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爺,肉餡剁好了,小的讓人給你送到府上吧?肉餡油膩,別污了官人的手。”
吳謙從袖子里掏出點碎銀子,放在了肉鋪上,說:
“那就麻煩掌柜的了。”
然后轉身離開。
后面還傳來了肉鋪掌柜的咋胡聲:
“哎呀官爺莫要給錢!知縣官爺給縣里做了那么多好事,這點肉就當是小的孝敬官爺了!”
吳謙擺了擺手,向南街走去。
蕭歌瞪著吳謙,一臉狐疑地說:
“老吳你不是來抓兇手的嗎?怎么去買了包肉餡?”
吳謙故作神秘,“別著急,你只管接著看就行了。”
“切,別一會人沒抓到,買了四包肉餡回去。”
蕭歌沒想到,自己竟然一語成讖,那吳謙又去了南街和西街的肉鋪,要了兩包肉餡子,其他什么都沒做……
蕭歌實在忍不住了,說:
“老吳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就只是單純的想讓我陪你來買肉餡?什么來抓兇手,還讓兇手主動交出證據,都是騙本少俠的吧?”
吳謙還是一臉神秘,說:
“小哥別急,還有最后一家,不出意外好戲馬上就要上演了。”
來到北街的肉鋪,吳謙還是和之前一樣,讓掌柜的給他剁了一包肉餡,蕭歌在一旁對他翻白眼,說:
“四包肉餡,吃的完嗎?回去包餃子撐死你!”
吳謙沒有理他,一直盯著肉鋪掌柜的手。
肉餡剁好,肉鋪老板也同樣拿出一張草紙,包好肉餡用麻繩利索地纏繞打包。
就在這時,吳謙臉上的表情忽然凝重了起來。蕭歌順著他的目光一瞧,發現那肉鋪掌柜正在給包肉的麻繩打結。他先是打了一個交叉結,結扣后余出來一段線又繞回去再打了一個結,在外面留下一截多余的雙線頭。
這個線頭的作用是方便人用手拎著。
蕭歌忽然覺得這個線頭有點熟悉……
他腦海中猛地一驚,這個打結方式,不正是人皮花燈線頭的打結方式嗎?
怪不得吳謙說要讓兇手自己交出證據,還一直來肉鋪買肉餡,原來就是要看他們打繩結的方式!
現在繩結對應上了,刀具也能對上,兇手自然就在這間肉鋪!
肉鋪的胡掌柜將肉打包好,笑呵呵地說:
“知縣官爺,我差伙計給你送過去吧?”
吳謙說:
“好啊,不過我想讓掌柜的親自給我送過去,不知掌柜的可有空?”
知縣讓胡掌柜親自送,他哪敢不送,心里巴結知縣還來不及呢。于是說:
“好嘞!我這就給官爺送到縣衙。”
令胡掌柜沒想到的是,胡掌柜剛一到縣衙,就被捕快抓進了大牢。他的店鋪隨后也被封了,三個學徒伙計也被抓了進去。
將所有人抓捕歸案后天色已經黑了,吳謙的雞湯都沒來得及喝,打算連夜詢問胡掌柜。小玉心疼得不行。
大堂之上,吳謙醒木一拍,把堂下的胡掌柜嚇得一哆嗦。
“胡掌柜,說說吧,你為何殺了何永?”
胡掌柜把頭磕得咚咚響,哭喊著說:
“吳知縣冤枉啊!小的一直都是老實本分的做生意,哪會干這種殺人的勾當?望吳知縣明察,小的真的冤枉啊!”
吳謙冷眼看著他,問:
“你從前天晚上到昨天晚上這段時間都在哪里,有何人可以作證?”
胡掌柜一把鼻涕一把淚:
“小的一直都在肉鋪啊!這幾天元宵節,鋪子里生意紅火,小的是從白忙到黑,一直圍著肉鋪殺豬剝羊,哪里也沒去啊!對了,我的內人和伙計們都可以作證。”
“大膽胡掌柜,”吳謙大喝一聲:“你是以為本官沒有證據嗎?殺豬剝羊?剝的到底是羊皮還是人皮?來人吶,把那具人皮呈上來!”
適當的嚇唬可以震懾兇手的心里防線。
吳謙雖然還沒有對他的作案時間進行調查,但如果能使他直接認罪,那就可以省去這些繁瑣的過程。而且,妻子和伙計都是他的熟人,他們來作證其實并不怎么可信。
那具人皮一鋪在胡掌柜的面前,他立即嚇得癱倒在地。
“這這這……這是什么東西?這……這是人皮?”
“胡掌柜,”吳謙瞪著他,一臉的威嚴,“你自己看看這具人皮胸前的傷口,和你肉鋪的割肉刀吻不吻合?”
胡掌柜壯著膽子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蒼白,隔了一會才哆嗦著辯解道:
“知縣官爺,這看起來是像肉鋪的割肉刀所致,但咱們縣又不止我家一個肉鋪,其他肉鋪也有這種刀啊……”
吳謙冷哼一聲,“說的沒錯,單憑這一個刀口本官也不會妄下斷論,將你抓來。你再看看縫口處的線頭。”
胡掌柜不明所以,線頭有什么好看的?可是他剛瞅了一眼,眼睛立刻就瞪得渾圓,舌頭打著結說:
“這這這……這線頭,怎么和我平時打結的方式一樣?”
吳謙冷笑道:
“是啊,胡掌柜,為什么一樣呢?你來解釋解釋。”
胡掌柜一下子懵了,頭如搗蒜:
“知縣官爺,小的真沒有殺人啊!小的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忽然,胡掌柜怔了一下,激動地說:
“吳知縣,小的想到一件事,這繩結確實是我家獨有的不錯,但是除我之外,我的那三個徒弟也會打這種繩結!因為這種打結留出來兩個長線頭,方便客人提拎,所以我教他們都要打這種結。知縣官爺,你說會不會是那幾個學徒干的?”
吳謙之前也想到了這種情況,所以他讓人把整個肉鋪給封了,所有的學徒也都抓了過來,在牢里關著等待詢問呢。
正當他打算換學徒來詢問的時候,忽然看到蕭歌從堂外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蕭歌面容匆匆,對吳謙使了個眼神,像是有重要的事要匯報。吳謙暫停了詢問,走出堂外,問蕭歌:
“怎么了小哥?”
蕭歌氣喘吁吁地說:
“丁老……丁老遇害了!”
“什么?”吳謙差點沒反應過來,“丁老?制造煙花的那個?”
“沒錯!剛才他的家人來報案,說丁老被人刺死在家中。你說,兇手會不會是人皮花燈案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