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也不是不識趣的人,立即轉移了話題。
翌日一早,蔣夫人約了人出門,她相信事在人為,不相信這件事會悄無聲息的消失,即便它要消失,她也會讓它人盡皆知。
在場的人不愿意發聲,那就讓不在場的人說話好了,所以她特意約了宗人府張侍郎的夫人出來走走。
已進中年的張夫人也沒有讓她失望:“蔣夫人,您有沒有覺得今天人好像很少?”
季幼遷‘詫異’:“有嗎?”
“有。”張夫人覺得自己只是兩天沒出門,怎么外面突然沒人了一樣,如果不是大家跟著皇家依仗一起來去,她都要懷疑這些人時不時背著她離開了,
就像現在,大家走了這么遠的路,都沒有見到一個人,平時湖面兒上早已經有船塢、畫舫,今天居然一艘小船都沒有,這不是很奇怪嗎?
季幼遷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但又似乎產生了同樣的疑問。一半的命婦被打自然不該造成現在的局面,但出來游玩,自然三五成群,相邀的朋友不能來,出行的人自然就少,看著倒像是萬人空巷了:“可是覺得太熱了。”
張夫人看看天,哪里熱,她們來這里不就是因為這里四季如春?“王夫人呢?怎么也沒見她出來?”
“她說身體不適。”
張夫人更為疑惑:“倒是奇怪了,我今天約陳夫人出來,陳夫人也說身體不適。”怎么都病了。
“可能染了風寒。”
“也許吧。”沒見到人:“總覺得今天……有些奇怪。”
季幼遷似乎也察覺到了:“你這么一說確實,我們逛了這么長時間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碰到?”
“是吧,我就是說覺得很奇怪。”
“而且陳夫人和王夫人怎么同時染了風寒呢?”張夫人如有所思。
季幼遷心中淡淡,神色間卻染上同樣的思慮。
張夫人想與蔣夫人交好,心里也沒有把她當外人,更欣賞蔣家的家風,不禁開口道:“不瞞蔣夫人,我昨天約了高夫人出來賞花,她也說染了風寒。”哪有那么湊錢,三個人同時染了風寒。
季幼遷也十分吃驚,這些人找的理由都一樣,那就別怪別人起疑了不是嗎:“哦,竟然有這種事兒?”
張夫人越想越奇怪,本來他還沒有多想,現在則覺得哪里都不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而且一定還是大事,可什么事是她們不知道被人知道的。
張夫人心里立即起了疑心:“蔣夫人,不如我們去看看她們吧。”
季幼遷聞言有些猶豫:“不好吧,她們都在養病,肯定需要靜養。”特意強調了‘都’這個字:“而且,會不會是我們多心了。”
張夫人也覺得是,可什么事是高夫人與陳夫人可以一起知道,卻不能告訴她的,再怎么說也是她與陳夫人關系更好:“那有什么關系,如果沒事兒我們也只是去看望一下她們。”
季幼遷似乎有些為難。
張夫人殷勤勸說。
季幼遷才勉強答應:“也好。”
張夫人便更肯定了心中的猜測,如果不然,蔣夫人何至于也如此覺得。
季幼遷給身后的人使了個眼色。
身后的人立即退了下去。
所以在快到陳夫人的住處時,蔣家便有人來報:“夫人,將軍回來了。”
季幼遷歉意的看眼張夫人。
張夫人笑笑,心慕將軍與夫人關系好,蔣將軍更是重視自己的夫人,回來了就找自己夫人:“蔣夫人快去,將軍的事要緊。”
季幼遷聞言更抱歉了:“本來約好了的,反而……”
“沒事,沒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去就好。”
季幼遷聞言,頗為不好使的轉身走了。
張夫人打聽這件事并不順利,一開始陳夫人不讓她進去,后來進去了,臉上也包的嚴嚴實實,也只是說被蜜蜂蜇了。
張夫人便沒有多想,想著王夫人染了風寒,陳夫人被蜜蜂蜇了,并不是生了一樣的病,只是湊巧了而已。
待她翌日去看過高夫人后,見高夫人與陳夫人包扎的一模一樣的臉和一樣的說辭,張夫人才發現事情與自己想像中完全不一樣。
張夫人又不信邪的去看了王夫人,用盡了辦法進了王夫人的臥房,看到同樣包扎的嚴嚴實實的臉。
張夫人出來后,直接去見了自己好友陳夫人,她與陳夫人說了很久,陳夫人才將事情的原委告訴她。
張夫人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就說最近出門的人少有些奇怪,原來是這個原因!太子妃娘娘實在太過分了!
陳夫人嚇的臉色蒼白:“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千萬別告訴別人,更不要為我出頭。”
“你——”
“我沒事,我現在真沒事,養一養就好了,你記住千萬不要為我出頭。”
張夫人卻回去頭就將這件事告訴了張侍郎,怎么可能不說,如今的大梁國內發生這種事,人神共憤:“太子妃娘娘這種濫用權責、藐視朝規的人完全沒有把三綱五常放在眼里,她怎么會自負的覺得所有人都會這口氣!所有人都會任她為所欲為,何況這些人中有不少是被冤枉的,怎么能讓眾人平白受了這份委屈。”
翌日,宗人府府尹看眼自家左侍郎,將這份折子放在桌子上,沒說應也沒說不應的讓人先下去。
張侍郎怎么甘心:“大人——”
宗人府府尹直接開口:“我心里有數。”
張侍郎已經,這么大的事,上官只有一句話嗎:“大人如今我梁——”
“我知道,你先下去,我會考慮一二”
張侍郎還想說什么,但看眼上官的神色,只能恭手:“屬下告退。”
宗人府府尹轉身將這份折子恭敬的交給了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