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梅納足球學校。
澤尼特的青訓學院,就是這里后來走出了大名鼎鼎的阿爾沙文。
看到一群孩子在草坪上飛奔,沈浪感覺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
老庫左手摟著安德烈,右手摟著沈浪。
“一年后,我希望你們能進入斯梅納,和我當年一樣。”
斯梅納足球學校作為澤尼特的青訓學院,有嚴格的入學標準,能進入這里學習,并不容易。
沈莫然看了看,確實比國內做的要專業很多,不愧是曾經的足球強國。
“沈,請相信我,在我一年特訓之下,沈浪和安德烈都能進入斯梅納足球學校學習。”
進入學院里面參觀是不行的。
沈浪只能隔著鐵絲網看看里面的人訓練。
就在此時,有一群孩子在鐵絲網外的一塊球場上踢球。
“那是?”沈莫然指了指。
“那是澤尼特俱樂部提供給小孩子們的踢球場地,任何人都可以來玩。”
沈莫然估計就和工體外圍的場地差不多,平時可以給市民踢球的地方。
“老庫,我能不能去玩玩?”
“當然。”
沈浪樂飛了,換上球鞋開始熱身。
不過沈浪和這里的孩子全不認識,只能由安德烈去和他們說。
“中國來的?”
安德烈點點頭。
為首的一個叫尤金的孩子笑道:“別開玩笑了,中國人會踢球嗎?”
“對啊,看他瘦弱的樣子,我怕撞飛他。”
安德烈臉沉下來。
“他的基本功是差一點,但是速度很快,對于足球的感覺很好。”
此話一出,對方就像聽到亙古未有的笑話一樣,一群人哈哈大笑起來。
沈浪這邊在熱身,忽然聽到一陣嘲笑,看看安德烈紅著臉,哪怕俄語很爛,也猜到十之八九了。
“怎么?不敢啊?”
尤金一看沈浪囂張的表情,頓時不爽了。
“我怕你斷腿。”
“哈哈哈。”
一群人繼續嘲笑。
安德烈拉著沈浪,“我們走。”
沈浪站住不動。
“走可以,但他們必須承認自己不敢!自己是孬種!”
雙方僵住了。
這時老庫過來,張開粗大的嗓門吼道:“要么就來一場,別像小姑娘一樣。”
尤金點點頭。
“2對2?”
“可以,10分鐘,我來計時。”老庫指了指自己的手表。
沈浪正準備上場,老庫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減少身體對抗,利用你的速度。”
“嗯。”沈浪點點頭。
對抗開始。
沈莫然眉頭漸漸緊鎖。
兒子平時帶球的樣子有模有樣的,但是真正遇到對抗,馬上原形畢露了。
不過沈浪的速度是真快,輕盈的身軀,對方想撞都撞不到。
老庫湊近笑道:“這才是足球,沒有對抗的那只能算是游戲。”
沈莫然點點頭。
沈浪的體能下降很快,多虧了安德烈蠻牛一樣的身軀,對方才占不到便宜。
安德烈護球轉身,輕推給沈浪。
尤金飛鏟過來。
老庫急了。
“雜種!!”
小孩子踢球,推推搡搡很平常,但是飛鏟就絕對不應該了。
如果一般小孩,這球肯定躲了。
但是沈浪初生牛犢不怕虎,只見他雙腿夾住皮球,然后一跳,躲過了尤金的飛鏟。
“漂亮!”
老庫情不自禁跳了起來,一把按住沈莫然。
“沈,這就是我說的球感,這是天生的。”
“啊!你弄疼我的肩膀了,我是肉做的。”
……
10分鐘之后,比賽結束,沈浪這邊進了2個球,而對方進了3個。
輸球了,但是沈浪一點也不難過,相反的,他很興奮。
因為他下定決心了,留下來,考入斯梅納足球學校,成為真正的職業球員。
“爸爸,我想留下。”
沈莫然先是一愣,隨后就明白了。
這里可能什么都沒有,但是有真正熱愛足球的人,老庫,安德烈,哪怕是街頭踢球的一個小孩,他們都那么認真。
“會很苦的!!”
“我不怕!!”
沈莫然沒有馬上做出決定。
“走,今天我請客,安德烈,你想吃什么?”
“我想……”
安德烈想看了看老庫,才敢說話。
沈莫然摸了摸安德烈的腦袋,別看小家伙長得像小牛犢一樣健壯,但是他真的很怕老庫,可能是單親家庭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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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彼得堡一家高檔俄羅斯餐廳的男廁所內。
沈浪和安德烈并排而立。
沈浪看看自己,又看看安德烈。
“干嘛?”安德烈羞紅臉。
“沒什么,我看看誰的大。”
噗!
“安德烈,我們比誰尿的遠好嗎?”
“……”
一看安德烈窘住了,沈浪一臉尷尬。
“算了。”
噓噓噓……
“為什么?”
安德烈忽然沒頭沒腦來了一句。
“什么為什么?”
“尤金鏟球的時候,你應該躲開的。”
“那多沒面子。”
“你可能會受傷的。”
“如果怕的話,我就老老實實呆在京城的家里了,我來俄羅斯干什么。”
安德烈笑了,他佩服沈浪的勇敢,無畏。
“安德烈,你應該像我一樣,樂觀一點,沒事的時候多看看大姐姐。”
“大姐姐?”
“嗯,俄羅斯的大姐姐很好看。”
安德烈又羞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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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庫,如果人生能重來一次,你還會那么拼嗎?”
回去之后,沈莫然仔細看了看報紙,老庫之所以受傷是因為拼一個關鍵球。
“為了一個球,失去了職業生涯。”
老庫喝了一口酒笑道:“如果我不拼,那么我連斯梅納足球學校都進不去。”
“受傷不是我能決定的,但是比賽態度,我自己可以做主。”
沈莫然低著頭,許久不說話。
這一晚他想了很多,也想起了五年前的那個夜晚,如果那一晚,國足多幾個老庫這樣的人,是不是就不會輸給卡塔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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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浪留下了。
不過沈莫然和老庫約定,如果明年沈浪進不了斯梅納足球學校,那么必須回國。
望著爸爸離去的背影,沈浪哭了。
安德烈安慰道:“沈叔叔不是說,每個月來看你一次。”
“可我從小就沒有離開過我爸爸。”
“嗚嗚嗚。”
就在此時,一雙大手按在沈浪的肩膀上。
“沈浪,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