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路看著閉著眼睛聽曲的小姐,明顯察覺出她心情很好,可為什么好,一頭霧水?
項心慈就是心情好,原來她住在那一帶,見過明西洛了嗎?應該沒有,明西洛不住在那邊?
但也說不準,她說不定去過東文街呢,畢竟誰會注意一個普通的老太太。
項心慈隨著樂曲帶著身下的搖椅緩緩晃著,碧玉為桿的團扇放在胸口,雙手壓在腦后,嘴角帶著醉人的笑意。
母親不會去找父親,也不會來找自己,她死了,是留在很多人心里的刺和美好,就會讓過往停在那一刻,不會再翻起。
何況十多年過去了,爹有了曹氏,還有除自己外,兩個孩子,母親也習慣了自由的生活,她當初會走,就不會二十三十年后,回來重提一份感情,她現在放不下的只有自己。
糟糕的是,自己與母親想的一樣,都沒有想過父親。
項心慈突然覺得有些對不起爹爹,爹爹對自己多好,一會回去的時候給爹爹從眾生入色捎一套席面吧。
明西洛看眼延古,七小姐去了碰石巷附近?去那里做什么?“下去吧。”
“是。”
明西洛想不通,卻又隱隱有些明了,與自己有關?明西洛越想越有可能,身體緩緩靠在輪椅上,看著外面的天色,心出奇的安定,她……看過了自己長大的地方。
明西洛突然有些羞澀,那些人有沒有嚇到她,她是否感受到那里的熱鬧,又不安對方是不是不喜歡那里的環境。
明西洛一會高興,一會著急,一會覺得好,一會又覺得自己長的地方不好,但不管哪一種,她愿意去看看。
東宮內。
梁公旭完全沒在意。
報的人膽戰心驚,唯恐太子不滿將他殺了。
梁公旭無所謂的翻著自己的私庫列表,他要找一些喜歡的給心慈送過去:“跟我娘說別讓她欺負心慈。”
壽康嘴角扯出一抹笑,您也知道是皇后故意讓人報過來的,皇后也就是身體不好,太子也身體不好,否則絕不愿意自家兒子娶七小姐的,如今不過是行將就木的人,哄孩子開心而已。
何況皇后未必不想弄死明大人,只是看的更長遠罷了。
“爹。”晚飯中項心慈興致勃勃的開口:“我今天……”
項承皺眉:“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項心慈沒理父親,還要說,只是一抬頭看到正前方,滿臉好奇且很給自己面子放下筷子,乖乖等著聽自己說話的項逐霖,瞬間覺得沒意思:“小崽。”
“他有名字。”
“難道我叫的不親切嗎!我是用兒化音叫的,是昵稱。”
項逐霖見狀,急忙開口,奶聲奶氣:“我叫小崽,姐姐叫的好聽……”
項心慈獎勵的給他夾了滿滿一箸青菜:“多吃點,長身體。”
“謝謝大姐。”
項心慈挑釁的看眼父親,覺得自己父親真好看,大伯都發福的沒形了,父親還一樣好看,玉樹臨風、文質彬彬,還有一種說不清的陰郁好看,這樣的父親與今天自己在大街上看到的老太太……
不提了,不提了,何況母親還比父親大那么多:“你娘身體好點了嗎?”
“回姐姐,好多了。”
“好多了就行了,不用說‘回姐姐’。”
“二姐說,大姐姐以后是太子妃,要說回姐姐。”
項心慈笑了:“也對,你姐姐我厲害了以后會保護你的。”
項承對大女兒厚臉皮沒辦法:“你爺爺讓你吃完飯去一下,趕緊吃了過去,不要逗逐霖。”
“我這是跟他聊天呢,加深感情,是不是小崽崽。”
“嗯,姐姐說的對。”
“改天把你外公還給你。”
項承一時間沒說話。
“敢跪我就不給你外公嘍,姐姐是不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給姐姐寫一篇贊美的文章,震驚死你師傅!”
虞清菊快將自己氣病了,老太太今天點庫房,想做什么還用說嗎!“太子妃的嫁妝能一樣,單憑五房不可能拿出整套太子妃的裝梳,只能公中出。”
“你喊什么,不愿意你跟娘說!現在就分家!”
項二夫人突然不說話,整個人趴在桌上委屈的哭,她不愿意有用嗎,如果太子計較太子妃的嫁妝,就是項家不會做人!太子能把全項家恨上,項家有什么好下場!
她就是不高興項心慈怎么那么會嫁!找了一門土匪一樣的婚事,單是嫁妝就能吃幾輩子,誰還管太子是不是早死,就是早死了她也是太子妃是手握百萬嫁妝的女人,誰能給她不痛快。
項二老爺見狀,嘆口氣,語氣溫和下來:“好了,以后別說這些說不著的。”
“我都是為了誰?”
“我知道,可也得看時候,再說就算都給了項七又如何,不給項七也不會多給心艾,你計較那些做什么。”
所以項二夫人才跟不甘心,因為這意味著項七拿了好處,誰也說不得,念不得了,憋不憋氣。
項二老爺走過去,試探道:“要不你也將女兒嫁給太子?”
虞清菊瞬間跳起來:不可能。
“這不就得了,想開點。”
“百萬兩銀子,數不盡的好東西!你說的輕巧!你問問大嫂,她能不計較。”
“可嫁的人不一樣——”有意見也不能說。
二房頓時安靜下來,虞清菊想揍自己不爭氣的女兒了!
凝六堂內。
項心慈雪白的小手縷著團扇上的穗子:“我不用。”
項國公溫和的看著她,這丫頭,別說他真喜歡,可惜啊:“說的什么話,這是家里給你的,你就拿著。”
“我不缺這些,我自己的嫁妝置辦的差不多了,祖父給我正常的添妝就行。”
項老夫人嗓子里的冷哼險些沒有哼出來,你那點叫嫁妝!太子妃所需的嫁妝會教會你怎么做一個討巧賣乖的好孫女,還有臉提你那三瓜兩棗。
但礙于國公爺在場,項老夫人一聲沒聽,不知道老東西,哪根筋打錯了,竟然喜歡戳禍精一樣的孫女。
“你爹天給你備的叫什么嫁妝,這十分禮單你拿去,你爹自然知道該怎么做。”
項心慈無語,她真有嫁妝,不少呢,加在一起上百萬兩不止,不過萬一祖父給自己準備了龍肝鳳髓呢,豈不是自己孤陋寡聞了。
項心慈隨意拿出一本看著。
項老夫人頭疼,沒虧待她!就憑她一句話把曹家那爹從邊關弄出來,也沒有虧待她。
項心慈放下,一樣:“錢,鋪子、田地還有一些古董擺件、書籍字畫,跟我準備的也差不多,我的加起來也有二百多萬兩了,這還不算古董擺件和書籍的具體價值。”
項老夫人喝下去的綠豆湯險些沒噴出來!多少!
項國公也震驚了:“你爹哪來那么多銀子!”就是老婆子補貼也貼不了那么多。
項心慈想想,掰著指頭數一數:“我的、我爹的,我大哥給的,莫云翳給的,差不多吧。祖父這些年已經很照顧我和我爹了,不用再貼補我們。”
“等一下莫云翳的!”
“你大哥把庫房都給你了!”
兩位老人家關心的完全不在一個點上,但很快震驚的互相看一眼,老夫人和國公爺同時回過神來:“莫云翳!莫家的折文?!他為什么給你東西!”
項老夫人更震驚,在她心里這兩人壓根沒有任何關系!
“我在城西不是救了他嗎,他說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我覺得他說的對,所以每隔半年他都會送來一大批東西,我覺得我不該讓他心懷不安,感激無處安放,都收下了。”
項國公嘴角抽了抽。
項老夫人完全不能理解,在她印象里,這兩人八竿子打不著!莫家當寶一樣護著的兒子?她什么時候救了他?什么情況下救的?怎么救的?沒人提啊?
項心慈貼心的看向祖母:“被水沖走那次,又不是多光彩的事,他當然不想說。”
項老夫人快缺氧了:在水里!哎呦,她的心臟啊!項承那個逆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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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二更。┭┮﹏┭┮,被孩子傳染流感了,本以為今天會好點,結果可能引發了春季過敏,覺得昏天暗地的,渾身疼,以前沒覺得這么厲害啊,┭┮﹏┭┮,躺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