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老實待在里頭,不然……”
何老太放下狠話就離開了。
在她看來,擰一下耳朵,打一下身體不算什么,農村里的孩子,誰不是摔摔打打長大的,她親孫子都沒有這么嬌氣,一個從孤兒殷音里被領養的,還在那矯情什么?
想到這,何老太越發堅定要餓何向錦幾頓。
何老太也知道,何向錦現在才8歲,她如今還是制得住這兔崽子,可這兔崽子會長大,她也會慢慢變老,她可不愿意有朝一日被這個兔崽子反噬。
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何向錦還沒有長大前“教導”他,將他教導得時時刻刻聽她的話,不敢反抗她。
晚上的農村,因著大部分人家沒有通電,更沒有電視,手機等可供娛樂的東西,白天勞作完的人在早早吃了晚飯,洗漱完后就上床睡覺了。
再加上現在又是冬天,天黑得早,此時整個棉花村已經一片漆黑了。
何家這里,廁所里更是漆黑一片。
何向錦沒有再拍門了,他蜷縮在廁所的一角,一只手捂著自己耳朵,這是因為耳朵疼痛下意識的動作,卻又不敢真正去觸碰。
身體很疼痛,原本就生了凍瘡的手腳因為被衣架打到,原本皸裂的地方更是裂開了大口子,血不斷留下來。
廁所的空氣里染發著濃烈的血腥味。
何向錦的肚子很餓。
何老太一天只讓他吃兩頓,早上一頓,晚上一頓。
因著何老太是老人,牙口不好,吃不好飯,所以無論是早上還是晚上都是要求煮的稀飯,何老太給何向錦的稀飯更是沒有多少米。
何向錦如今八歲,正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時候,飯量很大,可想而知這點稀飯根本不能填飽肚子。
記得有一次,他餓得不行,偷偷拿了一點何老太藏起來的東西吃,被后者發現了。那一次被打得半死。
何老太拿衣架打人很疼很疼,何向錦不敢再去拿何老太的東西。
可他吃不飽啊,只能上山拼命尋找東西吃。
可他一個八歲的小孩,上山能找到什么好東西。
所以何向錦才會越來越面黃肌瘦。
在養父母還沒出去打工時,何向錦過得還可以,至少不會這么饑餓,但養父母去城市后,當時才七歲的小孩就一直被何老太磋磨著。
這一年來,他也不是沒有生過病,但何老太不肯帶他去看病,對著他說,這是小病,沒必要那么嬌氣,咬咬牙就撐過去了。
但何向錦卻是在偶然的情況下,聽到何老太背地里嘀咕。
何向錦至今都記得那話。
“一個不值錢和老娘沒有血緣關系的兔崽子,老娘干嘛要找醫生給他看病,都被親生爹媽拋棄了,現在病死了也是他的命。”
甚至何老太心底是巴不得何向錦能病死的。
雖說她怕何向錦死了,會有報應應到她親生孫子的頭上,但那是何向錦自己生病的啊,又不是她故意弄得他生病了,他病死了也怪不了誰。
沒有人知道,何向錦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是如何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