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歌名叫晴天,但唱的卻是雨天呢?
韓雨眠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期待著許言的答案。
許言被那那汪秋水給盯得有些怯懦,為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我會唱,純屬因為好聽,真沒細究過!
“你不知道?”
等了會沒得到答案的韓雨眠,那眼神的期待漸漸轉變成了疑惑。
一個作者,居然連自己的作品想要表達什么都說不上來?
咦惹,好菜啊!
似乎是看出了女孩眼中的嘲諷,許言面不改色心不亂跳,裝出非常高深的模樣,接二連三的問道:
“我為什么要知道?我為什么要把我想表達的告訴你?你不應該自己去探究這里面的深意,揣摩我想要告訴聽眾的事或者情嗎?”
韓雨眠一愣,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是這么一回事。
這和劇透差不多,要是都沒看完,就知道結局,那就太沒意思了。
“那你有成曲嗎?”她眼里再次迸發出期望之光。
許言雙手抱胸,高傲的抬著下巴,腦袋一扭,然后斜著眼去看韓雨眠。他得意一笑,既不說有,也不說沒有。
但這種嘚瑟樣,任誰看了都知道他有,于是韓雨眠驚喜道:
“唱給我聽聽,你什么時候寫的啊?”
她覺得這首歌應該很好聽,雖然只聽了兩三句,但那句“刮風這天”一出口,瞬間就把耳朵和心神給抓得死死的。
僅僅只是個四個字,要是成曲那該有多好聽?
“哼”
許言冷哼,總算是找到點場子,他吊著韓雨眠的胃口,到廚房把冰凍的大蝦給拿出來解凍。
韓雨眠見了,連忙搶過大蝦,笑道:“我來燒,我做蒜蓉粉絲蒸開邊蝦給你吃!”
她說的這道菜是酒樓里點菜率極高的一道海鮮菜,幾乎桌桌必備。
“你還會做這個?”
許言詫異,他知道女孩廚藝不錯,但沒想到飯店的菜式也會。
韓雨眠脫掉上衣,系好圍裙,回眸一笑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在沒拿到拆遷款前在飯店里洗過碗,當時就經常看到師傅們做,我也試著做過。”
許言木然,這一刻被破防了。
每每想起十七歲的女孩戴著皮手套蹲在那里刷碗,他心都在滴血。
“我幫你吧,吃完飯唱給你聽!”他輕和地說道。
“不要,正好我想跟你說,以后做菜都是我來,我要把你的嘴巴慣成只吃我的食物!”
韓雨眠目露狡黠,高領羊毛衫上的臉蛋美麗動人,宛如最美的花兒一般。
許言失神了片刻,溫柔的揉了揉女孩的小腦袋。
隨后,他走到韓雨眠香香的閨房里,把那只有段時間沒用的吉他給拎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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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聲音在臥室里回蕩,許言略微回想了下,經過邵偉和韓雨眠的雙重教導,他現在已經算是個音樂人了,所以扒譜越來越簡單。
噔噔蹬噔……
“故事的小黃花,從出生那年就飄著……”
許言唱不出胖倫含糊不清和充滿隨意感的嗓音,只能把自己聽歌時的感受給代入到嗓子里。
他唱著唱著,腦海里不禁浮現了《晴天》的MV?而這一想,便把里面的男女主給換成了自己和韓雨眠。
于是,一場苦情戲,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唱了幾遍后,許言猛然發現自己唱功大有提升,隱約有問鼎世界樂壇的資格。
“唉,無敵!區區糞叉,區區張歡,不過如此!”
他搖了搖頭,放下吉他,然后循著鼻尖的飯菜香跑到了廚房。
韓雨眠不僅做了大蝦,還燒了點花菜,煮了個紫菜湯。
見許言進來,她笑說道:“來得正好,端菜吃飯。”
許言沒有立刻去端菜,而是迫不及待的嘗了口蒜蓉蝦,那香嫩潤滑的蝦仁著實令他飄飄然,便大贊道:
“真好吃!這要是擱飯店,最起碼也是三萬塊錢一份!不對,是無價,畢竟這是小仙女做出來的!”
韓雨眠一聽,臉蛋微紅,拍了一下他,嬌嗔道:“油嘴滑舌!”
對于任何年齡段的女人來說,只要是夸獎,不管大小,都能使她們心花怒放。所以跟女人相處,千萬不要吝嗇自己的美言美語。
許言為了用實際行動贊賞韓雨眠的廚藝,硬是干了兩碗飯。
小仙女看在眼里,心里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真的是特別高興。
她知道,豬頭平常撐死一碗飯。
“別撐著了,我明天再做。”
晚餐真的不宜吃太飽,最后,韓雨眠看他油乎乎的嘴唇忍不住勸道。
許言嘿嘿嘿直笑,然后抽紙擦嘴說道:“不吃了不吃了,吃多了也沒力氣唱歌。”
主臥室內。
許言敞著風衣,踢掉鞋子,盤坐在床上。
韓雨眠正在拿吉他,一回頭見他猴在自己床上,鳳目瞪大,嗔怒道:
“你下來!”
許言小拇指掏著耳朵,幽幽道:“咱倆都在床上抱一起接吻了,還這么見外干嘛?抓緊抓緊!”
韓雨眠覺得這人真就是無賴,但想起那些令人面紅耳赤的畫面,索性就半推半就的把吉他遞了過去。
拿到吉他,許言還不滿意,他身子向前一傾,然后把床前女孩拉到床上,提了個建議。
“上來,我教你彈!”
韓雨眠和很多保守的女孩一樣,一到床上就犯怵,更何況,她現在沒穿外套。緊致的羊毛衫,可把那完美的上身給襯托得淋漓盡致。
她無比窘迫的被許言支配著自己的姿勢,最后兩人一前一后的坐著。
許言抱著她,自己左手單獨按弦,右手則是抓著韓雨眠的手去彈。
“好好聽哈!”
“故事的小黃花……”
韓雨眠的臉蛋本來有些泛燙,但一聽到耳畔有熱風拂過,那里面夾雜的是她從未聽過的歌聲,便一下子就沒有了那些羞羞的心理。
許言認真動情的唱著。
“好想再問一遍,你會等待,還是離開……
刮風這天,我試過握著你手,但偏偏,雨漸漸,大到我看你不見……”
高潮了,韓雨眠興奮起來,小臉蛋也紅撲撲的,十分地誘人。
“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但偏偏,風漸漸把距離吹得好遠;好不容易,又能再多愛一天,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還是說了拜拜……”
韓雨眠很喜歡那句刮風那天,卻沒想到后續一樣驚艷。
但是,她的興奮勁也就是一時半會,緊接著就感到了十分的痛苦。
那歌曲里的感傷哀婉,實在有種讓人醒不過來的滋味。
而一醒來,便可以聽出許言孤獨的內心深處,展現了一種細膩和內斂的脆弱。
一曲終了,余音繞梁,所造成的心潮起伏久久不散。
許言低頭望著懷中女孩,親昵道:“好聽嗎?”
“嗯!”女孩點頭,旋即抬起素面,“但,好憂傷啊!”
許言嘴角一勾,“是的,我每次唱都會覺得傷心。”
“它叫《晴天》?”韓雨眠奇怪這個名字,“晴天是一種非常美好的天氣,你是想用美好來反襯哀傷嗎?”
許言想了想說道:“晴天之后就是雨天,雨天過后就是晴天,看聽歌的人怎么理解。”
韓雨眠琢磨了半晌,然后面色不善地問道:“你是怎么想起寫這首歌的?想起了學生時代?哪個女孩子勾起了你的回憶?”
她的臉和許言的距離不過三五厘米,彼此都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她是故意離得這么近,想通過呼吸的節奏去驗證對方有沒有說謊。
許言沒有躲避,呼吸先是很正常的停滯一下,然后就恢復了平緩。
他的青春里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找到韓雨眠,所以不存在為了某個女孩子而說謊。
可是,他現在又確實要撒個彌天大謊了。
“其實,這首歌沒有現實背景,它是根據我臆想出的故事而創作出來的。”
韓雨眠愣住,“臆想的?什么故事?”
許言放下吉他,雙手摟著她,臉頰貼在其頭上,笑道:“好好聽我說,聽到最后可別哭哦!”
他這么說,韓雨眠愈發好奇了。
于是一邊享受著對方的懷抱,一邊等待那個可能是個悲劇的故事。
“眠眠,我迄今為止最大的遺憾就是青春里沒有你。所以我每晚在入睡前都會想,要是在高中就能抓住你,該多好?但當我沉浸在甜蜜中時,想到了你家的變故,所以,我們還是得分開啊。”
“所以我的故事是這樣的!”
“春天的時候,我暗戀著你,時常路過你的班級偷看你。你去上廁所,我就跟著;你放學什么時候走,我就什么時候走;你發現我,我就裝作沒看你。我永遠在你背后,或者在你注意不到的地方偷看你。這是一種卑微和苦澀,但對我而言,卻非常的美好,非常的滿足。”
“夏天的時候,我接近了你,你沒有拒絕我。我關心你,為你帶早餐,放學也不用尾隨,可以大膽地和你肩并肩了。暗戀是一首不知道甜苦的歌,還好,我的是甜的,我們走到了一起。”
“到了秋天,我們擁有著青春里最快樂的時光,彼此眼中只有對方。你會在籃球場看我打球,我們會一起吃飯;一起在晚自習的課間去操場偷偷牽手;一起在周末的午后去河畔散步。但是青春總是遺憾的,我們也不例外。你家里沒有出事,父母很健康,但你卻要出國深造。”
“冬天的時候,我在大洋這邊,你在那邊,信紙上的字跡大概是最能表達我對你的思念之情了。我陸陸續續地,給你寄了九張記錄著我們懵懂羞澀愛情的照片。等到了第十張,我們還是分手了。而你在大洋彼岸,把十封信擺在沙灘上時卻發現,原來每封信上的景物都是可以看做一個字母,聯合起來就是,MIANILOVEU。”
以春夏秋冬的戀曲為故事,到這里也就全部結束了。
許言說著說著,漸漸明白,這似乎不是謊,而是自己想借用這種方式來表達青春里的遺憾。
確實,《晴天》這首歌呢,是一首偏校園懷舊風的英倫搖滾歌曲。
它是浪漫的少年情歌,雖有風花雪月,但更多的是悵然若失。整首旋律把傷感滲透到了聽歌人的心里,它將回憶的思緒充分放大。
前奏響起,便立刻就能勾起人的年少記憶。
曲子里配合著簡單的吉他,抒情的搖滾唱出的仿佛不是一首歌,而是無數個回不去的青春畫面。
那里有甜美純真的愛情,有桀驁不馴的叛逆,有握不住的人與事……
韓雨眠聽完了整個故事,本來她的頭是靠在許言臉頰上的,現在則是低到了脖子處。
她梨花帶雨,兩行清淚默默流下。
女孩果然會被故事感觸而淚眼婆娑,這不能說她太脆弱,而是故事里說的,就是她自己和心愛的男孩。
聽的同時再聯想到剛才的曲子,情到深處,不能自己。
女孩抹著眼淚,哽咽道:“我不會跟你分手的!”
許言親吻著她的額頭,深情款款的說道:“我也不會,所以,故事就是故事,它影響不到現實的我們。”
韓雨眠帶著鼻音,嗯了一聲。
“再唱一遍給你聽好不好?”許言輕聲說道。
韓雨眠搖搖頭
許言疑惑,“怎么了?不喜歡聽嗎?”
他又覺得,對方可能是不想再讓自己代入到那凄美的愛情里去了。
但韓雨眠又是搖頭,忽然問道:“不是,我在猜你下午為什么要唱這首歌?”
許言想說張口就來,但轉念一想,繼續把哄吃醋女朋友的三部曲,最后一步賣慘,給發揮到最大。
于是道:“因為當初你撒開我手,我心里一痛,就有種你要離開我的既視感,算是觸景生情!”
韓雨眠聽后,俏臉急促,連連解釋道:“我沒有!我那會就是想給你點顏色看看。我生你氣,從來不會超過一小時,一小時后就不會再生氣了!”
話音剛落,她紅通通的眼睛微微一睜,嘴巴緊抿,我剛才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許言聽了,哈哈大笑,“一小時?我懂了,我悟了!”
韓雨眠柳眉倒豎,揪著他的臉,怒道:“你再這樣,我以后就增加到兩小時!”
女然很惱怒,撂下狠話。
可是,一小時,兩小時又有什么區別呢?
許言動容,也不再笑了,他端詳女孩剛剛落過淚的嬌容,握住其手。
“別生氣了,我教你唱《晴天》好不好?”
“嗯。”女孩閉著眼,輕輕點頭。
“阿言,我好像懂你為什么要取《晴天》這個名字了?”
“為什么?”
“沒有你就是雨天,有你在就是晴天。”
“嗯?眠眠果然是我的心肝寶貝,把我的心都揣摩得透透的!來,吧唧一口!”
不一會兒,唯美的前奏再次響起。
與此同時,校園里一股歡快的清風悠悠揚揚,在上課鈴的伴奏下,樹葉嘩嘩,梧桐旁,永恒的初戀……
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但偏偏,風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