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主子只手遮天,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說對不對?”
不對:“……”
項心慈坐正,神色嚴肅:“總之,這件事過去了,再發生這樣的事,我會親自告訴我哥,要是讓我知道你告狀了——”
善行驟然轉頭:“七小姐對我怎么就使得出來!窩里橫!”
阿列急忙看行哥一眼,不想活了。
項心慈饒他不死:“行了,我也忍你一句,你和容度扯平了,別告狀!知道了嗎。”說完回了車內,瞪他一眼,放下車簾。
善行將馬車趕的飛快!誰跟容度一樣!
明西洛回到家,剛躺下,院子里傳來乒乒乓乓的罵聲,好幾家的燈火亮起,辱罵聲刺耳難聽。
不一會,明父穿著褲衩推開兒子的房門,躺下:“做都不讓人做完,一天到晚就知道打。”
明西洛看眼父親身上的痕跡,發生了什么不言而喻,又被母親又逮住他和劉婆子了。
明父翻個身撓撓身上的癢。
明西洛望著房頂,剛閉上眼,她露在外白如玉雕卻單薄到不能受力的肩膀闖入他腦海,仿佛還有她妮妮喃喃的聲音和清幽的女兒香……明西洛驟然起身。
明父嚇了一跳:“你干什么。”
明西洛穿上衣服:“我去衙署睡。”
明父聞言翻個身,繼續睡。
明西洛走在夜色中,再次肯定了自己見色起意,他的確不過如此:“心慈嗎……項心慈……”
荒野山上。
秦姑姑急忙為小姐撐起傘,大風瞇了她的眼:“小姐,要下雨了,進去躲躲!”
項心慈沒動,任風吹起她的頭發,她依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風雨中霧蒙蒙的山和栽種完的成果,以后它們會越來越好嗎。
“小姐,小姐——”
項心慈接過秦姑姑手里的傘,抬步向山上走去。
秦姑姑急忙去為小姐拿蓑衣:“小姐你先等等——”
明西洛剛下了馬,就看到她上山的背影,急忙將韁繩交給武管事嗎,快速去攔,她一身藍衣長裙,長發在身后被吹起,雨霧中身影更顯單薄消瘦:“七小姐,水道第一次經歷風雨,在下不建議你上山!”雨瞬間模糊了他的視線。
項心慈微微轉頭看向他,巴掌大的臉上,一雙眼睛凈如清泉。
明西洛腦海中瞬間閃過所有描寫秋風細雨的詩,層出不窮,無窮無盡,無一不美好婉轉。
項心慈收回視線,繼續往上走。
明西洛江南伸手去拉,又覺得不妥,收回手,看向趕來的秦姑姑和武管事:“七小姐不能上山,山上危險!”
秦姑姑聞言趕緊上前:“小姐,時候不早了,奴婢送您回府吧。”
“不用,他不是也山上,我跟著他走。”
“在下來看看水道受雨情況。”怎么能一樣!
項心慈不理他,已經走在他身后。
明西洛瞬間看向跟著七小姐的人。
所有人垂下頭,沒有一個強硬的要將人拉下去。
明西洛不走了。
項心慈看他一眼,越過他自己走。
明西洛見狀,急忙上前:“七小姐,雨……”頓時禁聲。
項心慈整個人的重量快速向他壓來,柔弱無骨的身軀靠在他身上。
項心慈急忙扶著他胳膊站定。
明西洛紋絲不動的僵直著。
項心慈惱火的將腳從泥里拔出來,瞬間沖后面而去:“我讓鋪的石階,石階呢!”
“七……七小姐還有兩階就……就鋪到您腳下了……”誰知今天會下雨。
項心慈扶著明西洛,將不能穿的鞋子脫了,一雙白嫩的腳踩進泥土里。
明西洛瞬間移開目光。
秦姑姑險些急暈過去,連忙將自己的鞋脫下來:“小姐先穿奴婢的,奴婢這就去給小姐找鞋。”
明西洛不敢相信,現在是找鞋嗎,不是讓你家小姐下山!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項心慈嘀咕著沒有松開他的胳膊,鞋子也沒穿:“走吧。”
“七小姐……”
項心慈看向他。
明西洛對上她的眼睛,瞬間明白秦姑姑不勸阻的原因,她不會聽。
好溝通完畢:“不走?”
明西洛眼簾微垂又抬起:“七小姐看路。”
趕上來的秦姑姑不動神色的替代了明西洛的位置。
明西洛默默退到后面,手臂上殘留著她的溫度。
雨水混著河壩沖下的水從四面匯聚而下,潺潺的溪流湍急而迅猛。
項心慈站在山腰處,看著這條一人寬的人工瀑布,背后是茫茫的雨霧,沒有翻田的地方雜草瘋長、巖石林立,野蠻又充滿樂趣。
項心慈遙看向城門的方向。
背后的隊伍隨著她停下來。
明西洛已然站在她另一側。另一側有一段三丈的斷崖。
項心慈沒有看他,亦能感受著熟悉又溫柔的氣息,和她轉頭,就能靠在他胸口過往,項心慈沒動望著薄薄的水霧,想起那天向他表白的人,真好,重來的安靜相合,不過,相比于認識他的夫人,認識他不是更一勞永逸?
項心慈笑了,不必了,他值得更好的。
明西洛人她吹開的發絲落在他胳膊上、衣衫上,糾糾纏纏……
虞氏逛街回來臉色難看。
崔姑姑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不敢觸其鋒芒。
虞氏卻氣的緩不過神來:“現在好了,飛上枝頭當鳳凰了,都打聽到我這里來了。”什么叫撿了個便宜、命好、有這樣的好機遇?簡直不知所謂。
崔姑姑為夫人倒杯茶:“夫人喝口茶。”
“喝什么茶,我等著讓人看笑話好了。”她女兒被人退了婚,與商戶定親的如今有了這番造化,說是三品,海師還不是容家一人說了算,雖然不是百年大族,但也不差:“他五房也不怕一口氣吃成個胖子。”看看外面的人陰陽怪氣的口吻,把五房占的這便宜都發泄到她身上,當看笑話的提起她女兒被退親的事,豈有此理!
崔姑姑為夫人揉揉肩膀,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如今五房的姑爺炙手可熱,誰不想打聽一二,從商戶到正三品大員,各家覺得稀奇想知道五房的反應也正常。
虞氏想到自己女兒以后嫁的還不如對方好,虞清菊就覺得自己白活了。
“夫人消消氣,容家如今水漲船高,未必還中意這門婚事……”
項虞氏聞言瞬間看向崔姑姑。
崔姑姑頓時緊張,她……就是那么一說……
凝六堂內。
項老夫人雖然看不上項七,但畢竟是小兒子的女兒,她嫁的好,她兒子也能跟著享享清福:“傻人有傻福。”
“也是我項家全力支持。”
項老夫人沒接這話,國公爺的意思還是容家自己出力最多,言辭之間對容度非常贊賞,看來是很滿意這場婚事了。
想不到項七還有這等造化,項老夫人也不是非要讓項七怎么樣,畢竟都養這么大了,如今也要嫁入像樣的人家,別成婚后讓人看來笑話:“去跟五爺說一聲,從明天起讓他把七丫頭送過來,我好生教導一兩年差不多也能出嫁了。”
“老夫人仁德,老夫人寬容。”
“都是債。”
臨近傍晚,項承親自過來拒絕了夫人的提議。
項老夫人的臉色立即難看:“怎么,我教導不得她了!”她都是為了誰,把人放在身邊還不是為了給她們一房長臉,他們反而不樂意了。
項承急忙賠不是:“小七也大了,你又知道她的性格,這不是給您找氣受嗎,孩兒怕您受委屈。”
項老夫人心里的火氣消了一些:“你也得教教她待人接物之道,將來嫁過去是要當主母的,就讓她那么嫁了,不成結仇了,他氣我就氣我了,只要她以后能在容家立的穩,我就是被她氣死也認了。”
“娘。”項承這輩子覺得最對不住的就是他娘:“這么多年我……”
“說的什么話,那你也比他們強。”說完瞪了眼張嚒嚒,讓她別瞎說,她還指望老大養著。
張嚒嚒哭笑不得,您老偏心人盡皆知,也就是幾位老爺立得住,否則幾個兒媳婦早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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