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牽馬牽這么熟練,是不是這些年在外面經常給別人牽馬?”
項心慈卷著手里的韁繩:“一定是,畢竟連孩子都生了,漂亮不漂亮又有什么重要,都是女人。”
“大哥——”
“哥?”
“哥哥。”
項心慈的神色突然落寞下倆,臉上染上一層哀傷:“大哥……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煩,根本不想帶我玩,只是因為我可憐才……”
項逐元猛然回頭:“沒有。”
“你說!你是不是經常給別人牽馬!”
“……”項逐元瞬間轉回頭。就知道開口了沒好事!
“問你話呢?”項心慈夠他頭發。
項逐元前行幾步躲開,她不薅了再退回來,她又伸手再躲開:“……”
“項逐元!你故意氣我是不是!”
“項逐元你要不上來,要不我就讓你好看!”
“項逐元!”
“我耳朵好像聾了。”
項心慈聞言,瞬間扔下韁繩向他腦袋撲去:“我咬死你——”
項逐元笑了:急忙扶住她:“你小心點,掉下來了——”
“掉下來也拆了你——”項心慈的手指握住他頭上的簪子。
善行快速走過來:“世子、七小姐,明大人過來了。”
項逐元扶住了她的手,沒讓她將自己頭上的簪子拔下來:“別鬧,有人來了。”
項心慈借著項逐元手上的力道坐會馬上,便看到了很遠處一行人進入馬場的身影:“煩。”
項逐元將簪子重新查好,看項心慈一眼,讓她少說兩句:“你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何必得罪他。”
“哥,你說話要講證據,我哪得罪他了,再說了,他又不是亡國滅朝前期的宦官頭了,我犯得著得不得罪她。”
“口舌之快在這里說說就行了。”
項心慈不跟他說,勒住馬韁,打馬走了。
“喂!喂!項心慈,你學會了嗎就騎著走,善行,跟上去看著她。”
“是。”
項逐元皺眉,她前兩天有騎這么流暢?轉頭看向明西洛來的方向,抬步向前方迎上。
明西洛收回漸漸遠去的紅色身影上,走向項世子。
項心慈利落的將馬帶入賽道,馬匹嘶鳴,四蹄瞬間興奮的踏出一片塵煙。
項心慈壓低身形,瞬間一勒馬韁,馬瞬間跑了出去。
善行愣了一下,急忙夾馬跟上!七小姐什么時候會騎馬的!
項心慈跑了一圈,又跑了一圈,第三圈停下來,看眼不遠處,發現他們還在說。
項心慈不耐煩的看看天,好好的避暑時光,不用上朝的日子,就不能安安分分的休息一段時間,非要發光發熱,再說在這里,有什么好說的,還能聊這么長時間!
善行看著七小姐的背影,剛剛三圈七小姐的騎術很穩,不可能是剛學會的人,七小姐在他們離開這段時間學騎馬了?
項心慈拉住韁繩,重新轉入馬道。
一圈過后,項心慈無聊的踩著馬鐙,看眼不遠處還在說話的人,渾身透著不耐煩,太陽都快落山了還不走,是準備吃個晚飯嗎!
項心慈直接打馬走過去。
明西洛早已經看到了,一身紅衣,美的奪目:“微臣見過太子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項心慈并不看他,看向項逐元:“你說完了沒有,說好陪我騎馬,你自己看看都什么時辰了。”
項逐元嘆口氣,跟她說過多少次了,對人禮貌一點,尤其是肱股之臣,禮賢下士一下怎么了,裝一裝也好,結果明西洛的禮都行面前了,她還這樣子。
項逐元不會當著外人的面說她,耐心的拍拍馬身:“馬上就好,你也別總是騎馬,累了就休息一會。”
“哪有你們在這里站著說話累。”語氣中的冷嘲熱諷毫不掩飾。
項逐元笑笑,沒說話,等著她自行去玩。
項心慈也沒動,等著他說‘沒什么事,現在就陪你去騎馬’,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而且他和明西洛有什么好說的,趕緊打發了明西洛去跑馬。
項逐元見她沒走,有些詫異。
項心慈眨著眼睛:她都來叫人了,當然是跟著她走。
明西洛維持著剛剛的姿勢,謙遜的像個家臣不開口。
項逐元頓時有些尷尬,他們確實有要事談,不是小事,也不是說散就能散的,他們打算趁這段時間,所有人都認為太子修印的時候對大梁東部用冰兵,清掃完大梁境內所有流寇和起義勢力。
事關重大,又要出其不意,能私談的時候不多,項逐元陪著小心開口:“心慈,你再去跑一圈如何。”
項心慈像看傻子一眼看著他:“剛才誰說累了就休息一會,你為了說話覺得我不累是吧。”
項逐元看明西洛一眼,頓時有些尷尬,快速牽著她馬繩將她連人帶馬拉到一旁:“不是,我這里真有事,就一會,你先自己去,我一會就陪你去騎馬,聽話。”
“不。”
明西洛當什么都沒有看到,安分的在原地站著。
項逐元歉意的看眼明西洛,想速戰速決:“心慈。”
“聽不見。”
項逐元只能開口:“我們在商議剿匪的事。”
“不管,現在是我騎馬時間。”剿天王老子也不行。
項逐元看著她眼睛。
項心慈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那是大事!”項逐元神情嚴肅。
項心慈看著他:“我騎馬就是芝麻綠豆的小事?”
項逐元深吸一口氣,得,移開目光,算了:“你等一下,我跟明西洛說一聲陪你去騎馬。”
項心慈冷哼一聲:“本來就應該,匪在那里什么時候都能剿,我可不是什么時候都有雅興出來騎馬。”
是,是,你說對,項逐元走到明西洛旁邊,兩人說了什么,項逐元又走到項心慈身邊:“我去馬廄取個東西,馬上回來。”
項心慈看著他。
項逐元保證:“只是取玉符給明西洛,否則他動不了軍隊,還是你覺得我跟著他去調遣人員更合適?”
項心慈不想答應,但想想,國富民強她也不吃虧,格外開恩:“行,去吧。”
項逐元拍拍她的馬,無奈的笑了笑:“謝了。”
“不客氣。”就是這么大氣。
項逐元被她逗得哭笑不得。
明西洛看著項逐元離開,并沒有跟上,他站了一會,慢慢的轉頭看向七小姐,見她好像要下馬,下意識的上前幾步,伸出手。
項心慈已經從另一邊跳下去。
明西洛見狀,自然而然的收回手,又看向項逐元的方向。
善行站定后剛好看到這一幕,視線突然在明大人與小姐之間停了一下。
明西洛敏銳的看過去。
善行頷首,收回視線,但剛剛那一瞬,直覺告訴他,七小姐與那個人有問題,雖然只是一個扶的動作,可,又不一樣,多了一層說不清的熟悉。
項心慈牽著馬從善行面前走過。
善行立即跟了上去。
明西洛依舊站在原地,看著項世子離開的方向,自始至終仿佛對太子妃的去處都沒有興趣。
善行的視線落在七小姐行走間飄動的紅色衣擺上,素色的紅綢上幾縷金光熠熠生輝,明大人還沒有成婚?
項心慈突然回頭,眼巴巴的看著善行。
善行猛然抬頭對上七小姐的目光,又瞬間半移開目光,快速調整思緒,開口:“是有這個打算。”
項心慈點點頭,重新牽著馬往前走,把玩著手里的馬鞭,踢著腳下的塵土:“莫云翳內應?”
善行突然笑了:“七小姐足智多謀。”
“少來,你根本在嘲笑我。”
“屬下不敢。”
“明明就有。”
善行似乎笑了一下:“明大人說的?”
項心慈似乎很不服氣:“我自己猜的。”
善行沒說話,其實明大人剛才有沒有說話都沒有關系,問題是,七小姐有沒有特意避開世子這件事?
“善行,我們比一圈如何。”項心慈躍躍欲試。
“七小姐馬術精湛,屬下不敢。”
“我有沒有說過你這人特沒意思。”
“……”這么重的帽子。
善行下職后,看到了剛洗漱回來的善奇,山莊中沒有府里的條件,像他們這樣的人也是三四個人一個房間,善庸出去辦事了,今晚只有他們兩個:“善奇。”
“有事。”
“七小姐與明大人關系很好?”
善奇聞言擦頭的舉動如常,:“還行,七小姐的性格你也知道,明大人為官沉穩,不怎么與七小姐一般見識。”自然就還行。
善行問的不是這個,他看著善奇。
善奇將頭發用筷子隨意挽起。
善行收回目光,他會不知道他問什么。
善奇一聽便知道不是世子問的,如果是世子定然是問七小姐,就算不問,也會讓他們去查,直接看證據,而不是問,善行竟然問了,應該是他看出了什么問題,可今天明大人與七小姐沒有接觸才對?
善行收回目光,拿了件衣服出去了。
善奇才看向門口,有些事,看見了就看見了,沒什么用,再說,主動說出去,也是背主。
項大夫人嘆口氣:“老五也不管管太子妃,太子身體不好,她還去騎馬,讓人知……”
“你就別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