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載淳本打算睡到日上三竿的,卻還不到巳時,便被人給強行的從床榻之上,給拽了起來。
“你還有心思睡,城內現在到處都是九州中人了。”
胖丫一把揪住了李載淳的耳朵,但手上的力道卻是不大,沒有絲毫的作用。
而一旁的林夢晗,看著對方這睡眼惺忪的模樣,一時也不忍下手。
唯獨只有董萬知,支使著小十方取來了一盆冷水,照著他的頭顱,迎面澆下。
“你瘋了嗎?”
此地本就有些苦寒,這一盆冷水,直接凍得小混子一個哆嗦,旋即不由得便想要破口大罵。
當他看到端盆之人,乃是小十方之時,便一把將之給揪了起來,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抽屁股。
“李施主,非是小僧所為,一切都是董施主教的。”
小混子用的力道極大,才剛打上兩下,小十方便直接十分沒義氣的將董萬知給出賣了。
李載淳眉頭一凝,才剛準備站起身,卻被一旁的林夢晗給一把拉開了。
“先擦擦吧,這確實也是有些急事,需要你來拿主意。”
林夢晗遞來了一條繡帕,繡著一朵蘭花,氣味芬芳,帶著極為令人沉醉的香味。
可這般,卻并不能讓小混子心里開心多少,掏了掏耳朵,滿不在乎的道“不就是九州仙門中人出現了嗎?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自昨夜跟大祭司聊了一會后,他心里也清楚,僅憑自己幾人想要離去,并不簡單,不然對方也不會將城中軍隊的指揮權交由自己。
但這些事,他們四人卻并不清楚,不由得大為詫異,道“你如何知曉的?”
話才脫口,董萬知卻也不墨跡,繼續說道“此乃大好的良機,我想,我們應該可以借此機會逃出去。”
經過了無數次錯誤的推演,他也不敢再多做運算了,索性皆聽天命,任由著這小混子去折騰,反正他福星高照,所為之事,皆會轉危為安。
李載淳摸了摸下巴,將被自己打的眼泛淚花的小十方給放了下來,倒也不正面回答董萬知的話,反問道“都是些什么人來了。”
按照當初他們所言,此次進入莽界之人,皆是有著宗門勢力護持,極少會有散修的存在。
而此次既然有了城中的調遣之能,若是可以找到往日的幾個仇人,那豈不是可以讓大家一起‘化干戈為玉帛’?
“我見到了六劍宗人,那劍無痕,包括他們的少宗主張亦舟皆在城中。”
胖丫見對方一臉壞笑,哪里還不知道這小混子又在憋著什么壞,當即便將當初被坑害得最慘的劍無痕給出賣了。
李載淳的劍眉微挑,問道“就沒看見諸儲在其中?”
諸儲與他有大仇,當初沒有用九龍鼎將之給徹底擊殺,是他最為遺憾之事。
若是此次能在城中撞見對方,不將之給剝下一層皮來,他這李字,將來也就可以倒著寫了。
“諸儲本就只是神目族寄養在六劍宗的門徒,自從上次被你險些射殺之后,便回歸了族內。”
董萬知雖然運算能力不準,但是對于這些個小道消息卻極為清楚,自而當即便將諸儲之事,給直接說了出來。
說話的同時,還不忘饒有趣味的打量了面前的小混子一眼。
要知道,當年他二人一戰,他也是推算過得,所得出的結論,則是這小混子會被對方給轟碎道基,永世成為一個廢人的存在。
這也是他第一次運算失誤,所以記憶猶新。
李載淳頗為遺憾的搖了搖頭,側過頭,朝著一眾人笑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去跟老熟人敘敘舊,正好也去嘗嘗這鎮獄城中的午膳。”
有了大祭司的銅牌在手,他現在等同于是這城中的土霸王,滿腔的怨氣,正好也就可以算在那倒霉催的劍無痕頭上。
至于張亦舟,他亦有著印象,在第一次隨無良師父前往隱龍淵的路上,曾撞見了六劍宗的法艦。
而那張亦舟,正是六劍宗宗主的子嗣,他本意是想在隱龍淵中狠狠收拾對方一頓的,卻不想,最終根本就沒有撞見過。
這小子暗戀安然......
李載淳吸了吸鼻子,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隙。
而這副表情落在了在場諸人的眼中,卻是都明白,這定然是有人要倒霉了。
有了準確的目標,一行五人也不再著急,慢悠悠的一路行至了城區。
與昨日前來不同的是,這城中開始多起了不少的商販,而交易之物,則成為了靈丹、寶材、仙植。
此事并不用多想就能夠知曉,定然是大祭司所為。
這蠻族中人有個極為厲害的特點,那便是術術道法不強,但肉身可以比肩半步大能,乃至是大能。
而由此,常人若是不細細探查,根本就不可能知曉他們的實力強弱。
“大人,您怎么親自出來了,我還準備給您去送午膳。”
小混子還未行幾步,迎頭便撞上了一個宛若是鐵塔般的身影。
“滿徒?”
小混子微微發愣,卻是沒有想過,一夜不見,對方的肢體相貌變化竟然會這般的大。
本是極為陽剛的魁梧大漢,現如今竟消瘦了不止一籌,而且略顯陰柔之色,若非是長相未變,他非要覺得這是有人喬裝打扮,或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
“是的,大人,昨夜生了場大病,今日來晚了些,還請大人勿怪。”
滿徒微微躬身,看出了小混子這是要出行,自而十分自覺的便站到了他的身后。
對于對方的這個舉動,李載淳也并未拒絕,畢竟六劍宗敢出現在這里,身邊也定然是跟隨了大能境的護道人。
若是沒有滿徒在身旁護持,恐怕以他們五人的修為,還非得被對方給一個指頭碾碎了不可。
一路穿行,可謂是讓小混子覺得自己到了人生的最巔峰階段。
每行出一步,皆有著鎮獄城中的原住民頂禮膜拜叩首,可謂是一時風光無兩。
哪怕是九州中人,在圍觀的同時,亦會被巡視的甲兵,給強行按壓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