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池宴坐到回程的車上，混亂的思緒漸漸恢復理智。
他怎么就……
東池宴也說不清當時自己怎么了，腦海里仿佛有個聲音，在催促他，應該做點什么。
“給人希望，再親手碾碎這個希望，是不是很殘忍？”
“大人？”戈奈一驚，“您這……什么意思啊？”
東池宴：“我遲早會死，陛下到時會傷心……”
戈奈松口氣，他還以為自家大人這是剛答應又要后悔。
陛下那還不得殺瘋了！
“大人，您不要這么悲觀，也許再過一段時間，會有新發現，您不會有事的。”
東池宴扭頭看向車窗外，霓虹燈拉成的流光般從他眼底劃過。
“也許吧。”
婚禮在莘絲的操辦下，準備得有條不紊。
靈瓊幾次想要提前婚禮，都被一群人要死要活地反對。
好不容易捱過三個月，等到婚禮當天。
一國之主的婚禮自然不能從簡，靈瓊一套流程整下來，感覺比登基那天還累。
東池宴婚禮前又發作了一次，身體還沒怎么恢復好，所以靈瓊把他能省的環節都省了。
靈瓊應付完人，往休息室去。
卻在休息室外看見了秦依依。。
東池宴站在門口，秦依依臉色很難看，精致的妝容都掩不住憔悴。
“我以為你不會和陛下完婚……”
東池宴沒說話，安靜地看著秦依依，今日女王婚禮，她脫下了那身紅裙，似乎也失去了某種生機。
“我以為我還有機會，總會等到你……”秦依依聲音哽咽：“可終究是我……明明是我先來的啊，阿晏哥哥。”
東池宴：“抱歉。”
“又不是你的錯……”秦依依眼淚止不住往下掉，“別人都說你身上沒有人氣，很可怕。可是我知道，你是個很溫柔的人……”
“當初如果我早點……早點跟你表白，是不是……是不是我們就會在一起了？”
“依依，人生沒有如果。”東池宴聲音沉緩：“你該放下了。”
“是啊，沒有如果。”秦依依捂著臉，“是我太膽小，我總想著，你身邊沒有其他人，再等一等……可是我等到了你和陛下的婚約。”
“我想……你和陛下相差太多，國王是擔心陛下年幼受欺負，無人可托。等陛下長大，你們之間的婚約也不會作數，我可以再等。”
“可是……你們要成婚了。”
“是我自己的錯，我誰也不怪。”
秦依依擦下眼淚，看向面前俊美的青年，“阿晏哥哥，你是真心喜歡陛下的嗎？”
“嗯。”
秦依依往后退兩步，余光瞥見走廊上婚紗如雪的少女，她眼底的難過更甚，轉瞬又笑起來，“那就祝阿晏哥哥和陛下百年好合。”
秦依依踉蹌著離開。
東池宴從房間出來，這才看見站在走廊上的人。
他愣了下，唇瓣囁喏下，“陛下。”
靈瓊上前，笑容乖巧：“休息得怎么樣？”
“……嗯。”
“那我們下去吧，等會兒還得有不少事。”
“嗯。”
秦依依的事，兩人都沒再提。
好不容易結束一整天的忙碌，靈瓊和東池宴回到房間。
靈瓊踢掉鞋子，軟在沙發上。
東池宴把門關上，將鞋子撿起來放好，“陛下先去洗漱吧。”
靈瓊歪在沙發上看他，“哥哥。”
“陛下，我之前就想問，你為什么這么叫我？”
最初只是冷不丁地這么叫一聲。
最近越來越頻繁。
靈瓊眨巴下眼，無辜地問：“不能這么叫嗎？”
也不是。
就是每次聽見有點……奇怪的感覺。
“你過來，我告訴你。”
東池宴沒多想，走到沙發邊，少女一把拉住他衣領，他被迫彎下腰。
“因為……”
輕軟的聲音被故意拖長，溫熱的氣息拂過肌膚，最終落在他唇上。
東池宴腦海里‘嗡’了一下。
今天太忙了，他根本沒時間去想別的。
此時此刻他才反應過來，他和陛下是合法伴侶，他們……
“哥哥，你走神了。”靈瓊摟著他脖子，軟聲軟氣抱怨：“是我不夠吸引哥哥嗎？”
東池宴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定定瞧她好半晌，俯身吻上那嫣紅的柔軟。
“陛下先去洗澡吧。”
東池宴起身，無情地出聲。
靈瓊瞪著眼，就覺得離譜，這……這還能臨時剎車的啊！！
就在靈瓊懷疑東池宴是不是有什么別的想法時，他揉下靈瓊腦袋，低聲說：“陛下，夜還很長。”
靈瓊眸子亮了下，撈起層層疊疊的禮服裙擺，“那我去洗澡了。”
“嗯。”
“哥哥要一起嗎？”
“……不。”
靈瓊一臉可惜地進了浴室。
東池宴坐在沙發上，聽著浴室里的水聲，拉著衣領拽了拽。
他想起莘絲之前給他發的東西，東池宴往浴室看一眼，翻出手機打開。
有些事就算他明白該怎么做，可是面對君主又不一樣。
東池宴不知道，莘絲不止給他發了，還給靈瓊也發了一份。
不過靈瓊覺得自己專業級別的選手，沒必要看新手入門教程。
“咳咳……”
東池宴壓著聲音，摸索著起身，想要拿藥，感覺不太對才想起這不是他房間。
東池宴剛想下去，旁邊橫過來一只胳膊，“哥哥？”
靈瓊翻身起來，隨手套了件衣裳，“你的藥放在哪里了？”
東池宴指了旁邊的柜子，上面有個盒子。
靈瓊翻出藥，手忙腳亂倒水，喂他把藥吃下。
東池宴緩過來，“陛下，吵醒你了。”
靈瓊搖頭，小臉說不出的嚴肅：“哥哥以后不是一個人，我會照顧你的。”
東池宴稍微有點不習慣，但余光瞥見少女身上的衣服，以及沒有遮掩的長腿，“陛下先上來吧。”
“哦。”
靈瓊爬進被窩，悶聲悶氣問：“哥哥晚上很容易難受嗎？”
“偶爾。”
“是不是剛才……”
“陛下，跟……沒關系。”東池宴用被子裹住她，“陛下快睡吧。”
靈瓊不太放心：“你要是難受要跟我說。”
“……好。”
靈瓊躺了一會兒，又爬起來，在東池宴不解的目光下，吧唧一口親在他臉上。
“晚安。”
東池宴摸下還殘留著一點溫度的側臉，低聲說：“晚安。”
——萬氪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