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午飯,從飯館出來,下午李縱也不去找素材了。
因為這時代,民間所需要用到數學的地方,的確是少之又少。
于是,接下來干脆也是與蘇鶯兒一起漫步散心。
說到底,著書什么的,哪有蘇鶯兒重要。
“累不累?”
每座城池,都必然會有一塊公共的娛樂區,同樣,像是兩人所在的小縣城,也有那么一塊地方。
此時,兩人便不知不覺地來到城北這么一塊地方。
柳樹栽滿了道路兩旁,而順著這條道過去,便可以看到一座樓。
這樓并沒有很高大雄偉,因為在類似江南這樣的地方,往往很多東西都是看著小而精致的。
李縱也就是客氣一下。
沒想到,蘇鶯兒還真說她有點累。
然后李縱便看了看四周,反正大中午的沒人,便做了一個要背她走的姿勢,說道:“上來。”
蘇鶯兒也是趕緊四處望了望,紅著臉道:“夫君,這樣不好吧。”
李縱想了想,覺得也是,從后面背著,那不就露出個屁股出來了,是有那么點不雅。
反正現在他體力還行,蘇鶯兒估計也沒有多重,便趁著蘇鶯兒一個沒注意。
直接將她橫抱起來。
緊接著穩了穩以后,飛快地往前跑。
還別說,他這五年來的鍛煉還是有用的。
幾乎感覺不到什么壓力。
差不多到地以后,李縱這才把蘇鶯兒放下。而作為一名出身名門望族的書香閨秀,蘇鶯兒哪曾有過這樣刺激的經歷。
走半道上,繡著鴛鴦花紋的鞋子都掉了一只。
本來蘇鶯兒是有點生氣的,因為夫君沒有經過她同意,就把她給抱起來了。
但是看到他發現她鞋子掉了以后,又立刻回去撿回來,還有點鬼鬼祟祟的,頓時又不忍心責備他了。
坐在一塊石凳上,李縱給她把鞋子重新穿好。
“夫君實在是太沖動了。”她嗔怪道。
“還好沒人看見。”李縱也是道,“不過鶯兒你這腳怎么這么小。”
如果兩人不是夫妻,這已經算是赤果果的調戲了吧。
好在現在兩人卻已經是夫妻了。
不過她母親給她的壓底箱卻沒有講這方面的東西。
前兩天回門,她母親自然跟她說了許多,包括通過暗示的方式,問兩人成沒成。
得知成了以后,不過也是,正常來說,都會成的。
落紅就是很好的標志,然后,又講了一些其他的東西,以及讓她不必擔憂。
這些都是正常現象。
而這些東西可都是在女人之間代代相傳的秘密。
“夫君總是這么輕薄。”蘇鶯兒接下來也是道。
李縱便道:“我只輕薄鶯兒。”
這便算是默認了。
這男人,她實在是有點拿他沒辦法。
這就是長得好看的好處。
其實……
作為一個臉盲的人,又或者說正常來說,你要記住一個陌生人的長相,并不容易。
除非那個人長得很有特征。
之前,因為害羞的緣故,蘇鶯兒其實都不大能真的一窺李縱的全貌。
或者是完全記住這個人的細節。
不過現在……
蘇鶯兒倒是徹底記住了,她夫君的長相,就是那種很淡淡的,表面上看上去很翩翩君子,其實內里卻是有點流里流氣,舉止輕浮的那種長相。
這是正與邪的結合。
而且……
當兩者結合好,卻也不會讓人覺得討厭的那種。
或許是更多時候,他都是一本正經的,只有時不時才會蹦跶出那么一句,以暴露出他的本性。
也就是說,其實她夫君還算是比較克制的那種人?
蘇鶯兒心想,這時李縱也是道:“今天天氣還不錯。”
“陰天也不錯?”
李縱便道:“就是陰天才不錯,如果是出個大太陽,反倒是覺得這邊的景色沒什么稀奇的了。”
“夫君喜歡陰天?”
李縱:“還行,只要不下雨。”
李縱話音剛落,湖上便泛起了無數漣漪點點。
“呸!烏鴉嘴。”
李縱說了一句,然后便拉著蘇鶯兒的手,進了里面一座足有四層高的樓。
這樓沒有什么高大上的樓名,不過上面走馬樓三個字,已經足以說明這樓的高大、還有內里的寬敞。
這里幾乎可以說是全縣最高的地方了,屬于是地標性建筑。
本地人當然很少來這里,畢竟大部分都還要顧及自己的生計,哪有那個閑情逸致。
但若是外地人來了,則必然要來這里看看。
說起來……
蘇鶯兒不就是外地人,雖說兩地只隔了十里路。
“你應該沒到過這里吧?”
李縱也是不太肯定地道。
“沒有。”
蘇鶯兒回道。
“這就好。這里大是大,就是缺了一種文化底蘊,因為連陽縣很少出什么有名的才子。”李縱說道。
“夫君也關心這個?”蘇鶯兒很快回道,她提著裙擺,上著臺階,抬頭道:“我的意思,夫君你不是更喜歡射箭。”
李縱似乎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夫君我雖然在學文上沒什么成就,對了,我著書是不需要學文的,但是,再怎么說,家鄉的情況,還是要略知一二的吧。”
“這就是本縣縣令在這上面所提的詩。照我說,感覺差了點,沒有那種讓人一看就覺得很驚艷的感覺。”
到了二樓,便可以在墻上看到一些詩,這位縣令是三年前來的,一來就著手修繕了這棟樓,而且,可以看得出來,這位縣令十分喜歡提攜后輩。
把后輩一些寫得好的詩,都掛出來,以激勵后輩發奮讀書。
但李縱是什么人,他是那種見識過無數優美詩句的人,所以一般人寫得再好的詩,在他看來,都有點不怎么入流,因為嘴巴已經被養刁了。
蘇鶯兒便輕輕地吟讀起來,道:“鶯兒覺得這詩寫得并不差啊。首兩句用典,寫對離家越遠的心切,又包含了來到這里之后,對清平治世的渴望,之后是登樓后所見的美景,尤其是這個靜字跟練字,都用得極好。”
李縱也是重新打量起這首詩來,自己老婆都說得這么好,他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然后看了良久。
李縱還是道:“我覺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