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怎么了!你一再阻止,是見不得我兒子好!”景夫人突然眼睛瞪大!說的擲地有聲,真情實意!
花姨娘頓時蒙住了!
景侯爺也突然不說話。
所有人都不說話。
心思重的老下人,更是各種可能往心里猜。
最后還是景老夫人站出來,緩和道:“你們這是干什么嗎,孩子還在里面躺著呢,就在這里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樣子……”
景夫人無所謂,愛像什么樣子像什么樣子!反正里面躺著的又不是她兒子,某些人可要想著法的上前伺候!
“明大人今天沒有上衙。”
項心慈聞言從成堆的布海中抬頭,一襲紫紗流彩暗花云紋長裙,在布海中獨樹一幟::“怎么了?”
秦姑姑在布匹的另一頭:“明大人前兩天生病了,一直沒在意,加上公務繁忙,只簡單喝了點藥,昨夜可能吹了風,一病不起了。”
項心慈看車成堆的活計,放下手里的絲紗,嘆口氣:“走,去看看。”還不忘囑咐活計,將這些布按批次入庫,回來她要看。
“他身邊沒太醫嗎?不知道請太醫看看!太醫們也是沒眼色,明西洛病著就要明西洛病著,要他們還干什么。”
狄路一心看路,不是皇上的命,操著皇上的心。
秦姑姑覺得自家小姐這話說的太沒有道理,太醫們為什么要看著明大人,而且您說太醫沒眼色就沒眼色,皇宮是您的,委婉提醒她老人家,您語氣小點,不知道的以為您才是太后娘娘:“明大人心思剛直,哪能以權謀私,何況這些天事情又多,明大人親力親為,也難免忽略了自己。”
心思剛直,呵呵,不過,對國事他從來殫心竭慮,把他自己累病了也有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累了就休息,病了就看大夫,非把自己弄的出不了門了,才想起他病了,他這個人,就是勞心勞力的命。”
呵呵:“小姐說的有道理……”您說什么都有道理,明大人是為了誰,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再說明大人一心為您辦事,還為您……算了,明大人一心喜歡辦公。
“他呀。”項心慈心有感慨:“狄路,禮部沒事?”官職又不是假的,你不在禮部待著,她這里有新人了,那個雄壯的木頭做事也不錯。
“問你話呢,你盯著地面做什么!”
“怕打擾七小姐的話插上翅膀的速度。”
項心慈愣了一下,瞬間回神去揍他!這小子不說話則以,一說話就找抽。
秦姑姑一把抱住小祖宗:“小姐,看明大人要緊,咱看明大人。”
多雨不動聲色的急忙為七小姐倒水搬座。
明西洛靠在床頭,臉色蒼白,手里那車奏折,卻沒看項心慈,聲音略帶沙啞:“怎么來了。”
項心慈走過去,坐在床上,紫紗落在床鋪上暗花云紋若隱若現,將整個房間襯的蓬蓽生輝,她一把奪過他手里的奏章,想了想又給他塞回去,自己要是忙的時候誰從她手里奪記錄冊她跟誰急:“怎么就病了。”
明西洛茫然的看著又落回自己手里的奏章,聽著耳邊關心的話,抬頭,看到她關心的溫柔,仿佛她一直都在,關心的真心實意,愁苦的沒有一點水分,鬼知道她已經很久沒有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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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心慈伸出手摸摸他額頭:“看過大夫了沒有。”
明西洛本想躲開,憑什么她想碰就能碰到,但到底沒有,又因為她也沒去狄路那,心里沒有那么介意,或許她就是沒想起來:“看過了。”
“看過了還這樣,哪個庸醫看的,先拉出去宰了。”
兩人說完沒忍住,都笑了。
明西洛也懶得跟她計較,放下了手里的奏章,其實聽多雨昨天沒在狄路身邊找到她,他就沒那么氣不順,更何況她還是過來了:“只是一點風寒。”
“一點風寒不注意也不容易好,你看我上次,我還覺得就被人踹了一腳算什么,結果骨頭裂了,害我現在做晚課都不如以前腰肢流暢。”
你能別提你那傷嗎:“知道了。”視線忍不住放她腰上,不流暢嗎?他覺得……
“看什么呢。”想想又可憐兮兮的抱怨道:“是不是細了,我最近可可憐了,都沒怎么好好吃飯,就跟那幾個花色打交道了,你說我打出干嘛給自己找這份罪受!我真是太不明智了。”
秦姑姑端茶過來就聽到這句,您可憐,您一頓一席眾生入色,普通人家半年的花銷不止,您可不可憐,您應該一頓吃十年的。
明西洛看到秦姑姑瞪她家小姐的目光,也知道她的可憐跟別人的不太一樣,但附和道:“確實瘦了。”
項心慈也覺得自己瘦了:“而且我現在陰天下雨腰有點疼,是不是沒養好?”
明西洛有些擔心頓時掀開被子,讓她躺下來:“我看看。”
“嗯。”
秦姑姑看兩人一眼,自己小姐趴在床上,明大人盯著疲憊的臉給她檢查昨天愣拽那匹布扭到的事實,心里冷哼一聲,出去。
“這疼不疼?”
“啊——”聲音軟的像小貓一樣:“疼……”
明西洛心疼的幫她揉著:“怎么還沒好完全,不是都沒事了……”明西洛想到是她還是要嫁太子,否則她的話都是笑話,誰理她是誰。
秦姑姑一把甩上了簾子。
狄路看她老人家一眼。
秦姑姑將盤子扔客廳桌子上,沒臉說自己小姐,明大人還病著呢,讓明大人休息一會行不行,回來讓她捏腰怎么了,竟然使喚病人。
狄路看著她老人家。
秦姑姑越想越不對,尤其自家小姐,小姐不是那種別人幫她捏兩下就心疼的人,她很小的時候就能讓拉了一天重弓的世子給她捏一晚上因為長個子疼了的腿!她絕對做的出來!
秦姑姑絕對還是不能等自家小姐良心發現,明大人也別想等到小姐良心發現,又不放心的轉身回去:“小姐,明大人是不是要吃些東西。”
項心慈舒服的嗯了一聲:“……你端過來吧,上面也有點疼,你再往上一點……”舒服的閉上眼,哼哼唧唧的往明西洛身邊湊了湊。
明西洛看著她,神色溫柔,大手幾乎能覆蓋她整個腰身。
秦姑姑又甩簾子出來,簾子就該換成玉的,撞起來叮叮當當的響才好:“早知道就不把明大人生病的事告訴她,我就不該此一舉。”
狄路看眼向廚房去了的秦姑姑,心中覺得,那可未必,就憑前天他在家門外看到多雨,明大人這場病如果小姐不到,就未必能好。
“在侯府還習慣嗎?”明西洛一身布衣站在狄路身邊,看著午飯后躺在院子里躺椅上曬太陽的的人,雖然臉色蒼白,卻依舊風度灑然,讓人信賴,即便站在錦衣玉服的狄路身邊,依舊引人矚目。
狄路垂頭,神色恭敬,也是真恭敬,他聽朋友提過這位明大人,單槍匹馬,將他們抓起來,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的人,狄路甚至自己等人下手的狠辣,不是普通能過幾招的人說抓就抓的,更何況還是生死搏亡中:“多謝明大人關心,還行。”
明西洛覺得自己想差了,可如果是項心慈,他又未必覺得是自己多心,她這個人葷素不忌:“你狄叔身體好些了嗎?”
“在下還沒有謝明大人請名醫之恩。”狄路說著毫不猶豫的跪下來。
明西洛看著快睡過去的項心慈受了他的拜:“老人家年紀大了,有問題也在所難免,你別介懷,起來吧。”
“是。”狄路起身,他感念明西洛為他找到義父,也感念把他帶出來的七小姐,如果不是跟在七小姐身邊,這些人也會在梁都不予余力的為他找人,換做任何一個人,他再見到義父時都可能是一座墳土:“禮部未必適合你,對吏部你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