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西洛看著離開的人們,文貴妃留了這么久了……
“明大人,怎么還沒有走?”穆濟相貌堂堂的站在他身后,身姿筆直,睿智沉穩。
明西洛恭手問安。
穆濟還了一禮。
“正要去天祈殿看看。”
穆濟嘆口氣,載德帝這一生……沒什么值得說的:“大人辛苦,大人有聽說東宮一萬騎兵給哪支駐軍帶嗎?”
“穆尚書有意思?”
穆濟的視線從他臉上一掃而過,并沒有看出什么:“哪里,就是覺得無論哪只駐軍養起來都頗為棘手,每個月便要耗不少銀子。”
“國之養兵沒有容易的。”
“也是,明大人忙著,在下告辭。”
“穆尚書慢走。”明西洛看著穆尚書。
穆濟剛剛走下鰲首俯瞰的臺階,便有官員上前:“尚書,問出點兒什么沒?”
穆濟回的不緊不慢:“問不問出點兒什么,你覺得九王府會和東宮對上。”
穆濟回頭,目光越過長長的臺階再次與明西洛對上,同是寒門出身,東宮這一局,他希望明西洛知道。
穆濟收回目光,東宮如果與明西洛離心,則是得不償失。
明西洛轉身向天祈殿走去,這些老而彌堅的人。
東宮寢殿內減了一層冰的用度,帝安光著小腳,丫穿著藕色的里衣張著手腳,舒適的睡在梁公旭身邊。
梁公旭協依在床榻上,目光溫柔的看著床上睡的舒服的人,看著她露出來的小小腰肉,忍不住用手指戳戳她的小肋骨。
項心慈有些熱,半坐在靠窗的軟榻上,低頭用工筆描繪著拇指上的花絲:“你再把她吵醒了,她又要哭鬧。”
梁公旭笑了,覺得就算帝安哭,也是哭的最好聽的,忍不住拉過一旁的輕絲薄紗給帝安將小肚肚蓋上。
項心慈換了一種顏色:“身體不好,坐久了就難受,還和他們在書房耗那么長時間。”
“不知不覺就坐久了……”
“別看她了,剛喝了藥,休息一會。”
“也不累,我一會去給父皇守靈。”
項心慈見狀張張嘴,最終沒說什么。
秦姑姑松口氣。
項心慈瞬間瞪秦姑姑一眼。
秦姑姑立即賠笑,娘娘就委屈一些,少說一點。
項心慈一筆把剛剛畫好的蓮花瓣圖了個什么也不是。
秦姑姑連笑都不敢了,垂下頭,娘娘何曾這么長時間哄過人,但太子身體不適,娘娘偏偏要表現個溫柔解意的形象。
殿門口,長安探探頭,走進來,請安:“娘娘,容大人和莫世子在外求見。”
“不見!”
梁公旭看過去。
長安也不敢去回這句話,這不是讓君臣關系不合嗎。
項心慈放下工筆,勉強換個說辭:“告訴他們,太子身體不適。”
梁公旭哭笑不得:“這句話一勞永逸是不是。”
“他們能有什么事,分析來分析去不就是東宮與九王府那點可能,也不想想九王爺不動手,所有的揣測都無濟于事,九王爺如果動手了,也就不用揣測了。”
梁公旭聲音緩慢,知道剛才說去給父皇守靈的話惹到她了,但他想去,便也更和氣了:“戰前分析還是要的。”
“我大伯和我爹在家里睡覺嗎?他們多分析一下就是了。”
“……”梁公旭無奈,讓長安去回話吧,鐵了心不見誰還能勸動她。
“是。”
梁公旭拍著女兒的背,看眼窗前似乎哪只筆也惹了她不如意的心慈:“你輕點,吵醒了帝安——”
項心慈立即看過去。
梁公旭便笑。
項心慈干脆垂下頭,重新畫亂的不成樣子的指甲改。
梁公旭無奈的嘆口氣,悄悄對女兒做表情:你娘又生氣了……
不一會兒長安再次走進來:“殿下,娘娘,莫大人是來歸還兵符的。”恐怕要娘娘出面才行。
梁公旭看向項心慈,見她不動,剛要起身。
項心慈道:“讓他放在外面就行了。”
“……”那是兵符!
“有問題?”
“沒有。”
“沒。”長安躬身告退。
莫云翳走出東宮建筑群,回頭看去,偌大的東宮在炎炎夏日里,更加宏大莊嚴:“太子病的很重?”
容度也在想這件事,病倒了什么地步?竟然都沒有功夫回收兵符:“太子最近身體一直不太好,又逢皇上病故,太子一度昏迷,娘娘自然擔心一些。”他總覺得項七小姐神情‘演’的有些可笑。
她如果是丈夫生病就寸步不離身照顧的賢妻良母,自己和莫世子豈不是成了笑話,可她更沒有理由不想見他們才對。
莫世子離開的時候,項七去送了,只可能是太子身體不好,她要留下做決策:“畢竟事關未來?”
莫云翳看容度一眼。
容度回視:難道因為愛情?
莫云翳抬步向外走去。
東文街內,盧虎走進來:“大人,太子妃沒有見莫世子。”
明西洛收了一下思緒:“知道了,下去吧。”
“怎么?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