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起來開門的正是張秋白和林氏這對夫妻。
林氏是個孕婦,起夜次數多,夜壺裝不下,就得早起上茅房。
“媳婦,你慢點。”
張秋白拿著油燈替林氏照明,并陪著她去茅房。
“百川他爹,我沒事。”
林氏聲音柔柔的,別提多貼心了,“你把油燈給我,你去開側門。”
“那你當心些,別忘了肚里還有咱們的娃呢。”
張秋白已經習慣了林氏的獨立與貼心,并沒強求陪同,“我開了門到后院看看牛羊豬。”
他邊往大門走邊嘀咕著:“昨晚下了雨,也不知牛羊豬被凍著沒。”
“知道了,你動作快點吧。”
林氏冷得搓了搓胳膊催促著,“我還著急出去吶。”
夫妻倆說話間來到通往茅房及后院的側門,張秋白打開門讓林氏先過去,自己隨后跟上的同時,又將門帶上。
“媳婦你小心點啊。”
在后院與茅房的岔口,張秋白又不放心的叮囑了句,這才往后院走去。
“知道了。”
林氏嘴上不耐煩,可唇角揚起的笑意表明她對丈夫的關懷很受用。
張秋白沒看到媳婦臉上的笑容,聽到回答便放心的大步離開了。
來到后院他先去了豬圈,打開圈門,確認幾只剛捉回來的小豬好好的,張秋白放心下來。
轉身朝關著牛羊的棚子走去。
“嗯?”
抬眼間發現關牛羊的棚子門敞開著,張秋白心下一驚,“莫不是進賊了?”
那可是他家花了二十幾兩買回來的牲畜,千萬不要有事才好。
年輕人并沒貿然沖進棚子,而是轉頭從墻角抄起根扁擔,小心翼翼靠近那邊。
牛羊棚里,滿身是傷的人安靜躺在牛羊之間,眼皮微微動了動,卻很快又恢復平靜。
張秋白舉起扁擔來到牛棚門口,發現牛羊都好好的睡著,暗暗松了口氣。
只是這口氣還沒松完,就發現不對:“那是……”
年輕人揉了揉眼睛,仔細看去,在牛肚子與羊背之間那是什么?
剛剛放松的神經又繃起來,腳步極輕的朝里面邁動,手中緊握著扁擔,時刻準備落下。
傷者呼吸微弱,保持著安靜。
張秋白緊張得用力吞著口水,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那個有異常的賣方。
等他靠近看清那里躺著個滿身血污的人,年輕人嚇得手一抖,險些將扁擔掉落。
目光警惕的觀察四周,確認棚子里再沒其他異常后,他才一點點靠近對方。
單手提著扁擔,另一手去探那人的鼻息,發現對方鼻息微弱,年輕人手又是一抖。
“不行,不能在家里出人命。”
張秋白想著,又看了眼躺在牛羊之間的人,轉身朝爹娘窗前走。
剛走兩步又覺得不妥,這事不能讓鄰居們知道,還是得回屋見到爹娘才好說。
于是又折身往側門方向去。
聽著年輕人遠去的腳步,原本躺在牛羊肚子之間的傷者悄悄睜開眼看了看。
唇角揚起抹耐人尋味的弧度,隨即再次閉上眼睛。
“秋白,你怎么啦?”
剛來到分岔口,就遇到從茅房出來的林氏。
后者見他行色匆匆,臉色不對,不由關切的問了句。
張秋白見林氏還在此,心頭一突,啥也沒說伸手拉著她,壓低聲音:“走,回家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