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崢一愣,皺了皺眉。
自知曉落云弟子,就是月祖以來,他唯恐帝師與國師有碰撞,竭力避免,盡量不讓他們有交集。
因為他很清楚,如今的帝師……
但隨即想到,月祖自有通天之能,或許,會有不同的結果?
蘇崢低頭,問道:“國師,那處宅子,實時小了些,若是批了國師府,怕會委屈了國師。”
身后的內侍滿心疑問:他若沒記錯的話,那府邸乃是以占地面積之廣著稱的吧?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臣不委屈。”月傾雙堅定的道。
畢竟,如今不清楚帝夙寒其人,是敵是友,總要爭取一下。
蘇崢微微嘆了口氣,說道:“罷了,那便準了愛卿之意。”
“謝陛下!”
月傾雙從大殿離開之后,蘇崢命人將蘇青青喚到御書房內。
“兒臣參見父皇!”
“起來吧。”蘇崢語氣不覺間柔了下來。
蘇青青起身,見神琴帝屏退四下眾人。
瞬間一臉輕松,撒嬌道:“父皇!”
蘇崢無奈,“都是大姑娘了,做了太女,仍舊沒個樣子。”
“哎呀,父皇,你就體諒體諒嘛,女兒每天裝的好累哦!”
蘇崢看著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忽閃忽閃。
竟是想到了十多年前,懷中的小奶包也是這般模樣。
嘴角不由綻開笑顏,蘇青青便愣住了。
父皇從來不會有如此真誠的笑容,哪怕有時開懷大笑,那笑卻都不達眼底。
母后過世后,父皇于旁人面前,就只有威嚴!
微微一皺眉,便是跪了滿地的宮人。
她突然挺心疼父皇。
“爹爹~”
“什么?”
蘇青青猛然收回思緒,眼神躲閃道,“啊,沒什么。”
隨后故意轉移話題,“父皇,那林吟雪……”
想到那位林相嫡女,蘇崢也是神色一動。
“林家,蹦跶的太久了。”
蘇青青:“父皇當夜可是險些認錯了人。”
說完還撅起了小嘴,一副不開心的模樣。
蘇崢握起筆落字,“青青啊,的確太像了,你不知道,父皇的確震撼了,但,朕明白,終究不是她。”
蘇青青轉身,又是欲言又止。
她懂,她比任何人都懂,父皇有時,會對著舊琴發呆,有時深夜飲酒。
縱觀百代君王,各個三宮六院,坐擁三千佳麗。
唯獨父皇,他是皇帝,但更是一個丈夫,比天下男人都合格的丈夫。
都說帝王無情,可父皇他……
蘇崢也頓了頓,有意避開話題:“青青,你記著,從今以后,決不能得罪國師!”
蘇青青想到那個風華無雙的銀袍男子,不由得想起他那半塊銀色面具。
只是,父皇對他太過寵信,難道——是要她嫁給那個國師?
咦,不行不行,天知道她之前就是為了逃避賜婚才跑的。
接過神琴帝手中寫下的絹帛,“對了父皇,那國師來自落云宗?”
蘇崢抬眸,有些事,還不能讓她知道,因此,只是開口道:“不錯,落云宗宗主首徒——覃月!”
“什么?”
聽到覃月兩個字,蘇青青猛然一驚,瞪大了雙眼,手中的絹帛也掉了下去。
她激動問道:“覃月,你說他叫覃月?”
落云宗本就是靈修第一大派,而國師從出現就飽受恩寵,無人敢直呼其姓名。
蘇崢見女兒反應如此奇怪,突然凝了神色:
女兒不會是看上月祖了吧,連知道名字都這么激動。
不行不行,這怎么行?
“有何不妥?”
“父皇,你可記得,我此番回來跟你提過的那個月姐姐?
在滄城救了我的,那女子,就叫覃月。”
蘇崢面露驚疑。
當日,滄城異動,山河崩破,烏云蔽日,本以為大難將至,可那異動其后卻又回歸平靜。
如此看來,怕也是月祖的手筆了。
“哦?那這可能是重名了吧。”
蘇崢汗顏,他不好跟她解釋,月祖之事,如此,青青又要卷進亂象之中。
“既然這么有緣,那不如你將這份手諭送到國師手中?”
女兒不是喜歡月祖就好,啊哈,他可以放心了。
蘇青青想了許久,但仍舊覺得不可能,月姐姐那么颯那么冷的美人,該是冰寒里的血。
怎么會有這般清雅出塵的氣質?
遂看向蘇崢重新遞給她的絹帛:果然是有預謀的,我才不會嫁那個小白臉。
……
幽冷的帝師府中。
男子一襲墨袍,面具下深邃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冷。
如同暗夜的王者般,居高臨下。
聽到那國師竟擇了他府邸旁的宅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眼中戲謔:女人,你很聰明。但,你究竟是不是,月傾雙?
似乎自從她出現,他就會斷斷續續的想起一些陌生的畫面。
身旁再次看見主子笑了的暗一:主子他又笑了,完了,彎了,掰不回來了。
帝夙寒見暗一皺著眉糾結,一會又傻笑,緩緩開口道:“去領罰!”
“啊?主子,領……領罰?”
“雙倍!”
暗一:他就不該多嘴,真是的,他不就糾結著為主子尋些美男嘛?
帝夙寒看了眼被拖下去的暗一:他的鬼魅暗影,怎么會找這么個人當首領?
面具下的臉上第一次有了叫做嫌棄的表情。
而后抬步朝后院而去。
陰冷潮寒的屋子里,盤旋在地上蠕動的紫蟒看見來人,豎瞳一縮,化作了人形。
“胤紫!”
“哎呀,又打擾老子睡——療傷!”
“我懷疑,覃月有疑。”
“拜托,大哥,你找的人就算不是無雙帝姬,那也不該是個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啊!”
“國師是女子。”
“啊哈?”
“所以,你卜一卦。”
“啥?你當老子的卦是好玩的嗎?我#,老子傷都沒好,不卜。”
“那,你就去探一探。”
“不去,憑什么老子去,你自己找人自己去。”
帝夙寒不再說話,霎時間,周身氣勢洶涌,藍光充溢。
“好,我去!”
胤紫咬牙切齒,若非自己受傷沉睡許久,又有位面壓制,絕對撕了他。
帝夙寒默默收回狂暴的力量,轉身便消失了。
胤紫:靠之!
……
月傾雙整日閑的沒事,安頓好了聞人殊,便在細細思索,千靈鎖究竟在何地。
那個帝夙寒找的人是誰?他絕非是昊嚳一路的人。
正想著,外面有人通傳,說是太女殿下來了。
蘇青青?想著那跳脫的小丫頭,月傾雙眸底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