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隊員們大多露出不信的神色,相鏡還沒怎么,楊怡倒是先一步冷冷的說道:“鑒于目前形式,組織上在論壇里增設了一個板塊,板塊名字叫‘皿川夜話’,明面上讓網友們分享自己的奇妙見聞,實則是收集最近大量興起的民間怪談。”
楊怡同樣拿出手機,打開了自己收藏的一個帖子。
“這趟任務的信息來源,就是這個帖子,你們可以看一下。”
魏小昭率先搶過手機,吐字清晰的把帖子里的內容念了出來。
“《神秘消失的搬家公司廣告》。
“我家住在XX路,一次和朋友出去吃飯,喝醉了打的回來,只好叫了輛的士……”
才剛念一會兒,心急的郭小軍就不耐煩的道:“挑重點的說啊,你會不會看文啊!”
聞言,魏小昭不由雙眉倒豎:“喲?你行你來啊?”
“我來就我來!”郭小軍說著就要去接手機。
“還是我來吧。”譚翼離得比較近,倒是先一步拿過了手機。
一目十行的看完帖子內容后,譚翼道:“發帖人一連幾夜都看到了那張貼在電線桿上的廣告,但是廣告在白天又不見了蹤影,電線桿上也沒發現有任何粘貼過的痕跡。
“好奇的他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奇葩公司會在晚上營業,于是就通過QQ慫恿一個朋友撥打了那個電話,而他自己則躲在樓上觀察。
“很快,他見到了搬家公司的車,那輛車沒有牌照。車子在對應地點停了不到一分鐘,就繼續向著前方開走了。
“再之后,直到他發帖為止,都再也沒有聯系上過他網上的那個朋友了……以上就是帖子內容。”
譚翼讀完了帖子,卻并沒有馬上把手機還給楊怡,而是不停的往下翻著網友們的回復。
周晨曦道:“你們說,那個樓主是不是把他朋友給坑了啊?”
“這個就要問問副隊長了,只有副隊長的追溯才有這種尋根溯源的能力。”一名隊員道。
楊怡瞪了那名隊員一眼:“游蕩者的身份搞清楚了。等今天任務結束,寫報告的時候再和你們說。那個……譚翼……你要拿我的手機到什么時候?”
正盯著手機沉思的譚翼只覺得手里一空,扭頭看去,卻見楊怡向著幾個男隊員指揮道:“把這個棺材綁到車頂上去。我們接著趕最后一場。”
“啊?帶著棺材趕路?”
“少廢話!快點!”
在一眾隊員的怨聲載道中,那口單人棺材被結結實實的綁在了榮威i5的車頂。另一輛價值較高的尼桑則幸免于難。
郭小軍心疼不已,感嘆道:“唉,人善被人欺。這車便宜了,也要被強迫干這些粗活啊。就不能先把棺材藏起來,等完事了換輛車來拉嗎?”
魏小昭啐道:“只是你車技好才安排你開這車,你還真把它當成你自己的私家車了啊?”
又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搜索,終于確定第三個目標其實并不存在。也就是說,得來的消息是假的。
凌晨五點多的時候,第三小隊全員才回到了地下基地。
楊怡將案件大致內容打印出來,人手一份。
其中有關那個玩搬家的游蕩者的內容非常詳細。
那名游蕩者生前姓齊,經歷倒很有點意思。
齊某生前并不是從事搬家工作的。恰恰相反,他是搬家公司的客戶。
他搬家的目的地,就是從XX路到回龍路的錦繡江南小區。原本已經跟客服談好了價錢,家具也裝車上路了。
沒想到在距離目的地還有一公里左右時,工作人員提出要求先付款,而且數目是客服承諾的好幾倍。
齊某據理力爭,工作人員卻不吃這一套,表示“客服沒有定價的權利,一切以實際情況為準。”
結果自然是雙方發生了口角。隨著口角升級,終于演變為了動手。
由于齊某本身就身強力壯,又練過幾年搏擊,那兩名搬家公司的員工眼見不是對手,其中一人竟動了刀。
對方既然動刀,那么齊某就不敢再有所顧忌了,下手也重了起來。
最后,齊某被砍了一刀,而兩名工作人員則被他打進了醫院。
員工傷者家屬自然把齊某告了,法院裁定齊某防衛過當,要求他向兩名傷者賠付一筆數額不小的款子。
明明是對方訛人在先,然后又持刀砍自己,自己只不過是為了生命安全不得已作出了反擊行為,怎么還反倒要賠償對方?
哪怕是誰傷誰有理,那自己也被砍了呀,自己還沒喊要賠償,對方倒先跳起來了,哪有這么操蛋的事?
覺得異常委屈的齊某自然不肯答應,拒絕接受法院的判決并提起了上訴。
上訴的結果還沒出來,兩名搬家公司的員工倒是先一步傷好出院了。然而等待他們倆的,是搬家公司的辭退。
出了這么一檔子事,非常注重單位形象的搬家公司哪里還會讓他們繼續留在公司里。
由于是兩人違法在先,公司辭退他們是符合簽訂用人合同時的條款的,兩人申訴也沒用。
這一下,錢沒拿到,工作也丟了,還扔了上萬塊進醫院。兩人越想越氣,越氣就越想。內心的怨恨與暴戾便在這種死循環般的心理狀態下瘋狂囤積。
終于,兩人做下決定,一定要報復那個把兩人搞到這部田地的齊某。
他們經過多日的蹲守跟蹤,掌握了齊某每天的行蹤軌跡。
終于,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他們從路邊的草叢中沖出,襲擊了加班結束,正騎著電瓶車往家趕的齊某。
襲擊的地點,正是當初他們與齊某發生爭執并大打出手的路段。
那個路段,同樣也是成為游蕩者后的齊某向相鏡和楊怡要錢的路段。
關于游蕩者生前的資料如此清楚這件事,譚翼并不感到驚訝。再怎么說,齊某生前也卷入過民事訴訟的案子當中,以調查科的手段,想查清楚簡直不要太簡單。
真正讓譚翼感到驚訝的是,齊某明明是受害者,怎么死后反而成了將他害死的那種人。
“或許,正是他死后,覺得沒有了約束,才讓他成為了自己最痛恨的人吧。”趙家勇幽幽的嘆了口氣。
“我倒覺得,齊某與那兩名搬家工之間的糾葛可能沒那么簡單。”周晨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