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俊賢大驚，想起身，可第一鞭子已經抽過來了。
雁凌云什么人？
他可是個大將軍，半輩子戎馬，就算不打仗也是天天練兵。
那手勁兒是什么勁兒。
遠比當初孟俊賢在他爹給的那一頓打要來勁多了。
只一鞭子過去，他就趴地上了，說到底也只是個讀書人。
雁凌云一個字也不說，就猛抽。任由地上的人翻滾他也不管前胸后背，抽的人血葫蘆似得。
約莫有個六七十下。
門口親衛才提醒：“將軍，再抽就斷氣了。”
雁凌云這才停住。
馬鞭子丟一邊。
坐在椅子上端起茶來喝了幾口。
地上的孟俊賢縮成一團，是真的疼啊。
“滾起來。”
孟俊賢不敢反駁，慢慢起身坐在椅子上。
“昔年是我們粗心，只當你孟家是讀書人，清流人家，最是講道理懂規矩的。結果你們娶了我的女兒，卻是如何對她？如何磋磨她？要不是你與三丫頭有孩子了，我定將你逐出門墻。活活打死你。”
孟俊賢不敢說話，也不知說什么。
“你愧對南歸，害了她半生。如今她是陛下的嬪妃，我且與你善罷甘休。你該明白，你已經永遠不能彌補了。要是你再敢對三丫頭不好，我就剝了你的皮。”
“是，岳父教訓的是。”孟俊賢艱難道。
“滾吧，三丫頭腦子簡單，你要還想過的好，就好好勸她，別跟著她母親妹妹胡鬧。”
“是，小婿謹記。”孟俊賢這才小心翼翼的出去了。
出了外頭，一個胡子副將嗤笑：“打你打的不虧！我們將軍大姑娘什么樣人，早知道你這個德行，不如當年我求娶。”
孟俊賢挨了一頓打，氣得不輕，此時道：“那是圣上的女人！”
“可不么！那是圣上的嬪妃，到底是我們將軍的女兒。丟了你這個不成氣候的，轉頭就找了個天子。”說罷副將扭頭走了。
但凡是雁凌云的親衛副將，哪一個能看得起他？
別說是他了，長公主母女三個也是一樣被看不起的。
當然了，之前還有雁南寄。
如今嘛，二少爺好像懂事了。
回到了宮里，才去太后那謝恩，北宸殿里就傳話來叫她去。
雁南歸索性不更衣了，坐著攆就去了北宸殿。
“你倒是第一個回宮的。怎么不多呆著？”舒乘風牽著她問。
“人家舍不得回來，是有親娘熱爹，我呢，跟我爹他們說幾句話，該交代個好，就交代個好。余下我是有熱絡的姐妹啊，還是有親近的兄弟啊。自然回來了。還不如我昭純宮里的丫頭親呢。”雁南歸哼道。
“你這話，叫你爹聽了，怕是要氣死。”舒乘風失笑。
“我爹還能不知道？我可沒瞞著。”雁南歸說著就要往后去：“陛下叫的太急，我都沒來得及更衣。這會子要換了。”
蟬衣也已經帶來了。
舒乘風搖搖頭。
等換了一身紫色的裙子出來，桌上擺了些點心。
雁南歸還真是想吃，就坐下來吃了些。
陸續也聽著眾人回來了。
舒乘風不見旁人了，只將她留在了北宸殿，晚上也不必回去了。
雁家，雁錦思見孟俊賢這樣，嚇了一跳：“怎么回事？”
“……沒事。”孟俊賢如何說得出口。
“好好的為什么打你？”雁錦思怒道：“我去找他！”
“錦思，你要是日后還要好好過。就放過我一命，不要去問了。如今你我都鬧成這樣，除非你要休夫。不然是不是要過下去？你能不能低頭？錦思，如今不是以前了。”孟俊賢疲憊道。
“怎么就要低頭了！我做錯了什么？”雁錦思大怒，又喊叫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停下來。
孟俊賢見她不叫了，才慘淡一笑：“我便是這樣了。你不如休夫。屆時，你或許還有前途。”
這一刻的孟俊賢，是真不想與雁家有任何關系了。
可他敢說休妻么？連和離也不敢說。
雁錦思不說話了，她只是看了他好一會，才跑了出去。
孟俊賢仰面躺下，渾身的血痕疼的他皺眉。卻一言不發。
他錯了，他知錯了，可錯一次，就要一輩子都這樣過么？
雁南歸，你真是好狠啊。
皇后終于給太后請安之后回到了鳳翔宮。心情卻是不好。
寧家人如今雖然不敢像是過去那般說話，可話里話外，都是說一件事。
子嗣。
子嗣子嗣子嗣！她自己不知道么？
寧家也知道，再送人進來是不可能的，就叫她抬舉寧婕妤。
進了宮，她也不敢輕易叫寧婕妤出事了。
要是出了事，真是連個幫手也沒了。
可這生孩子，是什么容易的事？
她是個皇后，還能跟下面人爭寵？那像話嗎？
“娘娘，您別多想了，如今陛下也來的不少，這才剛出了孝期呢。家里是擔心，但是說歸說，怎么做還是看您自己。”何嬤嬤道。
“我只恨他們一個個說話輕松，全不念著我如何艱難。我成日里，殫精竭慮，為家里，為自己……卻沒人明白。”皇后眼圈都紅了。
“娘娘受委屈了。只是娘娘已經是皇后娘娘了，母儀天下。您如今只需對著陛下低頭。孩子總是會有的。您確實是需要做好本分。”何嬤嬤嘆氣給她奉上熱茶。
皇后深深吸氣：“罷了。不說這個了，雁妃去了北宸殿？是自己去的？”
“是陛下叫去的。她第一個回來，估摸是因為這個。”何嬤嬤道。
“嗯。那今晚定是她侍寢了。此番陛下給她們娘家封爵，襄賢妃家里只得了侯爵，不知作何感想。”皇后道。
“侯爵也高了。蘇家本沒什么人，只是因為一個襄賢妃。能得侯爵不錯了。葉家和雁家不一樣。便是沒有她們，新帝繼位，也是這樣的。看下頭的慕容氏家里，侯爵都不是呢。霍昭容家，那也是評判有功。別的嬪妃娘家，不都是一般？只是襄賢妃夾在上頭，顯得低了罷了。”何嬤嬤道。
皇后點點頭：“眼看葉家新人要進宮，襄賢妃這里，還是要交好的。”
何嬤嬤點頭，心想這回也不知進來幾個。不管幾個，也不能生在娘娘前頭了。
－－－－－－題外話－－－－－－
我還是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