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緩而悠悠揚揚的曲調像是一陣溫暖柔和的風,把現場的喧鬧給漸漸撫摸成祥寧,歌迷們感受到了來自遇見的傷感和堅強,也體會到了來自歌手韓雨眠的款款深情。
“聽見,冬天的離開,
我在某年某月醒過來。”
韓雨眠輕聲慢唱,明亮的雙眸穿過所有,靜靜地將儀器上的那道身影給收在自己的心中。
那個人正是在冬天離開的時候和自己的遇見的,時光荏苒,但那片海,那片地,還在那里。
“我想,我等,我期待,
未來卻不能因此而安排。”
韓雨眠的聲調出現了一絲無奈和失落,她很理解這段歌詞。很多事情不是想,不是等,也不是期待就能得到的,未來的一切都充滿未知性。
就像,就像那天晚上,八號位上空蕩蕩的;就像那天晚上,八號位上坐了個漂亮的女孩;就像那天晚上,那兩張無處安放的門票。
“陰天,傍晚,車窗外,
未來有一個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
愛要拐幾個彎才來。”
“我遇見誰,會有怎樣的對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遠的未來。”
韓雨眠覺得自己這二十三年來遇到的人很多,但有對白的卻很少,而還能記得第一次對白的更是如數家珍。
可是她不會忘記,那片海岸線上,在自己的車里,有個人帶著諂媚的笑,問自己的話。
我等的人在多遠的未來呢?
有時很遠,遠到像是天邊的朝霞,有時卻又很近,近得就在眼前。可是無論多遠多近,仿佛都觸摸不到。
想到這些,韓雨眠的聲音開始變得有些哀傷了,現場的歌迷們都閉著眼享受,跟著感傷。
有對象的,和對象摟在一起;沒有對象的,就和閨蜜朋友一起回憶那些年那些人。
至于沒對象沒朋友的……(本人無力吐槽)
韓雨眠歌聲控制下的現場富有節奏,歌迷們都在跟著韓雨眠的情感走。
張歡手指交叉,雖是閉著眼,但腦海中卻是和韓雨眠感同身受,有著類似的畫面。
他認為,自己當逐夢導師的這三年,韓雨眠可以算是他最得意的門生了。
觀眾和導師們的想法感受,韓雨眠無法得知,她沉浸在歌的意境里,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沉浸在那段以前從未有過的情感里。
如果說,現場有哪些人沒有被韓雨眠的歌聲所感染,除了魏萌,也就是許言了。
許言一開始還能平靜,但這會真心受不了了。
他在心里吶喊罵街:“糞叉你亂跑什么啊?你就站舞臺中央不行?你站那邊,那么多攝像機就只能過去幾架,還有過不去的干脆懟著我拍了。你說我一個不會彈鋼琴的人被直播,要是被發現是亂彈,豈不是咱的壞了一世英名?”
他內心欲哭無淚,臉上卻還要表現出淡然和對音樂的享受。手指不在聽他指揮,他也指揮不了,就像在打字一樣,胡亂一通。
他的手法現場人是看不到,線上其實也看不到,因為給許言的鏡頭不算多,每次都是兩三秒,過后就是拉長或者轉給女主角。
但要是有學過鋼琴的估計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遇見這首歌時長三分三十秒,很短,韓雨眠很快就唱到了結尾。
而唱到我看著路,夢的入口有點窄的時候,她不知道自己露出的是什么樣的復雜情緒。
因為這句歌詞像極了沒遇見許言之前的自己,要是沒有許言,哪里來的南山憶?哪里來的紅袖榜首金曲?
她可能早就在復活賽被淘汰了,根本走不到今天。
我的夢想入口真的很窄,但謝謝你,是你幫它給擴寬到無限光明的。
韓雨眠無法用言語感謝,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去感謝。
可能把每一首歌唱好,唱火,就是最大的謝謝了吧!
到了歌曲的末尾,曲調漸緩,韓雨眠的感情卻相反的愈加深厚。
她轉過身,拋棄了鏡子里面的折射畫面,真正的面對著許言。
“我遇見你是最美麗的意外!”
沒有人能想象得到兩人的相遇是有多荒唐奇葩,但事實就是遇見了,而且還相識了。
曾幾何時,韓雨眠把那晚的綁架當成了噩夢,然而從海岸線的人海茫茫,到今夜的紅袖添香,她又再想起那晚,不由得噙著淡淡的微笑。
意外是意外,可是真的很美麗。
意外的地點兩人去過兩次,第一次相識,第二次算是相知嗎?
韓雨眠不知道,但她卻很清楚,那晚自己的心境出現了絲絲波瀾。
也是在那晚,心門后的小女孩悄咪咪又怯生生的探出頭來。
可是,到底從那晚的哪里,開始發生波動的呢?
她也不知道。
可能是從那串用錫紙烤出來的烤肉開始;也可能是從那瓶很甜的啤酒開始;還可能是從那一圈圈的三次路過開始;或許,還有可能是從最后許言朝自己飛奔過來開始。
不管是哪兒,它就是開始了。
那晚,許言問:“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啊?”
當時的韓雨眠以沉默回應,此時的她還是不會說出來,她緩緩地朝那個彈鋼琴的人走去,凝望著唱道:
“總有一天,我的謎底會揭開~”
三分三十秒,真的好短。
韓雨眠意猶未盡,她還想再唱一編,觀眾們也想再聽一遍。
可是,一切都結束了。
許言額頭滲出了點點汗珠,他是最開心的,因為終于可以不用裝了。
他一抬頭,琴鍵蓋子上映出了他如釋重負的面容,同時還映出背后的風景,那真是一道亮麗風景。
唯美到讓無數人心臟砰砰跳的漢服韓雨眠,同樣把許言給看的癡呆茫然,他在后臺不是沒見過。
可每一次見,都是驚艷。
兩人通過琴鍵盒子對視了一眼,韓雨眠迅速給了一個側臉,她重新回到舞臺中央。
曲終,人聚。
許言來到她身邊,兩人對著燈光海洋深深一鞠躬。
然后,許言很優雅紳士的伸出手掌放在韓雨眠面前,韓雨眠兩頰有些燥熱,這是官方的要求。
如果是別人,搭上去也就搭上去了,一個國際禮儀罷了。
但,這只手的主人不同!
韓雨眠愣住,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她內心的小女孩驅使著把手搭上去,兩人在無數雙羨慕的眼神和浪潮般的掌聲中聯袂而去。
剛到后臺,許言依然把韓雨眠的手給牽著,韓雨眠則跟個孩子一樣,在后面乖乖跟緊。
她的臉比在攝像頭下紅得更加誘人了。
她試圖掙開,可許言抓得很緊。
韓雨眠提醒道:“你手上有汗,剛才很緊張嗎?”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許言就有怨氣,他回道:“你還好意思問?不都怪你!”
韓雨眠一頓,眨了眨呆萌的眼睛,無辜道:“怪,怪我?”
怎么怪我呢?
許言沒好氣道:“你知道我不會彈鋼琴,還跑到邊上去,有些相機過不去就懟著我拍了!你看吧,晚上肯定有人批斗我亂彈了!”
韓雨眠了解原因后抿嘴一笑,她不解釋,只是剛剛恢復的臉色,又是被一道紅霞覆蓋。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彈鋼琴啦,我也的確不該丟下那些攝像頭。
可是,可是我若是還站在原地,就不能看著你唱最美的遇見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