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心慈溫柔的退了一步,頭上的金步搖璀璨生輝,肌膚與雪色相應,美麗的仿佛天生地養的玉靈,金銀交織紗裙在雪白的梅林中后退一部,搖曳生姿,她將狐裘從枝頭繞下,神色仁愛的看著枝頭上盛放的梅花,未傷梅枝半分。
“娘娘,仁善。”
與此同時,西南開始了又一次征戰,老弱殘兵的匈奴待著餓狼般的血腥再次殺向冬季賴以強殺的沃土!
巫將軍親自出征,聯手項逐元,在白雪皚皚的寒風中,打退了幾次進攻。
遙遠的梁都城內,項心慈一身紅色裘衣,頭上玉飾玲瓏,手里的盤絲爐溫暖如夏,染了豆蔻的纖纖玉指托著精巧的手爐,仿佛一顆寒冬中的石榴果,待著浩浩蕩蕩的依仗隊,一家三口,從荒野山上采集了靠近山泉邊的枝頭雪,準備回去釀酸梅。
各地的酸梅快馬加鞭的運往梁都城。
帝安大公主歡欣鼓舞。
梁公旭、項心慈手把手的教女兒釀造酸梅,溫暖如春的皇宮內,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梁都城外即便調遣了大量的物資和帳篷,還是有人餓死、凍僵。
項家開始開倉放糧。
梁都城內不想被哪天想起來過問項侯爺政務的皇上滿門抄斬,也積極配合。
莫云翳開始組織當地流民在寒冬中挖河渠,加固堤壩,凍實的泥土似然不適合開工,但不動一下,這些人也會凍死。
東南征戰、西北征戰,平復各地起義的紛爭需要人手。
馬匹、糧草、糧食順金處于緊缺的狀態。
項心慈難得午后微醺時從燈紅酒綠中回頭,將這幾年所有的儲存,不計任何代價的扔下去,向四處輸送。
各地物資緊缺的狀態快速緩和。
祈天殿內私下為皇后娘娘舉辦了盛大的歌功頌德會。
長安、秦姑姑等人也難得喝的醉醺醺的,整個大殿內春意融融,雪落不進。
翌日,這座宮殿慵懶的沉寂在昨晚的歡歌笑語中。
項心慈已經站在演舞廳內,苛刻的看著一個個做不到位,沒有跳出她要的那種感覺的舞姬,整個人像海底翻涌的火山,震的周圍的珊瑚小魚灰頭土臉,反復的修正、改變。
盛世華裳與曲戲閣,還有項心慈名下所有的產業所得都在大量的流出去,最重要的事她五六年的糧食儲備,皇家的庫房都在急速縮減。
項心慈并不在乎這些銀子,也不心疼。
她更喜歡看著一這支支舞蹈成型一曲一曲絕唱從她手里出去,她喜歡浮華掛在每個人身上,而她獨領風騷。
所以從她手里的出去的舞曲,必須驚艷世人,成為絕唱,即便亡國,也是流傳千古的奇音。
莫云翳站在白雪皚皚的山頭,看著下面連綿不絕的帳篷,有條不紊發放湯食的士兵,又想到了遠在宮殿里的她,嘴角不禁浮現出一抹笑意。
她還是那樣,看著不著調,卻總有用不完的善意,就像以前她混在人群中,身上沾滿泥漿,也仍在努力。
心慈……
江山怎能不是你的。
“世子。”
“來了。”
深冬的寒風料峭中開出一抹紅,馬上就要過年了,意味著萬物復蘇,衣食無憂、春回大地,物資豐盈,怎能不令人心生喜悅,充滿希望。
在披紅掛綠的節日氛圍里。
項心慈難得沒有盛裝出門,她最近陪梁公旭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梁公旭入冬時,便生了一場大病,身體越來越不好,那一天也幾乎緩不過來,好不容易醒來的他已經不能維持長時間的清醒,往往說不得幾句話就有睡下了。
項心慈待著帝安將大量的時間放在了梁公旭身上。
“你說說你……”梁公旭頭枕在心慈腿上:“咳咳,也給自己和帝安留一些銀兩,如果大梁撐不下去,那是大梁氣數將絕……”
“只要你沒事,撒下去的福澤不算什么。”
帝安立即探出頭:“爹爹好就好。”
梁公旭笑了:“小東西。”
立春的煙花在梁都城上空炸響。
項心慈陪著梁公旭、帝安在后花園里看了一會,便一家三口吃了一頓簡單的大飯。
相比于外面的熱鬧,如今的祁天殿冷清又溫馨。
整個正月里,項心慈每天帶著家人一起看看陽光、看看雪。如果天公做媒,還可以抱著暖爐、抱著帝安和旭旭,一起看宮樂司的大型演出。
十五的那一天,帝安偷偷的的學了一支舞,在寒風飛雪中,帶著眾多舞姬跳給抱著暖爐躺在踏上的父皇。
梁公旭靠著心慈,看著看著,便無聲的落淚。
項心慈握住他的手。
梁公旭緊緊的握著她: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他的帝安那么懂事。
項心慈用更大的力道回握住它,指尖掐入他手心,不讓他情緒過于激動。
一曲終了。
“爹爹。”
帝安歡快的跑過來,已經是一個像模像樣的孩子了,她乖巧的湊到爹爹身邊,給爹爹擦擦汗:“爹女兒跳的好不好。”聲音輕靈吐字清晰。
“好,好……”
那天的冬天在梁公旭的記憶里繽紛多彩,他想,上天帶他還是不薄的,他帝安一天天的長大著。
正月剛過,項家二小姐和項家三小姐分別在二月和三月成婚了,嫁的書香門第,婆家都是清貴人家,男方也都有功名在身,雖然不是鐘鼎之家,但也是新貴。
三少爺也在楊柳河堤的節氣里娶了一房將軍家的小女兒。
大梁各地是事宜,如鯉魚打挺般翻轉過來。
朝政上下一片清朗,可也因為皇上身體欠安,立太子的聲音絡繹不絕。
九王爺的人也開始躁動不安。
皇室宗族也開始蠢蠢欲動,尤其皇上的長兄,和被懷疑是九王爺子嗣的幾人更是跳的歡快。
穆濟不聞不問,他最近也在懷疑九王爺放出的消息真假,按說九王爺不至于放出假消息,可如果是真的,為什么這幾年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九王爺還想謀朝篡位,而不是‘名正言順’。
在朝廷各展所長的時候,項家仿佛事不關己,安安分分地做著自己的事情,不爭論、不參與立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