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張星河見自家媳婦這樣子,又心疼了,忍不住想再求情。
鳳吟目光淡淡看向他:“你想說什么?”
又來了。
張星河這幾天最怕的就是母親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這比拿著笤帚追著打可怕得多了。
他用力咽了咽口水,但想到媳婦是自己看中的。
還是硬著頭皮膝行上前:“娘,胡氏有今天,是兒子的錯,您連兒子一起懲罰吧,只要別趕我們出去就好。”
鳳吟眨了眨眼,側頭看向張逸鳴:“他爹,你說這兒子還能要不?”
正安靜坐著看戲的張逸鳴,根本沒想到鳳吟會把難題拋給自己。
突然被問,他有些愣,緊接著便溫和的道:“家里的事,娘子看著辦就好。”
“畢竟為夫常年不在家,對孩子們的了解不足,一切聽你的。”
鳳吟:“……”姐怎么就不信呢?
原身記憶里,男人對家里幾個孩子其實是有很大期望的。
因此對眼前男人這些話,只信一半。
何況,她才不想剛來這里,就做出令幾個子女心寒的事。
下一刻她倏地笑了,目光幽幽看著張逸鳴。
張逸鳴被她這眼神看得有些心虛,輕咳一聲問:“娘子為何這般看著為夫?”
鳳吟笑容收斂了些才淺笑道:“俗話說‘養不教,父之過’,夫君,老二兩口子的去留,還是你說了算。”
“身為你的女人,我沒把他們教好,趁你在家養傷,這個重任還是交給你好些。”
說著,鳳吟便毫不猶豫的起身:“惠姝,走,和娘端飯去。”
“誒娘,這就來。”
在一旁縮成鵪鶉的張惠姝突然聽到母親的話,嚇得一個激靈,卻片刻不敢耽誤,連忙應著跟了上去。
目送女人帶著便宜閨女離開,張逸鳴摸著下巴收回目光。
只是當手觸及下巴上那把胡子時,眼底閃過一抹嫌棄。
這一幕,看得張星河和胡氏心里都是一突:
要糟,老爺子看我們的眼神像在看什么惡心的東西,這可如何是好?
胡氏嚇得整個人縮著脖子,渾身顫抖得大氣都不敢出。
她從來不知道,婆婆和翁爹竟有如此可怕的一面。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打死她也不敢打那方子的主意啊。
現在自己該怎么辦?
如果因為此事,讓身邊男人厭棄了我,我還能去哪?
胡氏越想越心虛,越想膽越寒。
冷汗隨著胡氏的心思,無聲無息冒出來,瞬間便濕透了貼身衣衫及額前碎發。
張星河并不比胡氏好到哪去。
尤其是想著父親剛剛那嫌棄的眼神,他的心差點就蹦出嗓子眼了。
膽怯恐懼中,張星河有個絕不能放棄的底線:無論如何,自己二房都絕對不能被爹娘趕出去。
否則,自己在村里不但直不起腰做人,更重要的是,娘親拿出鹵味方子,家里日子眼看就越過越好了。
若今天真被爹娘趕出家門了,未來家里的日子過得再好,也與他們二房沒關系。
那可不是他張星河樂意看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