暗器就講究一個暗字。
你出手之前還先喊一聲,生怕人家不知道?
要是不喊那一聲,死傷之人肯定不止這些。
……
段瘸子帶著人站在外頭,聽見了門內的腳步聲,本來還想叫上兩聲。
什么里面的人出來,繳械不殺之類的壯壯聲勢。
正想張嘴,就見一個碩大的假山擊破了門,滴溜溜費了出來。兄弟們都沒有準備,居然被這飛出來的假山一下子就撞倒了四個好手。這假山的重量他可是知道的,這被直接撞上,就算不死,身上的骨頭也差不多斷了個干凈。別說現在,以后還能不能站起來都兩說。
哪來的過江龍,鬧到我這來了!
段瘸子摸了摸臉上的刀疤,獰笑了一聲。
“在下段瘸子,不知里頭是哪位掌柜的!出來報個萬!”
段瘸子說道,語氣里有幾分自得。
里面的人聽見自己的名號會不會被嚇得屁滾尿流?爬著出來叩著頭求段大爺饒他們不死?
也難免段瘸子會這么想,在淞國之南,段瘸子的名號可是響當當的。
段瘸子幾十年前就在這附近當起了土匪,下手極為狠辣,別的土匪都是細水長流能不殺人就不殺人,鈍刀子慢慢割肉吃。
可段瘸子不是,手下從無活口,金銀掠盡。你不從這走是嗎?那我就自己找上門去!勢力最強時,甚至堵著衫角城的城門,收取進出商隊的錢財。
百姓苦不堪言。
二十五年前,朝廷幾次剿匪不成,便派了梁德。那一仗直接搗了土匪窩。這段瘸子倒不知走得什么狗屎運竟然逃過了一劫,留下了一條命。只是左腿中了流矢,落下了病根,成了瘸子。從那以后,倒是沒人知道這段瘸子的真名了,只是段瘸子段瘸子地叫著,段瘸子聽了也開心,畢竟這傷腿就是自己從梁家軍手下撿回一條命的證據,天底下有幾人能從梁家軍手底下逃出生路?
自己可以!
雷動眼神一凝。
原來是他!
雷動也對這悍匪早有耳聞,近幾年沒有聽過這人的行蹤,本以為已經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倒是沒想到這段瘸子居然干起了這販人口的買賣。
“原來是段大當家的!在下見過段大當家!”雷動熱情地應道。
段瘸子看著從房里出來個小乞丐,本就愣了愣。又聽此人如此活絡,言語間滿是善意。
這難道大水沖了龍王廟?還是個熟人?
“先別動手!”
段瘸子連忙招呼,不管怎么樣,既然是并肩子弟兄,先應該熱情招待,這幾條人命之后再算。若干得都是這檔子生意,以后少不了合作。誰會跟白花花的銀子過不去呢?四個人算得了什么?
“在下謝過當家的好意!真是的,自家兄弟,又何必動刀動槍的呢?傷了和氣!咱倆可以談談生意!我手底下也有幾條線,有銀子咱可以一起賺啊!”
雷動說道。
梁晨和易虎還在房內,聽得雷動這話,突然有一種荒謬之感,莫非這還是一伙的?
“媽的,老子宰了這個畜生!”
易虎聽得火起,拔刀就沖了出去。
梁晨也跟了上去,先前那小乞丐的表現不像作假,怎么也不可能就這么一會就完全變了一個人。
一出門,二人卻是傻了。
這不對啊!
說好的談生意呢?
你們談生意這么激烈的嗎?
只見那小乞丐宛若索命鬼魂,在人群里竄來竄去,速度極快。手中的匕首劃破了一個又一個人的喉嚨。那些匪徒亂做一團,卻根本找不到敵人的蹤跡,只能把刀立在脖間,想擋住這致命一擊。這倒還真有用,真有幾人搶了一條命回來。
一擊不成,雷動也沒有半分留戀,直接竄到另外一邊,這人不多的是?糾結這么兩個小雞崽子干嘛?
這哪是殺人?這是藝術啊!
“喂,乞丐,給我留幾個!”易虎連忙沖了上去。
手快有手慢無啊!
段瘸子拿著刀,聽這話幾欲吐血。
什么叫留幾個?你們殺雞嗎?這怎么還搶呢?
“都有都有,別搶!”
雷動在人群里說道,手中的匕首不緊不慢又割開了一個人的喉嚨。
段瘸子更氣了,怎么就會有這么一個沒品的。嘴里的話說得比誰都好聽,下手比誰都狠?說打就打?你都不知會一聲嗎?
偷襲!
可恥!
“散開!”
段瘸子喊道。
原本擠做一團的人哄然散開。
看著少了一半的兄弟,段瘸子心在滴血。本來想著站緊一點,看著這密密麻麻的人能給對方一絲的壓迫感,這怎么倒方便人家動手了呢?
這人一散,雷動下手的速度倒真慢了許多。
但沒必要離這么遠吧,一個個隔了一丈遠,這是準備跳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