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康終于能說話了,即便不合時宜,依舊心里高興,只是盡量不表現的那么興奮,畢竟皇上還躺在里面:“殿下,太子妃娘娘有孕了。”
嗯,上個月已經說過了,難道看父皇不行了,想下個月生,未免把別人當傻子。
“太子妃娘娘有孕了,一個多月……”
一個多……梁公旭沒回過神的看向壽康。
“剛剛娘身體不適回去了……”
梁公旭瞬間懂了什么,手下意識撐著輪椅頃刻間站了起來,快速向東宮走去,可因為長久沒有走動,腿直接向下摔下。
壽康嚇的眼疾手快,急忙將人撈住,瑟瑟發抖,太子最恨人見到他狼狽的樣子,
梁公旭第一次沒有管自己的形象,推開壽康要去東宮。
壽康懂了,急忙拽過輪椅將殿下按上去:“奴才跑的快一點。”
梁公旭趕回東宮的時候,項心慈正在吃粥。
項心慈看眼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的人,繼續喝粥。
梁公旭又站了一會,走了進去。
“輪椅呢?可別把你累壞了。”
梁公旭討好的笑,少年絕色,擠出三分孱弱的美,蒼白的手放在她肩上,輕輕捏著,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又拉回她臉上,聲音很輕,唯恐驚到了她:“粥好喝嗎?”
“嘗嘗?”
梁公旭聞言立即蹲下來,仰著頭看著她眼里流轉著五彩斑斕的光,張開嘴。
項心慈不想搭理他。
梁公旭便這樣等著。
項心慈擔心他現在蹲得久受不住,舀了一勺粥塞他嘴里。
梁公旭眉目如輝的笑了:“好吃。”下巴放在她腿上,看向了她的肚子,下意識的抬起手,想摸一下。
壽康公公小心翼翼的將矮凳放在殿下身下。
項心慈沒說什么。
梁公旭看她一眼,笑的更加神采風揚,坐好,指腹小心翼翼的碰了她肚子一下,又急忙收回來,下一刻又伸過去。
秦姑姑含笑的看著殿下:“殿下,現在還摸不出什么,等再過幾個月,小皇孫就能踢您了。”
梁公旭歪頭看著她,少年眼中暴虐、死寂退去時,純凈的仿佛春日明朗的天空。
壽康見狀,忍不住抬手,擦擦濕了的眼睛,為太子妃前段時間‘欺負’太子找到了理由,都是因為娘娘孕期情緒不穩定,太子讓著太子妃些便是。
翌日一大早,項心慈第三次毫不猶豫的抬手,將梁公旭按回床上。
梁公旭無奈:“今天要早朝……”梁公旭說完,等了一會,見她沒反應,又要起身。
項心慈再次反手將他按回床上。
一旁掀著床幔的壽康公公見狀,莫莫的將床幔放了下去。
“心慈……”
“你想睡覺。”
梁公旭心生愧疚,前段時間是他不好:“我睡夠了……”
“怎么會,你還需要養神。”
“我現在特別精神。”
梁公旭晃晃心慈,聲音討好:“我去早朝了,回來后,陪你鑒香?”
項心慈沒理他。
梁公旭笑了,在她額頭落下一吻,起身,早朝。
“穆大人有沒有覺得,太子今天有點不一樣?”
立即有大臣湊上來:“哪里不一樣?”他看著和以前一樣。
太子今天干政了,并不是以前太子不管國事,只是今天的太子格外有精力,甚至聽完了整個朝會。
“我聽說昨夜梁都調動了禁衛軍?祈天殿傳了太醫?”
聽到的大臣聞言,看說話的人一眼,紛紛閉嘴,繞開他走遠了。
那么大的動靜,昨晚想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可今日朝中沒有說什么,連大皇子都沒有說話,就說明皇上無礙。
皇上在梁國的處境也很微妙,存在時,沒什么用,甚至想不起有這個人來,可若是真不在了,影響也是巨大的。
但現在……則更微妙,東宮有后,以往覺得一定能活過太子的皇上昨晚鬧出那么大動靜。
這就讓人不得不警惕了。
還是施家有眼光,先人一步。
施家有施家的煩惱,賜婚的圣旨他們拿到了,可是婚期沒有定,現在他們也知道皇上昨晚應該是吃藥吃出問題了,可多大的問題目前沒有人知道。
施閣老有些急,張天師足不出宮,不知道是被軟禁還是如何,現在皇上身體如何沒沒人知道,而需要皇上拿定的婚期,如今落到了他們身上。
這也無什么不可:“懷格。”
“爹。”
“你去明家走一趟,不要主動提婚約。”這件事無論怎么說都是他們幫了明西洛,讓他不至于淪成滿梁都的笑柄:“順便旁敲側擊一下皇上的病情。”
“是。”
明西洛站在庭院里,看著落在臺階上的鴿子,太子今天心情很好?
皇上重病,太子昨晚在他離開時還是‘愁眉不展’的樣子,今天突然心情好?
明西洛不覺得梁公旭是看上了那個位置,連孩子都是假的,他要那個位置做什么?
總不能是皇上身體突然好了,他親自看過的藥,明西洛不覺得他還有機會起來。
明西洛隨即自嘲一笑,總不能是七小姐哄了哄,太子殿下看不清東南西北了。
明西路卻沒有笑,看著面前越聚越多的鴿子,想到昨晚七小姐提前離開事,東宮有事?
“大人,施家大少爺求見。”
明西洛收起思緒,似乎才想起施家是誰:“請他進來。”
“是。”
施懷格第一次直面明西洛,他以為會見到一位年輕氣盛,青年得志、突然騰達的人,可詭異的坐在上面的人竟然讓他覺得親切,沒有任何架子,似乎他的今天,不過是他運氣斐然,換做任何人都能坐上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