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柱子沖到了趙鐵蛋的身邊,握著了他的手,道:“鐵蛋,別怕,軍醫來了,你很快就好了。”
趙鐵蛋燒得迷糊,卻是聽不到,依舊低聲開口,仿佛在說著臨死前最后的話般:“柱子哥,俺,俺是不是快死了,俺想俺婆娘了……”
三年前,趙鐵蛋參軍時,才和村里青梅竹馬長大的姑娘翠翠結婚三個多月,離開時,村里大夫剛檢查出翠翠肚子里剛揣了小娃娃。
打仗這幾年,趙鐵蛋閑暇時,和戰友們說的最多的就是自家婆娘。
聽到趙鐵蛋這話,趙柱子的話一疼,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眼眶微微酸澀。
“不要怕,我不會讓他死的。”殷音上前安撫,打開藥箱,開始給趙鐵蛋的胳膊治療。
她先打了一針麻醉,再用消毒的手術刀將她胳膊上發膿的地方割掉,隨后一步步地,直到最后用紗布將已經治療好的胳膊纏上。
趙柱子在旁邊緊張看著,趙鐵蛋已經陷入了昏迷。
期間,他們時不時能聽到飛機和炸彈的轟鳴聲。
他們知道,那是其他地方的戰友在和麗國作戰。
“軍醫,鐵蛋怎么樣了?”
殷音將藥箱合上,道:“沒事了,再過不久,他就能退燒了。”
“那要多久才能作戰?”趙柱子緊接著就問。
因為武器的落后,他們對抗麗國得來的少數成功,基本上是用人數,也就是無數戰友的命換來的。受傷了的戰友,只要有一點能作戰的能力,能爬得起來,就會戰斗到最后一刻。
殷音愣了一下,凝視他們,似乎透過他們在看什么,這樣的凝視很快就被她收了回來,她說了一個數字。
殷音背著藥箱正要離開的時候,忽的就瞥見趙柱子有些蒼白的臉。
他皮膚黝黑,可大概是太過冷,身體又一直在發抖的緣故,殷音還是看出來了。
“你把手伸出來,我看看。”她細細打量了下趙柱子,大概是大家都穿著冬衣的緣故,這會她才發現,趙柱子其實挺瘦弱的。
趙柱子聞言伸出了手,又道:“軍醫,俺沒事,俺能有啥事啊。”
殷音的手指已經搭上了他手腕處的脈搏。
很快,她就知道原因了。
趙柱子的身體很虛,是畏寒的體質。
而現在是零下好多度,冷得能把人凍死的程度。
難怪趙柱子的臉會凍成那樣蒼白的模樣。
殷音將結果告訴了他。
趙柱子摸了摸后腦勺,一張憨厚黝黑的臉笑得傻乎乎的:“俺知道,俺小時候冬天不小心掉河里了。”
“我這幾天找些草藥,給你熬著補身體吧。”殷音道。
趙柱子看著殷音清亮的眸子,道:“真的嗎?那是不是太麻煩您了,還是不用了,我這都老毛病了,不礙事。軍醫還是先緊著戰友們治療。”
軍營里,醫療物資少,軍醫也少。
最后是殷音好說歹說,趙柱子才答應下來。
就在殷音背著藥箱離開的時候,有一個青年從外面進來,走到了趙柱子和趙鐵蛋身上,臉上帶著關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