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我前面說話,要不然看不見。”項心慈用眼神指指腳邊的位置。
徐智陽剛想上前的腳步停住,讓他站在小姑娘的腳邊!火氣幾乎要……
明西洛瞬間按下徐智陽的手,不動聲色的看地上的人一眼,男裝的她五官越發清麗,像突出了色彩的丹青,是標注了重點的四書。
即便是他,此刻也不得不承認,不管見幾次,不敢喜不喜歡她的所作所為,她都是一副讓人百看不厭的名畫,運筆起折、虛實相接處理的精妙絕倫,單以自身就足以皮相惑人。
否則……他怎么解釋自己屢次三番出現在這里。
明西洛走到她腳邊,恭手,踏出了他的第一步,沒有他記住一個人,那個人記不住他的道理:“七小姐,在下等人決定試水,其中有一條渠道會沖到您新栽的牡丹田,特意來向小姐報備一聲。”聲音溫和如玉,清淡如常,仿若沒什么情緒。
項心慈叼著嘴里的草,上下動著,漫步盡心的看他一眼,心里嘆口氣,可憐啊,長的也不錯,官職也不低,人品也可以,怎么運氣就這么差,與好女孩擦肩而過嘍。
“七小姐……”明西洛肯定她沒在看他,不定在想什么。
項心慈扭頭將草放下,注定不是有福氣的命,怪的了誰:“繞開!”語氣頗為不耐煩。
明西洛的視線從草上回轉,居高臨下的看向她,語氣首次肯定,不容反駁:“不行,繞行水流過不去,重新挖渠也沒有合適的地方,這不是工程消耗多少銀子和時間的事情,而是——沒有合適的位置。”
項心慈看他一眼,喝,小東西不高興了,說起來,很久沒見‘不成熟’時的他發脾氣了。語氣比平時稍微重一點,清冷不顯,沒有煙火,脾氣十分含蓄,稍微粗神經的就能將他忽略了:“沒合適的找不就有了。”
“七小姐——是沒有合適的。”
項心慈挑挑眉:“做不了?”
明西洛肯定:“做不了。”
“換人好了。”語氣果決。
明西洛似乎愣了一下,又沒有,立即恭手:“七小姐不失為明智之舉,在此便不耽誤七小姐時間,在下等告辭。”明西洛退后兩步。
項心慈微絲不動。
明西洛看都沒看她直接離開。
徐智陽見狀,險些喜極而泣,天啊,可……可以不做了嗎?這狗屁外活他早不想干了,太好了,徐智陽急忙追上明西洛的腳步。
武管事見狀頓時急的不行,這……這……“七小姐,七小姐……”怎么能讓人就這么走了:“大人,大人——”他跟了水渠的進度,怎么不知道里面的艱難,萬萬不能……“小姐——”
項心慈看著湛藍湛藍的天,萬里無云,好想睡。
秦姑姑笑笑,幫她撐起蚊帳,對武管事做了噓的姿勢。
武管事急的不行,這——
山腳下。
徐智陽帶著人快速收拾好東西,就怕七小姐臨時反悔一般,早已馬不停蹄的搬著東西到了山下車旁。
明西洛慢慢的跟下來,低垂的眉眼沒人知道他再想什么。
徐智陽頓時松口氣,太好了,終于不用來了:“多謝明大人,改天請你喝酒。”
明西洛將測量尺放車上:“謝我什么,徐大人別怪我弄砸了你的活才是。”
“不會,不會。快走。”
一直等他們離開荒野山,回到京中各自衙署,都沒有人來請他們回去。
明西洛將自己扔在椅子上,揉著眉心,很少發脾氣的他,直接將手里的測水珠甩在了窗邊!除非她不想南北通渠!否則他等著她求著他回去,竟然——
“明大人,你回來了。”
明西洛已恢復如常,珠子也撿了起來:“進來。”
“五爺,容家上表求封了。”
來了,果然在這里等他,這是怕出了意外,或者說,想利用完心慈身上最后的價值!沒問題,讓容家用,各自籌碼已在桌上,下面反而好談了。
“五爺,容家大管事求見。”
項承坐回主位:“讓他進來。”
容管家客客氣氣的遞上禮單,賠笑又恭敬:“見過五老爺。”
項承心中冷哼,面上不顯:“說。”約他哪里談。
“回五爺,馬上就是藏收節了,我家少主想請七小姐去收集百花種。”
想從心身上找突破口,未免太異想天開,還是容度以為哄住了心慈,他們才能方便行事,完全沒有必要:“回去告訴你們少主,只要我項某力所能及,定不予余力。”
管事有些……這與他來請七小姐有什么關系,但隨即明白項五爺在意思,不禁感動,五爺是位好親家:“多謝項五爺,小的一定轉告家主。”只是:“七小姐……”
項承端起茶:“小女最近身體不適,恐怕無法赴約。”
管事有些惋惜:“是。”
項承待人走人,哐當一聲將被子砸在桌子上!拿心慈威脅人!
一個時辰后。
“老爺,老爺,容家送來了兩箱藥材。”這才一個時辰不到,藥材先到了,傷害感冒、人參、燕窩,應有盡有。
項承冷笑:“我項家吃不起藥?”
項富立即閉嘴,他心里也納悶,容家這是惡心人還是做什么?容家少爺按說不是這樣不懂規矩的人才對?搞不懂?
翌日。
“七小姐,七小姐。”武管事急忙追上剛來的主家:“水道的事——”
“哦,讓他們繼續做,沖了牡丹田就沖了,牡丹田整體往旁邊移動一下。”明西洛說不能改的事,大概就不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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