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西洛被指責的冤枉,他沒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沒有想嗎?
好,他想,他不是正人君子,明西洛攬著她,有些不想走,她就在身邊,難得晴好的一天,他們又不是十惡不赦,為什么要分開。
明西洛嘆口氣,不至于這點定力都沒有,何況是在別人家里:“不要鬧,晚上我過來。”他突然有些不滿自己的身份,如果他和她沒有那層關系……
“那你可要躲著點我家里人,你知道的我爹一直不同意我們的事,若是被他發現了,會打斷你的腿。”
明西洛笑著將她放下來,起身,多跟她說一句話是降低自己的智商:“注意休息,小心身體。”
“知道了。”
“要吃早飯。”
“嗯。”
“再多加件衣服,外面還沒有那么熱。”
“你很啰嗦。”項心慈目送明西洛離開,轉身冷目看向焦迎。
焦迎嚇的立即垂下頭,
“讓景嬤嬤進來。”
“是,是。”
“娘。”帝安一身紅色的對襟馬裙,梳著兩個小髻,紅色的絲帶和玉質的桃花將小姑娘襯托的粉雕玉琢:“您看我疊的青蛙好看嗎?”開心地向母親跑過來,手里捏著一只紙折的丑不拉幾的奇怪東西。
項心慈認真的拿起來,努力讓‘小青蛙’跳了一下:“疊的好棒。”
“是啊,是啊。”
項心慈笑著哄了一會兒女兒,才看向景嬤嬤:“你是誰的奴才。”
景嬤嬤驚了一下,瞬間跪在地上,瞬間察覺自己可能被人當槍使了,根本不是夫人讓她帶殿下過來的,那就只能是世子,她怎么忽略了這么重要的事。
可又很快發現即便想起來,她也不敢違背任何人的命令。
帝安不解地看向跪著的景嬤嬤,怎么了?
“你要知道自己是伺候誰的,這點事都做不……”
焦耳慌忙進來:“夫人,世子到門口了。”
項心慈冷哼一聲,他來得倒快:“安安,讓景嬤嬤帶你去湖邊去玩小青蛙好不好?你看看把小青蛙放在荷葉上,荷葉會不會帶著小青蛙游過去呢?”
項心慈還沒有說完,項逐元已經進來。
“好啊,好啊,荷葉一定能載著我的小青蛙游過去的。”有非常機靈的看著舅舅開口:“大舅舅好。”
“參見殿下。”
項心慈沒看他,摸摸女兒的頭:“越來越有大姑娘的樣子了,禮數這么周到,去玩吧。”
景嬤嬤心慌的急忙帶著公主走了,世子和夫人之間劍拔弩張定然因為皇上的事鬧起來了,她不走更待何時。
項逐元已經站在項心慈面前,他還知道走!她是不是忘了他還在這里!
項心慈沒有看她,面色也冷下來,看什么看!人不是趕走了嗎!
項逐元沒料到她還生氣,這是誰的錯,她不該解釋一下她帶了誰過來,都在他面前做了什么!
項逐元神色十分難看,想到她在明西路面前的溫柔、在他面前的嬌憨、在明西洛面前的女兒姿態、甚至輕易讓人左右她的情緒,他就,他就——
項逐元覺得自己真可笑,竟然信她說的每一句話,她說她不喜歡這些人,結果呢?他看她喜歡的不得了!都忘了還有他這個大哥在!
人堂而皇之的帶來家里,還是在他面前,如果他不讓人走,她是不是還要留他下來吃飯!
這就是她口中的不喜歡、她口中的應付,如果要是喜歡的、不應付的,她還想怎么樣?
項逐元只覺得一團火在心里燒,燒到現在早已沒了風度、冷靜可言,本以為她會知錯,結果——她比誰姿態都高!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項逐元的臉色更冷了,風雨欲來的陰沉。
項心慈看著他,別說他冷臉,他就是把臉拉到地上她也懶得多看他一眼,沖誰擺臉色!
秦姑姑小心翼翼地端著茶進來,想將茶放在世子旁邊的桌上。
“還喝什么茶!”聲如咆哮!
秦姑姑嚇了一跳,整個人都慌了!向來溫文爾雅的世子何曾如此說過話!
項心慈也驚了一下,但不是害怕,而是下意識躍躍欲試,想看他更失禮,瘋了最好,死了也行……
但這種幾乎本能的破土而出的興奮,下一刻又慢慢的和緩下來。
秦姑姑小心翼翼,恭敬萬分的端著茶,就要退到一旁。
項心慈緩口氣,示意秦姑姑將茶端到這里來。
秦姑姑不敢違背,經過世子身邊時,身體緊繃,世子從未發過這樣大火。
項心慈仿佛沒看見他快氣死他自己一樣,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
項逐元心里的無名火又重了幾分!剛剛的失禮都拋之腦后,她有一點反思嗎!
項心慈將茶杯放下,上好的巖茶,清冽留香,明西洛來也不見得能喝幾次的好茶,忍不住嗤笑:“對著茶把氣撒完了嗎,撒完了就好好說話。”
項逐元更火了!
項心慈不等他開口,已經先一步道:“至于嗎?沖我來啊,剛才那句不就是想說我,想說你就說呀,你沖一杯茶來,是秦姑能回應你,還是茶能回應呢,在那憋著不開口,是要把自己憋死讓我內疚,還是把自己憋死了一了百了,主要還是只能憋死你自己,就你自己。”
項逐元窩了一晚上的火,就得她幾句不痛不癢、不思悔改的話!她在嘲弄誰!
項逐元的尊嚴不是第一次被她放在腳下踩,但不能是這種事!她該知道什么是底線,什么是她絕對不能做的!
項逐元砰的一聲拍案而起。
項心慈聞言直接起身站起,怒目而視,拿起坐著的椅子就要砸死他,他沖誰拍桌子呢,他沖誰!
秦姑姑、焦耳見狀,嚇得急忙上前,不行,夫人懷著身子,這么重的椅子,夫人不能拿起來、更不能甩出去!
項心慈也發現了,干脆沒管兩人按住椅子的手,直接拿起茶杯向項逐元的方向砸去:“你沖誰喊!你敢沖我喊——”
焦耳急忙攔著夫人,別沖動,別沖動!
項逐元怒目而視,完全沒躲,茶杯擦著他耳邊過去,卻沒有砸到他身上,可他也在氣頭上,這兩個人一夜沒出來,臨近中午才出門,還讓他看了一場剮心的好戲,他能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