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拍賣師喊出起拍價的時候，現場傳來了幾聲驚呼。
貌似有人沒想到這件作品的起拍價會定得這么高。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在昨天就已經有人出了兩百萬歐元的高價想要求購這件作品了。
而且，喬恩和列奧納多今天也在拍賣會的現場。
他們來的比張嶸兩人早多了，但都沒有上前來打招呼。
一來是因為張嶸他們到得太晚，來了之后拍賣會就要開始了。
二來，他們也都打算把《空間概念》買下來，再來和張嶸見面，那樣會更有誠意一點。
喬恩和列奧納多昨天都在忙著調集資金，打算今天把這件作品收入囊中。
當拍賣師宣布了起拍價，并提示可以出價之后，喬恩和列奧納多便同時舉起了牌子。
“2814號出價一百零一萬！”
“3099號出價一百零二萬！”
拍賣師飛快的念出了他們的號碼，讀出了加價。
現場很多收藏家都沒想到有人這么快就出價，不由得向這兩個號碼牌的位置看了過去。
3099號是列奧納多的號碼，他有點不服氣自己是后出價的，于是舉完后，又舉了一次，開口說：“一百一十萬！”
“一百一十萬！”
拍賣師認出了他，大聲說：“3099號的列奧納多先生出價一百一十萬！”
“一百二十萬。”
喬恩冷靜舉牌。
“2814號的喬恩伯爵出價一百二十萬！”
拍賣師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
這是一種拍賣技巧，可以烘托一種緊張角逐的氣氛，吸引客戶出價。
“一百三十萬！”
“一百四十萬！”
“一百五十萬！”
“兩百萬！”
兩人交替舉牌，很快就將價格加到了兩百萬。
這個時候，忽然有人忍不住加入了戰斗，舉起了牌子。
“1142號出價兩百零一萬！”
拍賣師終于看到了新號碼，激動得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喬恩和列奧納多看向了1142號的位置，卻發現那里坐著的是一個大腹便便，留著絡腮胡和獅子鬃毛一般長發的男人。
克萊恩，著名的藝術品商人，臭名昭著的藝術品狩獵者。
他曾經偽造過一起綁架案，就為了讓自己手里積壓的一批畫升值。
而且他還有多次假貨銷售的記錄。
這個人根本沒有藝術追求，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還是壞得流油的那種。
這家伙怎么會盯上這件作品了呢？
喬恩和列奧納多交換了下眼神，都從對方的眼睛里讀懂了對方的意思。
不管誰拿到這件作品，總之不能被克萊恩拿到。
一般的繪畫作品或許還會有些偽造難度，可這件《空間概念》幾乎沒有任何偽造難度。
要是被他拿到，估計明天就會有十八件仿品被他轉手賣出去了。
“兩百一十萬！”
列奧納多再次出價。
“兩百二十萬！”
克萊恩身旁坐著一個金發女郎，正在幫他舉牌加價。
“兩百三十萬！”
喬恩加價。
克萊恩頭也沒回，只見他低聲和身旁的金發女郎說了句什么，那金發女郎再次舉起牌子：“三百萬！”
“三百萬！1142號的克萊恩先生加價到三百萬！”
拍賣師提高了聲音，同時拿起了拍賣槌，環視問：“還有人要加價嗎？”
三百萬歐元，這個價格已經是起拍價的三倍了，也超過了拍賣行的預估價格，他感覺這個價格已經夠高了。
忽然，他的余光掃到一個舉起的牌子，趕忙高聲喊：“0989號出價三百零一萬！”
張嶸疑惑看向右前方，坐在中村美香身旁的安德魯剛剛放下手中的牌子。
仿佛察覺到了他的眼神，安德魯回頭沖他笑了下，卻沒有說話。
可就在這之后，參與競價的人一下就多了起來。
“3245號出價三百零五萬！”
“1011號出價三百一十萬！”
“2273號出價三百二十萬！”
一時間，舉牌的人像是雨后春筍一樣，頻頻露頭，價格也在飛速攀升。
張嶸觀察了下，這些出價的大部分都是之前來打過招呼的美術館館長和畫廊老板。
他有些納悶，這些家伙早不加價，怎么現在跳出來猛加價了呢？
他不知道的是，這些人一開始沒舉牌，純粹是因為安德魯沒動作。
米藍的圈子就這么大，消息基本上都是半透明的，張嶸的身份，一打聽也就出來了。
所以，之前這些人主動來結交張嶸，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沖著華倫天努的面子。
雖說他們的業務和華倫天努沒有交集，但他們的顧客卻有相當一部分來自于類似于華倫天努這樣的奢侈品品牌的顧客群。
高端品牌的消費群體規模本就比較小，而且交叉度都很高。
或許今年還是華倫天努忠實顧客的人，明年就開始瘋狂入手路易斯威登了。
而這些消費層級比較高的人，也往往是藝術品的潛在顧客。
也只有這些人才有閑錢，有品位去消費、支持那些昂貴的藝術品。
所以，很多美術館和畫廊老板，都和奢侈品品牌有著合作關系。
而他們之所以一開始沒有出價，也是因為代表華倫天努的安德魯沒有表明態度。
張嶸是華倫天努的大區品牌代言人，要是華倫天努方面都不表態支持他的話，那他們又怎么好出手支持？
不過現在看來，是他們多慮了。
安德魯特意選在了這樣一個時間節點來舉牌表明支持態度，顯然是給足了張嶸面子。
如果在一百多萬的時候喊，那最終的成交價，估計也就三百多萬了不起了。
但現在過了三百萬再喊，最終的成交價估計要往五百萬上走了。
果不其然，一番競價之后，《空間概念》的價格直接突破了五百萬大關。
而這已經超過了張嶸掙到的代言費了。
過了五百萬，競價的人一下就少了起來。
這個價格已經超出了很多畫廊老板和美術館能夠承受的極限。
到了這個價格，也就只有一些頂級富豪才有繼續加價的資本了。
列奧納多已經退出了競爭，他的經濟實力不允許他這么任性。
喬恩還在競價，他的對手只剩下了發國最大畫廊的老板卡門，還有那位克萊恩了。
不過，克萊恩顯然已經沒了入手的打算，他之所以還留到現在，純粹是為了好玩。
因為他現在加價，都是每次只加一萬，根本就是惡心人。
不過喬恩實在想要這件作品，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上加。
他知道，萬一真落到了克萊恩手里，他想要買回來，恐怕就不是這個數了。
“五百四十五萬！”
喬恩再次加價。
“五百四十六萬！”
克萊恩嬉笑著捏了下金發女郎的屁股，讓她舉起了牌子。
那位卡門老板猶豫了下，還是搖了搖頭，放棄了繼續加價。
現在只剩下了喬恩，他也有些猶豫。
他有種沖動，想要直接退出競價，坑克萊恩一把。
但他又怕這招坑不到克萊恩，還會遂了他的心愿。
就在他猶豫之際，忽然有個聲音從側方出現：“六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