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中年男子并沒有打算隱瞞的意思,只見他在嚴安困惑的目光中,把手伸到了臉龐上,然后輕輕地一扯......
一張熟悉的臉頓時印入了嚴安的眼眶中。
“怎么會是你!”
嚴安一副見了鬼、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張熟悉的臉自然是李安逸,而那中年婦女則是秦大女俠,此刻,也如同李安逸那般,恢復了原來的面貌。
能易容得如此惟妙惟肖,就連嚴安都瞧不出些許的端倪來,自然是秦大女俠的功勞,秦大女俠浪跡江湖這么多年,這點小活自然是不在話下的。
呃......其實,就連李安逸自己也才剛知道秦大女俠還有這個技能沒多久。
看得已經震驚得不能再震驚的嚴安,李安逸輕輕地一笑,說道:“嚴大人,很意外吧?”
“你......你,你......”
嚴安單手指著李安逸,想說點什么卻是一點話語也說不出來。
對于李安逸,說實話,雖然有自家兒子與李安逸鬧得不是很愉快的那一檔事,自己與李安逸也并沒有多少交集,但嚴安對李安逸還是頗有好感與看重的,尤其是在太后的萬壽宴那一晚閑聊之后......
因為他對詩詞一道也是頗為喜歡的,而李安逸在詩詞一道上很是有造詣。
但是,他此刻萬萬沒有想到,那位點破他與康王當年所做的那一件齷齪事情,讓他感到驚懼萬分的中年男子,轉眼之間卻是變成了他頗有好感與看重的李安逸!
“是你!是你!肯定是你殺死了慶王世子!”
猝然之間,嚴安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突然指著李安逸大叫了起來,滿臉的怨恨。
李安逸卻是一點也不慌亂,淡淡地道:“嚴大人,慶王世子明明是被你的兒子意外殺死的,這是有很多人看見的,有目共睹的,你可別亂誣賴好人。”
說到這兒的時候,就當一旁的秦茹寧與嚴安認為李安逸話語結束的時候,卻是見李安逸突然話鋒一轉,露出一絲的厲色來:“就算是我做的,嚴大人你又有什么證據呢?”
身旁的秦茹寧不由撇了他一眼,明明是她......
“你......你......你......”
嚴安神色激動異常,雙眼之中透露出刻骨銘心的恨來,而后卻是以極快的速度在一下子之間便頹廢了起來,聲音沙啞著說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李安逸又是輕輕地一笑,說道:“嚴大人你可是貴人多忘事啊,方才我已經說過,只要你肯抖出你與康王當年做的那一件齷齪的事情出來,我保證能把你的兒子從大牢之中撈出來。”
“你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為何?”,嚴安幾乎咬著牙說道。
一旁的秦茹寧也微微看向了李安逸,其實,到了現在她也不太了解李安逸為何要做此事情。
到了這里,李安逸也不打算再藏著掖著了,因為他有很大的把握嚴安必然八九不離十會按照他所說的去做,而且就算是嚴安否決了,他也不在意。
于是,李安逸便說道:“我有一位夫人,她叫張雨鶯,張恒是她的父親。”
剎那之間,嚴安的記憶回到了十幾年前,張恒的夫人懷中抱著的那個小女孩,本以為早已經在教司坊死去的小女孩......
“原來是如此......”
嚴安閉上了眼睛,喃喃自語,神色看起來很是復雜。
過了好一會兒的時間,嚴安才再度睜開了眼,這時,他的心也已經全穩了下來。
他卻是冷笑了一聲,說道:“李伯爵,你是不是當本官是傻子?先不說這只是你荒謬的一言之詞,倘若本官真的承認你的那些無稽之談,那么迎接本官的必定是誅九族,而現在陛下開恩,只是降罪于本官不孝子一人,孰輕孰重?李伯爵,這不用本官說了吧。”
李安逸嘴角勾勒出一絲的弧度來:“嚴大人,據我所知,你們嚴家其實也就嚴大人與嚴大人你的兒子罷了,談何而來的九族。”
“嚴大人,我還是那一句話,我有把握把你的兒子從大牢中撈出來,救他一條命,你自己的性命與你兒子的性命,就看嚴大人你該做如何選擇了。”
說到這兒的時候,李安逸不再言語,一副仿佛已經吃定了嚴安的模樣。
嚴安沉默了,過了好一段時間,終于是下定了一個決心來,他才重新看向了李安逸,說道:“你如何能保證得了從守衛森嚴的大牢中完好無損地救出一個人來?”
聽到他這般問,李安逸嘴角再度勾勒出一絲滿意的弧度來:“嚴大人,憑著方才在你眼前這般高明的易容術,再加上嚴大人你也應該知道我與仁王、平陽公主很是熟悉,有他倆在,進入那守衛森嚴的大牢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以及……”
嚴安深深地吸了口氣之后,方凝重地道:“好!什么時候開始?”
李安逸呵呵笑道:“嚴大人,不必焦急,等到了時機到了之后,我自然會通知你的,而在這段時間你就當做我沒有來過,該干啥就干啥。”
“哼!”,嚴安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到了這里,李安逸與秦茹寧也便沒有再留在這里的理由,然后秦茹寧便在嚴安的眼下,幾番的功夫便把李安逸以及她自己變回了初來時中年的模樣。
這不禁讓嚴安贊嘆不已,簡直是鬼斧神工啊!
等李安逸與秦茹寧兩人消失在眼前,嚴安在書房之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此,過了好長一段的時間,嚴安才叫來府中的大管家,吩咐而道:“這一段時間,府中的守衛要加重,每......”
于是,在接下來,嚴安吩咐了一條又一條的指令,幾乎皆是關于守衛的事情,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要做得隱蔽,讓外人看不出來有什么端倪的地方來。
康王,嚴安可以說是看著他從少年成長到現在的,對其自然是無比的了解。
現在自己的兒子出了這么一檔事,自己去求助康王卻是無功而返,難免或多或少會離心,為了保守住那個秘密,保證不了康王產生把他除之而后快的念頭。
這在個節骨點,還是萬事要小心點為好,起碼要等到他的那不孝子從大牢之中安然地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