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按下車窗，說道：“吳敏，我有事要出去，你回宿舍休息吧。”
“你去哪里？”
顧平隨口扯謊：“應酬，可能要下半夜回來。”
“不能帶上我？”
“不能，我和他們還不是很熟。你回吧，再不回去阿姨要鎖門了。”顧平揮揮手，隨后一腳油門踩下去，汽車快速駛離。
出校門，他看看時間不算太晚，索性回家過一個晚上。
開上外環線后，顧平打電話到家里，“老媽，你們還沒睡吧？我在回來的路上。”
席曉梅已經坐到床上看電視。
兒子不在家，空出來大把時間，她迷上了韓劇，看著、看著還會被劇情帶走，抹一把眼淚之類的。而且，非拉著顧瑞海一起看。
“這么晚了你怎么想到回家？明天不上課？國慶節提早放假了？”
“明天還要回學校的。”
席曉梅不悅地問：“你是不是沒錢了？沒錢讓你爸明天轉到你銀行卡不就完事了？”
“老媽，我不缺錢。曹雨峰喝醉了酒，睡在我床上，我沒地方睡覺，回來睡一晚明早就走。”
“那你怎么回來？要不要讓你爸到車站接你？”
“不用，我自己開車回來的。”
席曉梅聲音陡然提高：“什么？你開車？你開什么車？駕照都沒有。”
呃？
怎么忘記這茬了？
顧平說道：“老媽，信號不好，不和你聊了，再過40分鐘我就到家了。”
席曉梅緊張起來，推顧瑞海一把，問：“你兒子說自己開車回來，怎么回事？他什么時候學的駕照？哪來的車？你下去看看。”
顧瑞海坐在旁邊聽到了兩人的對話，說道：“他不是說還有40分鐘到家嗎？”
席曉梅懷疑地看著顧瑞海，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兒子學駕照的事我真不知道。可能他隨口胡謅吧！你想想，就算要學駕照，也得一兩個月才拿的出駕照吧？他開學還不到一個月呢！”
“你說的也對，這狗東西別的不學，就從你這學會了說謊！回來我拿板子抽他！”
有引火燒身的傾向了！
顧瑞海不開口了。
席曉梅卻越想越不放心，說道：“趕緊穿衣服，到小區門口等著，看他究竟是怎么回來的。”
穿上外衣，兩人等到差不多時間，下樓走到小區門口。
新時代小區有三個門。
為了便于通行，規定汽車只能從西門進，北門出。
兩人走到龍茗路入口不久，一輛黑色皇冠車開了進來。
車窗搖下，露出顧平的臉，喊道：“爸媽，你們怎么等在門口？快上車。”
席曉梅和顧瑞海這下有些迷糊了，狗東西真的開車回來？
席曉梅坐到副駕駛座位上，瞪大眼睛問：“平平，你把老媽搞糊涂了，說說究竟怎么回事？”
顧平掛斷電話后已經準備好了說辭，道：“媽，這車是許家借給我開的。”
“哪個許家？”
“就是我們學校學生工作部部長，我的師兄。他家里車子多，這輛車一直閑置著。車子長期閑置是要壞的，就借給我開了。”
“你什么時間學的駕照？我們怎么不知道？”
“媽，說給你聽都不信，你兒子遺傳了你的優良基因，學什么東西都快。許家的二少認識駕校的人，帶著我去學了兩天，駕照就到手了。”
“才學兩天？哪你怎么敢開車？容易出事！”席曉梅焦急地說道。
“老媽，你不是坐在我身邊嗎？我開車不穩嗎？”
車子進入小區后，道路兩側停了很多車，顧平穩穩地開車，轉彎，避過對面來的自行車，繞開旁邊停靠的車子，一直開到自家樓下，一個側方移位，穩穩地停到兩輛汽車中間。
顧平說道：“媽，到了，我們下車吧。”
“啊？”席曉梅稀里糊涂地下車，看了顧瑞海一眼，有些不相信地問：“你兒子真會開車？”
“車開得很穩，但我也搞不明白情況，就算他聰明，學東西快，但開這么穩，沒十年駕齡做不到。”
席曉梅上去拉著顧平細看，問顧瑞海：“你兒子會不會被人掉包了？”
顧平笑道：“老媽，說什么胡話呢！快上樓，我明天還得回學校。要怪就怪姓曹的！酒量這么差還要逞能！”
到家，換鞋子的時候，席曉梅問：“曹雨峰怎么來找你喝酒？今天不是周末。”
“老媽，是這樣的，我的公司接到了第一個項目，我召集公司里的骨干聚一聚，慶祝一下。”
顧瑞海問：“你公司注冊好了？拿到了什么項目？”
“營業執照國慶節后就能拿到。至于第一個項目，也是許家的。他們家做糧油生意，有兩個大型倉儲基地要裝監控系統，就把項目扔給我了。”
席曉梅問：“兩個倉儲基地裝監控系統，多少金額？”
“合同價75萬，不過合同還沒簽，因為我的工商執照還沒出來，公章什么的也還沒刻。”
席曉梅笑了：“八字還沒一撇，你就開始擺酒慶祝了？和你爸一個德性！沉不住氣！”
“老媽，許家二少把50萬預付款打給我了，已經鐵板釘釘。”
“啊？”席曉梅看看顧瑞海，有些不相信地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啊！有必要騙你們嗎？”
“我糊涂了。”席曉梅說道：“50萬說給就給了？合同也沒簽，不怕你跑了？而且，75萬大項目怎么就敢交給你做？”
“我能往哪里跑？不是說了嗎？能拿到這個項目，完全是因為師兄信任我。”
“那你千萬不能給你師兄丟臉。”
“放心，這是我的第一個項目，我會把它做成精品項目，樣板工程。”
顧瑞海問：“成本核算過嗎？別做到一半做不下去。”
“核算過了，硬件成本在三十七八萬，再加上軟件制作成本，人工，稅收，估計利潤不會很大，在十七八萬左右。”
席曉梅驚訝地問：“這兩個項目做完，你可以賺十七八萬？”
“是啊，十七八萬是凈利。”
席曉梅看著顧瑞海問：“顧瑞海，我們是不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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