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個女聲響起。
“我這里有盤尼西林。”
眾人朝著說話的方向看去,只見那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人,穿著和他們一樣的軍裝,容貌俏麗,氣質溫和。
中年軍醫看著眼前的女人,精神恍惚了下,隨即道:“你是殷音吧,新來的軍醫,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我總覺得我好像和你很熟悉似的。”
在場的其他人也紛紛升起這個念頭。
殷音點頭:“對,是我,我還帶來了盤尼西林。”
說著,殷音打開了一旁的幾個木箱子。
中年軍醫將信將疑走過去,待看清那里面的東西時,臉上充滿震驚與狂喜:“真的是盤尼西林,太好了,太好了,受傷的戰友們都有救了。”
隨著這句話落,營地里的軍醫和護士紛紛忙碌起來。
殷音拿起一支盤尼西林和一個小藥箱,對趙柱子道:“走吧,我和你去看看你的戰友。”
“誒,好好。”趙柱子狂喜。
掀開簾子,一股強烈的冷意撲面而來,身體不自覺哆嗦了下,連牙齒都在打著寒顫。
此時已經是十一月,沅國的冬季,此時早已經是冰天雪地,尤其是今年,氣候更加惡劣。
不遠處,荒蕪的草地被冰雪所覆蓋,大部分地方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趙柱子看著這冰天雪地,想起剛剛聽到的消息。
他道:“俺聽說十八兵團又有戰友被凍死了。”
相比起麗國的強大,他們的物資齊全,武器裝備頂尖,幾乎是武裝到牙齒。
而他們武器落后,就連物資都難以備齊。
早些時候,棉衣還沒到,他們穿的都還是單衣,氣候突然的惡劣,凍死了好些戰友。
他們十三兵團,就有好幾個被凍死的。
所幸,現在冬衣到了,可氣候還在進一步惡劣中。
十八兵團那邊,拿到棉衣比他們晚,凍死的戰友也比他們多。
那都是他們的同胞戰友啊。
想到這,趙柱子扭頭抹了抹眼角的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另一邊,在殷音和趙柱子離開后,那中年軍醫望著那幾箱盤尼西林,有些不解道:“我明明記得盤尼西林已經沒有了呀,難道是我記錯了?”
腦海中的不解一閃而過,很快他就拿出盤尼西林去救助其他傷者。
趙柱子很快帶著殷音來到了另外一個營地。
他腳步匆匆,掀開簾子,激動道:“鐵蛋,俺把軍醫找來了。咱們有藥了,你有救了。”
殷音跟著進去。
里面柴火在燃燒著,饒是如此,依舊能感受到徹骨的寒意。
一個有些瘦,模樣清秀的青年躺在一處,身上蓋著破被子。
這里,棉衣少,被子也少,為數不多的被子是拼湊縫成的,給了最有需要的人。
趙鐵蛋,也就是模樣清秀的青年聽到熟悉的聲音,看了過來。
一張被寒風刮得粗糙的臉紅通通的,眼神也有些恍惚,他根本聽不到趙柱子說了什么。整個都快燒迷糊了。
他依稀聽到熟悉的柱子的聲音。
他紅著眼眶低聲:“柱子哥,俺疼。”
殷音走過去,放下藥箱,她掀開被子,看到了那一只發膿的胳膊。
趙鐵蛋的胳膊是被敵人的刀砍到的。
不算嚴重也不輕。
本來如果有盤尼西林,他的傷也能好。
可偏偏他受傷的時候,十三團的盤尼西林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