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再次心軟了。
一個姑娘家,現在看上去白白凈凈的,真要是再去了村外,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被一些地痞惡人給盯上了。
主要是這姑娘生地太漂亮了。
是那種壓不住的艷色,太亮眼了。
說實話,這種顏色的姑娘,若是在大戶人家做丫頭,那是肯定要被主母給刷下去,要么發賣掉,要么就是打發到離男主人遠遠地角落里的。
太勾人了。
而現在這位柳姑娘臉上并無妝容,衣服雖然是半舊的,可好歹也算是整齊的。
楊氏憐惜其身世,自然也就犯了難。
張桂花就在一旁看著,覺得真要是有這么一個女人進來做工,怕是家里頭男人的眼神都得被勾走了。
“阿娘,大郎不是說了,這種事情得由他做主的。現在外頭亂哄哄的,咱們可不能什么人都往家里領。”
楊氏嘆口氣,“是這個理兒。”
柳姑娘的臉色驟然間變白,突然一下子態度強硬道,“這位少夫人,小女子雖然家里遭了災,可是之前也是書香門第,就算是餓死,也絕不受辱的。”
張桂花嚇傻了,自己說什么了,怎么這位姑娘突然就是這個態度了?
楊氏也被她突然的一番表白給震驚了,怎么她沒聽出來,兒媳婦哪里折辱她了?
“阿娘,我回來了。”
幾人都往門口看過去,蘇大郎身后跟著鐵蛋,兩人一前一后進來了。
“這是怎么了?剛進門,就聽到有人說話。”
楊氏這才將這位柳姑娘的事情說了。
蘇大郎頻頻點頭,眼神也時不時地在這位柳姑娘身上打量著。
好一會兒才道,“既然如此,那你打算賺到多少工錢去回報你的恩公呀?”
柳姑娘心頭大喜,知道這位爺已經心軟了。
“回公子,小女子之前昏倒,在恩公家用了些吃食,還得了一身干凈的衣裳,所以,小女子想著,若是能攢夠二百文錢,便可。”
蘇大郎點點頭,“既然如此,你想要留下來也沒有問題。你可識字?”
“是,家中父親原是秀才出身,自小也是識得寫的。”
蘇大郎就表現地更滿意了,“如此正好,你且下去候著,一會兒立份契約便好。”
“多謝公子!”
柳姑娘說完,便跪下來朝他重重地磕了個頭。
張桂花則是一臉的不樂意,總覺得有這么一個姑娘家留在家里頭會引出是非來的。
“阿娘,我總覺得這姑娘來歷不明,而且那雙眼睛實在是太勾人了。咱們家二郎可是正在議親呢,千萬別再影響到了他。”
楊氏一聽,也是這么個理兒。
“放心,我會讓人安置好的。好在二郎一個月才回來一次,實在不行,這段時間就讓他去繡姐兒家,不讓他回來了。”
張桂花心道,您是免了二郎的桃花了,那大郎這里怎么辦?
待回屋后,張桂花便一直小心翼翼地往大郎身上瞟。
“有什么話就直說,你這樣心事重重的樣子,我看著都心急。”
張桂花面色一窘,“大郎,我,我就是覺得那個女人待在咱家不合適。”
蘇大郎的動作一頓,然后瞟了一眼在小床上睡熟的旺仔,“哪里不合適了?”
張桂花不知道該怎么說。
那個女人長地那么勾人,如果把你的心勾走了怎么辦?
這話若是說出來,大郎會不會覺得她善妒?
萬一再跟她鬧起來怎么辦?
張桂花心里沒底,所以也不敢說出內心的真實想法。
蘇大郎只看她現在的表情就知道,定然是又在胡思亂想了。
“別多想,我沒納妾的想法。收留她,也不過是看她可憐,再則,阿娘明顯也是想將人留下的。”
張桂花這心里好受了些,可還是叮囑了兩句。
“那你平時可以注意著些,盡量不要跟她有什么牽扯,她現在是孤女一個,若是被人傳出閑話來,到時候你不納也得納了。”
一個孤女,孤苦無依,若是名聲再不清白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蘇大郎自然也明白這一點,“放心吧,你在家中照看好孩子,其它的無需多想。”
蘇大郎又去找了楊氏,“這個柳姑娘看起來有幾分的可疑,阿娘給她安排普通的活計,不要讓她進灶房。”
“不進灶房?”
“對,就讓她負責清洗或者是去核這一類的,還有,她不是自稱女紅不錯嘛,也可以讓她給小四做幾身衣裳。”
楊氏明白了,柳姑娘畢竟是一個姑娘家,而且又不是賣身為奴的。
所以,她只能給女眷做衣裳。
“行,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二郎那里也捎個信兒過去,讓他這次休沐就去繡姐兒家,別回來了。”
“知道了。”
突然出現這么一個長相漂亮又年輕的姑娘家,實在是有些違和。
一連幾日,蘇大郎也是有意無意地會關注到她。
蘇大郎現在跟外面的人打交道比較多,也見識過不少的手段。
有人想著設局把從套進賭坊,以此來圖謀對方的家產。
還有人借著某人好色的本性,巧妙地往人家后宅里塞女人。
總之,就是各種手段,層出不窮。
蘇大郎自以為現在蘇記點心還是做的不錯的,當初就有周姓人盯上了他們家的方子,難保現在不會有其它人也打他家方子的主意。
所以,小心為妙。
蘇大郎去了一趟縣城,當天晚上就留宿在了柳宅。
柳承恩聽聞了這位姑娘的來歷之后,也覺得有問題。
蘇錦繡點出來的就更直接了。
“若是真心報恩,大可以留在恩人家里為奴為婢,哪怕是只做滿一個月的苦工,那也算是還了這份恩戸,又何必一定要拿銀錢去還?”
一席話,讓蘇大郎豁然開朗!
“是這個理兒!還是妹妹看地通透。”
“不僅如此,按大哥的說法,這柳姑娘是被蘇瑾言所救,老宅那邊雖然日子緊巴,可是絕對不是缺這五百文錢的主兒。而且,最為湊巧的是,這姑娘正好就暈在了蘇瑾言的腳邊,恰好還能露出較為干凈的側臉,你們不覺得這都太巧了嗎?”