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楓怎么想,楊文顏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現在的眼里只有李安逸,等待其憤怒無比卻奈何不了他的反應。
只是,李安逸的反應有些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
只見,李安逸身軀微微一頓之后,緩緩的轉過頭,看向楊文顏,雙眼里沒有陰沉,更沒有憤怒,平靜得異常。
“這位楊兄,我勸你善良。”
楊文顏頓時怔住,張子楓也怔住,這新穎的話語還是頭一回聽見,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李安逸這話是什么意思。
勸我善良?意思說我現在不善良咯?
反應過來的楊文顏臉色驀然一沉,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懂嗎?”,李安逸反問。
“噢?還真巧,我確實不懂”,楊文顏端起一杯美酒,輕輕的呡了一口。
李安逸看了他一眼,道:“那我再送你一句話,有什么事沖著我來,不要波及別人,有些事情不要做得太過火,否則……”
“否則什么?”,楊文顏冷笑。
話已至此,李安逸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他之后,不再與之搭話。
看著李安逸啞口無言的樣子,楊文顏內心只覺得一陣舒爽。
“否則什么?李大才子你倒是說啊,你不說我怎么知道?”,楊文顏得理不饒人。
“說啊,說啊”,楊文顏的那幾個狐朋狗友不嫌事大,紛紛附和,挑釁著。
一旁的張子楓看不下去了,不由皺著眉頭喝道:“楊文顏你夠了!”
“張子楓你給我少管閑事”,此時,楊文顏根本不給張子楓任何面子。
“你……”
張子楓頓時慍怒,正想繼續說什么,便被李安逸制止住了。
李安逸對其搖了搖頭,道:“狗對著你亂咬,你總不能也反咬回去吧?”
張子楓一怔,隨后便笑了笑,恢復了以往從容不迫的神色,氣定神閑的道:“李兄,你說得有理。”
“你們!哼!”,
這次輪到楊文顏臉色慍怒,他重重的哼了一聲,卻不知道拿什么話語反駁,只能一口飲盡杯中滿滿的美酒,似在泄憤一般。
之后,沒有多少人注意的小角落再次恢復了安靜,李安逸與張子楓兩人繼續欣賞舞女的翩翩起舞,就像剛才沒有發生什么事一樣。
然而楊文顏看著他們兩個,卻是臉色陰沉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的,或許是越想越氣不過,他驀然站了起來,來到李安逸的旁邊,彎下腰,湊近其耳朵。
“張雨鶯那個賤人永遠是屬于我的,你永遠都得不到,哦,不,等我玩夠了,我會將那賤人賣得淮安府最淫賤的窯子,讓她受到萬人騎,到那時你也可以。”
“哈哈哈……”
說得這兒的時候,楊文顏便直起腰來,哈哈大笑,樣子說不出來的狂意。
這哈哈的大笑聲使得不引人注目的小角落吸引了無數的目光,紛紛詫異這是那的瘋子敢在靖王府這般肆無忌憚的狂笑,待看到是楊文顏之時,皆怔住了。
楊家公子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了……現在這是要……
這時......
“啪!”
重重的耳光聲響起,響徹全場!
眾人頓時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來,看向那年輕的書生充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這書生竟然這般的大膽!
“李安逸!”
楊文顏捂住又腫又脹又紅的左臉,看向李安逸的目光充滿了憤怒,那憤怒讓人畏懼,讓人毛骨悚然。
“李安逸,我要你死,死!死!”,咬牙切齒的聲音從楊文顏的口中道出,猶如從地獄的深淵而來。
“給我現在弄死他!”,楊文顏雙眼通紅,指著李安逸,聲音無比的怨恨。
張子楓一驚,猛然一拍桌子,拍得甚是響:“楊文顏,你敢!”
楊文顏通紅的目光由李安逸身上暫且移到張子楓的身上:“張子楓,你別以為你有一個學院院長的爹我就不敢動你,區區一個學院院長,你要是再多管閑事,我連你一起弄死!”
“你們還在等什么?一切后果我來扛”,見自己那幾個狐朋狗友猶猶豫豫,楊文顏再次怒道。
那幾個狐群狗黨互相對視了一眼,最終搓了搓拳頭,緩緩走向李安逸,面容獰笑。
見此,張子楓不由一慌,知曉楊文顏這是要瘋了,連忙把李安逸護在身后,然后偏過頭對李安逸凝重的道:“李兄,你先走,這里有我擋著,量他們也不敢那我怎么樣。”
就如他所說的那樣,楊文顏或許敢對他怎么樣,但楊文顏的那幾個狐群狗黨卻不敢對他怎么樣,楊知府能抗住張院長的憤怒,而他們幾個則就不一定了。
“走?能走得掉嗎?”,楊文顏冷笑不已。
環顧四周,張子楓才發現他們兩個不知何時起已經被包圍起來,臉色不由沉得厲害。
“那楊文顏怕是瘋了吧?竟然敢在靖王妃的生辰上鬧事,要是見了血,就算是有楊知府護著恐怕也……”
“靖王府的護衛應該也快到了吧?”
“就算是快到了,也要一定的時間,等到護衛來,恐怕悲劇已生,唉,這李安逸可惜了,雖然有才,但不知變通,面對自己惹不起的人卻不知退讓。”
人群議論紛紛。
而在人群之外,張全臉色卻是掙扎不已,他要做出一個決定,一個足以改變他后半生整個命運的決定。
其實,作為朝廷命官的他不應該出現在這兒,而是坐在遠處,在這里目光所及不到,屬于官員的區域上,只是人有三急,在去茅廁的路上這兒是必經之路。
如此,便見到了現在的一幕。
……
“給我弄死他,誰阻攔一起弄死”,楊文顏惡狠狠的道。
就在張子楓準備就算是拼了命也要護住身后李兄的安全,楊文顏獰笑,眾人矚目之際,一道中氣十足的喝聲徒然響起。
“住手,都在干什么呢!”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只見是一道肥胖的身影往這徐徐走來,定晴一看,原來是淮安府城的張縣令張全張大人。
眾人紛紛一驚,也沒有來得及想張縣令為什么會出現在此處,連忙拜道:“學生見過張大人。”
然而,楊文顏只是看了張全一眼之后,根本不搭理,仍舊指著李安逸,怒道:“給我弄死他!”
他沒有給張全任何的面子,他確實也不用給張全的面子,一個小小的縣令罷了,他現在滿腦子里只想弄死李安逸!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打過他,那怕是他知府的爹!
張全薄怒,雖然他的官職遠遠比不上楊知府,但好歹也是淮安府城的縣令,朝廷命官,完全沒有想到楊文顏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住手!”
眼看李安逸就要被群毆致死,張全驚懼,連忙再次大喊,可卻沒有人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