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院內。
二夫人一口牙咬碎了往肚子里吞,氣的目光狠厲:“就那么放走了……”
崔姑姑見狀,誠惶誠恐的點點頭。
虞氏緊緊的握著雙拳,渾身發顫,真是可笑,人都拉過去了!結果連個下人都沒有打死就放了!這就是老夫人說的給她的交代!好一個交代!
崔姑姑急忙上前:“夫人,您別生氣,要保重身體啊,國公爺和老爺已經在商量對策了。”
虞氏厲目一掃:“他們當然要商量對策!我女兒這委屈能憑百受了!但她項七就不用承擔后果了!”
崔姑姑不敢應聲。
虞氏胸口起伏,深吸一口氣:“去給我把項逐言叫回來。”
“夫人……”
“還不去叫,我讓他好好看看,他憐貧惜弱了個什么結果!”
“夫人,三少爺他只是……”
“只是什么!不要把他叫回來他還以為他劫富濟貧了!趕緊去!”
“是。”
……
項逐言跪在門外,垂著頭,心里對江鴻寶恨之入骨!他竟然敢!
虞氏將簾子掀著,就這么摔打給他看!她現在還怕什么!一個個都不想出頭!
崔姑姑急忙將碎了的藥碗收起來:“夫人,少爺已經知道錯了……”
虞氏直接沖著外面道:“他知道什么錯!他現在高興了、滿意了,我不讓他與五房來往,他像吃了蜜一樣湊上去。
他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了不起,我們都是壞人,我們不讓項七出去!我們對小七不好!我們擋了項七的好前程!他可真是別人的好哥哥!頂了天兒的好哥哥!好人做的將自己的妹妹敗成這個樣子,他現在滿意了,他現在是不是特別滿意!”
“夫人……”崔姑姑心疼的看眼外間的少爺。
項逐言就這么跪著,他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如果他早知道……
一向對兒子和顏悅色的虞氏,見他像個死人一樣,氣的直接拿起手邊的茶壺砸了過去!
項逐言不偏不躲,任茶壺落在自己的額頭上,血瞬間留下來,嚇壞了周邊的丫鬟仆婦。
虞氏一肚子的火看兒子這個樣子,又驚又氣!直接哭了出來:“我這是造了什么孽!造什么孽呀!”
“夫人您消消氣,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別再氣壞了自己。”
虞氏眼睛通紅:“什么叫事情已經這樣!會不會說話!我好好的女兒!我養了這么久,沒遭過一點流言蜚語的女兒,無緣無故遇到這種事情!相關的人卻一點事都沒有!這就公平了!
他五房真是有個好女兒,哈哈,長得天姿國色是不是?長得讓江小侯爺也來求親是不是,到是來呀,江侯爺現在倒是登門來求取啊!看她女兒把身份揭開了有人要嗎!看江老夫人敢不敢來娶這么一個女人娶回去,他們江家的臉面往哪里放——”
“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給我閉嘴!項七是不是勾搭了江鴻寶,才讓江——”
“娘!沒有!”項逐言知道這件事是自己做的不對!是他害了自己的妹妹,但這件事跟七妹妹沒有任何關系:“那天是我非要帶她出去!她什么都沒有做,娘,自始至終錯的是我!”
“我讓你閉嘴你聽不見是不是!”這是要氣死她!氣死她!
“娘,孩兒知道你會不高興,但事情就是如此,這件事是我欠考慮,所有的事情也該由我來擔——”
虞氏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覺得他頭上的血跡都活該:“你擔,你怎么擔!你妹妹現在還等著人去通知她這個晴天霹靂!去跟她說呀!你現在就去跟她說!這都是因為你!”
“……”
“你可真是一個好哥哥!五房里的好哥哥,自己的妹妹放著不管,去跟堂妹表兄妹之心!是不是還覺得我是個惡人!
我們為什么不讓她出去!你考慮過沒有我們為什么不讓她出去!
我和你祖母在你眼里就是壞人!你不明理的老婆子!這么多年,我們是虧待她了!還是虐待她了!你要迫不及待的去伸張正義!
她不出門,不與人交際,參加詩會,不參加聚會,那是為她好!就她那張臉!就她那個出身!你出去問問打聽打聽!誰不會想起她的娘!
到時候她在京中,只要有一點兒她的風言風語,人們都會往她娘身上聯想!一些不入流的話都說得出來!三教九流的都想肖想她!
你還覺得讓她出去是為她好!那你現在把她帶出去!等回頭那些烏煙瘴氣的話傳入你耳朵的時候,你是能把那些人的嘴封住!還是能把那些人打死!小小年紀,你不懂,你不懂,你按大人說的做呀!你還自有主義!好,你自有主義!你現在可是威風了!付出的代價卻是你的親妹妹!你怎么不付出你自己!”
項逐言一言不發,是他狹隘了,他沒想過會這樣。
虞氏看著兒子,她自己的兒子可不是給別房生的,誰也搶不走:“江鴻寶退親的事,但凡有一點沾上項七,你可知道等待項七的會什么難聽的話!”
項逐言任血一點一點流下,更沉默了。
虞氏就這么看著他,看那個賤人下次還能不能出去:“她娘就是個狐貍精,她現在也是個狐貍精……”
“二夫人……”
“這不是我說的,這是知道這件事的人背后一定會說的!再說,平時我說不得,現在我怕什么!我不過是想著,老夫人能教訓教訓那個知情不報的,這件事我也認了,結果呢!我女兒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她葳蕤院一個受罰的人都沒有,我是不是還要將我兒子的貼身小廝打死,為我女兒討個說法!”
“夫人……”
“娘——”
“你別叫我!”
“是孩兒錯了,娘是我錯了!我一定給妹妹一個交代!”項逐言突然給母親磕了一個頭,轉身離去!
崔姑姑心里一急:“少爺,少爺,夫人……”
虞氏神色早已鎮定下來:“不用理他。”江家退婚,討個說法不是理所當然,項逐言雖然莽撞,但不蠢,出了這種事他不可能再意氣用事,定然去找世子了!
虞氏稍算滿意的重新拿起茶杯:“我說這個項七心眼多,你們都不信我,現在怎么樣,就是一個狐貍精!什么柔柔弱弱,什么可憐可氣,她在五房過的是什么日子,五百多兩,姓曹的那蠢貨敢吭聲嗎!還有她平時的簪環、住的院子、用的器皿,他項逐言都是瞎嗎!我看她項七以后還怎么在我兒子面前賣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