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現在何老太的話和當初她說的那些話,重合在了一起,讓何向錦遍體生寒。
他該怎么辦?
他又能怎么辦?
他是不是真的那么討人厭,所以被親生父母拋棄,被養父母他們不喜。
既然他那么不討喜,那上天還讓他來這個世界干嘛。
為什么給了他活下去的希望,卻又拼命將他打壓回去。
好冷,好冷啊,有沒有誰可以抱抱他。
身上好疼,好疼啊,他想起了養母在弟弟疼痛的時候會心疼地給他呼呼,誰能來幫他呼呼啊。
他好想,好想有一個人可以來愛他啊。
哪怕是給他一點點的愛,也好。
何向錦整個人渾渾噩噩起來,他開始發燒,整個人都燒得有些迷迷糊糊了。
他隱約聽到外面有聲音,但那又怎么樣,不會有人關心他的。
就在這時,廁所門似乎傳來動靜,就在他即將要昏迷的時候,廁所門開了……
時間要往前推移幾個小時。
殷音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工廠里。
此時正是下午三點多。
此時她所在的是一家制衣廠,放眼望去,整個廠有幾百名的員工,員工們基本上是和她差不多年紀,甚至更年輕的女人,女孩。
每個人面前都有一架縫紉機。
殷音很快就反應過來,她正在制衣廠的流水線工作。
原主在這家制衣廠工作,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時間挺長的,工資能拿到差不多1050塊錢。在2008年,1050塊錢一個月的工資不算少了。原主能拿到這么高的工資,都是她用長時間的工作量換來的。
沒辦法,工廠流水量就是需要這么長時間工作,即便是年輕的女人,想要熬住也是不容易的。
而原主在這里已經工作了一年,從一年前和丈夫,兒子離開老家,來到Y省的省會就在這里工作了。
這里雖然是Y省的省會,但經濟仍然不是很發達。
原主的丈夫何漢興如今就在這制衣廠當保安,工資比原主要低一些,工作時長卻差不多,不過卻是黑白兩班倒,每隔一個月換一次。
原主初中畢業,何漢興小學畢業,兩人都是沒有多少文化的人,這種工作已經是他們能找到的不錯的工作了。
殷音飛快地接收著原主的記憶,當接收到上輩子某個時間點某件事的時候,她的心里咯噔一下,顧不得再接受之后的信息,她再也坐不住,將眼前的縫紉機關了,往主管的休息室而去。
“你要請假?你確定?”主管問殷音,“你這一請假一百塊的全勤可就沒了。”這一百塊的全勤就包括在1050塊的工資里的,雖然只是十分之一,但在2008年,100塊可不是小錢。
而這種流水線的工廠,是每天都需要工作,只有大節日,過年才放假幾天,其他時間都必須上班,沒得休息。
從一年前工作以來,原主基本上沒有請假,為的就是保住全勤。
這里的工人同樣如此。
“嗯,我有急事,主管,你批了我的請假條吧。”
見殷音這么堅決,主管也沒有再多說,當場就批了請假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